前世沒沒鈴兒這號人。

還有玉娘，也是死在了路上。

趙宸看向站在韓攸寧后的鈴兒，小丫頭年紀看起來和攸寧差不多大，也或許更小些。攸寧長得稚，看著比實際年歲要小。

他問，“你便是鈴兒？”

鈴兒福，“回殿下，正是。”

趙宸問，“你那夜可有看到救你們的黑人？”

鈴兒點了點頭，原本臉上的沉穩不見了，變得怯生生的，“回殿下，奴婢看到了。看得真真切切，這輩子都忘不了。”

“哦？你沒藏在柜了嗎，他們長什麼模樣，又是怎麼救你的？”趙宸問著鈴兒話，眼睛卻是看向韓攸寧。

韓攸寧神卻無甚變化，從攢盒里撿著點心吃了起來。

是有隨時吃東西的習慣，一旦遇到喜歡的就停不下來，也難怪將自己養得如此圓潤。

鈴兒手里抓著帕子，白著臉，良久方開始回話。

著聲音，說得斷斷續續的，“那日奴婢是穿上了小姐的裳扮作小姐，在外間里坐著，并未進柜躲藏。娘說賊人殺了奴婢……殺了奴婢就不會殺小姐了。眼看著所有人都死了，賊人拿著砍刀就要砍奴婢……恰好天上打了一道閃電，賊人一個怔楞的功夫，恰好就有黑人趕來了……不對，他們是飛來的，從天上，和閃電一起！落地的時候，雷聲也轟隆隆的！”

鈴兒似乎心有余悸，臉蒼白如紙，眼中滿是恐懼，眼淚卻強忍著不肯落下來——而能做到如此真實，不過是在心中回想了一番娘死后的慘狀罷了。

小姐說，你只需把自己當一個嚇破膽的小丫頭就好了。

舉一反三，覺得既然是嚇破了膽，若只是哭泣未免太流于表面，要做的是引而不發，再加上言語的錯無章，如此更染力和真實。

聲繼續道，“那大刀幾乎已經落到了奴婢脖子上，奴婢脖子上都有了印，那黑人堪堪將大刀給擋下了。奴婢覺得，他們分明就是老天爺看不過眼了，派下來救我們的神仙！”

韓攸寧放下點心，嘆了口氣，“鈴兒，我說了多次了，他們不是神仙，若是神仙，怎麼可能只救了我們二人？”

鈴兒小臉上滿是懇切，“小姐，奴婢看得清楚，閃電一劈下來，他們就出現了！長得高大如鐵塔天神，不是神仙是什麼？他們就是雷公電母派來的！”

雷公電母這一句，也是加嗒！

神仙必須要化，才顯得真實的嘛！

韓攸寧緩緩轉過頭看向鈴兒，背對著趙宸，眼中滿是驚嘆。

不過是臨行前悄悄叮囑了幾句，鈴兒竟能發揮這樣。

如此人才，只是當丫鬟，委實是屈才了！

可鈴兒卻是不對作任何回應，努力維持著原有緒。暗暗責備小姐這個樣子未免太不投。

韓攸寧責備道，“好了。太子殿下跟前，莫說胡話了。”

看向趙宸，帶著些許歉意道，“殿下莫怪，鈴兒他年紀小，了驚嚇刺激，說些胡話。”

趙宸是聽韓攸寧提過這個鈴兒，扮作死得凄慘，每每提起，都要哭一場。

所以說，鈴兒能活下來，是那道意外而來的閃電，為爭取了一活命的時間。

他能重生，天地乾坤有些許偏差倒也有幾分可能。

這個丫鬟的恐懼，說話顛三倒四的，不似作偽。

趙宸說道，“即便帶了幾分夸張之言，可其中也有可取之。這麼說來，那些黑人長得極為高壯了。”

鈴兒重重點頭，似乎對有人肯信的話很激，“又高又壯，很是威風。奴婢房里還供著雷公電母神像，想必這些神仙是他們派來的。可惜玫園一場大火，神像都被燒毀了……”

趙宸又詢問了許多，鈴兒說的便越發離譜了，有些神神叨叨的。

而也因這個被嚇破了膽的丫鬟，們三人改變了進京路線，先去威行鏢局請了鏢師護送。

所以玉娘沒死。

所以威行鏢局用了青山號，青山號上那個厲害的老水手程三，發現了異常，規避了地引起的那場大災難。這也是之前他詢問霍山，霍山稟過了的。

而之后的事也變得與前世不同。

一切的不同都解釋得通了。

鈴兒還在為雷公電母極力辯解著，“那日的地，雖有死傷，可皆是土地神發怒的緣故，與雷公電母無甚干系……”

趙宸抬手止了的絮叨，“好了，孤知道了。”

鈴兒意猶未盡，卻也懂得過猶不及的道理，閉了，靜靜低著頭，用低落的神來表達未盡之意。

韓攸寧已經吃了不點心，喝茶沖了沖口，說道，“案子的事，讓殿下費心了。殿下若是問完了話，小該告退了。”

趙宸看了眼攢盒。

里面一共四樣點心，每樣有四塊。其中三樣都了一兩塊，唯有那豌豆糕，一塊未。原本是拿了一塊起來，剛要咬下去，卻又皺了皺眉，放了回去。

豌豆糕是吃的一道點心，里面再摻上些鮮花子熬制，便會極得的歡心。

這豌豆糕里，摻了綠云的鮮花子，但是摻得不多，又都是相近的，表面上看不出來什麼。而綠云的氣味被豌豆糕的香甜遮掩，尋常人并不容易聞出來摻了花。

韓攸寧如此反應，倒似是真的不得這氣味。

對衛霄說說是因吃了一些藥后，便聞不得了。

原來果真是如此。

趙宸點點頭，也未再作挽留，起送出了廂房。

衛霄和葉常還在打得難舍難分，不分勝負。

趙宸淡聲道，“衛霄，住手吧。”

衛霄拆了葉常了幾招攻勢，往后一撤，退出了纏斗。

他抬手了下額發，臉微變，拱手道，“葉兄武藝卓絕，衛某佩服！”

葉常抬起手，輕輕一吹，幾發緩緩飄落。

他笑嘻嘻道，“哎呀，不小心不小心，衛兄見諒！”

衛霄臉不，站到了趙宸后。

葉常能輕松取他額間發，便能輕松取他命。

－－－－－－題外話－－－－－－

終于趕在0點之前發出了！

明天的一更估計要中午了，二更傍晚，親們可以晚上再看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