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有繁花（87）

　“哥！”

　桐桐只當什麼都沒發現,遠遠的出手來，“才下班嗎？吃飯沒？給你帶了豬皮卷，特別好吃。”

　哪有出去應酬往回帶飯的？

　林疏寒在看到桐桐的時候,快走幾步將紙巾扔到垃圾桶里，順口問了一句。

　四爺正從車上取餐，“這家的店開的遠，確實很獨特。”

　林疏寒看見好幾個袋子，就跟桐桐朝隔壁單元指了指，意思是給那邊送個菜去。

　桐桐從中取了一個，拎著在窗外喊：“肖若——肖若——”

　高文文從窗戶上探出頭來,“回來了？”

　回來了！桐桐從窗戶上將袋子遞進去，“肖若吃甜口的,有一道咕咾，跟一般的做法不一樣,你們都嘗嘗。還有個烤豬蹄，吃兩口,嘗嘗味兒就行。”

　好嘲!

　肖若坐在椅上朝窗戶看：“姐,我想吃就在外面點了……”要是自己出去吃打包回來還好,哪有出去應酬打包回家的？

　“我們吃完之后，又返回去單買的,沒人知道。”桐桐看,“趕吃去吧，還熱著呢。今兒不針灸,你吃完鍛煉半小時，然后休息。”

　好!

　高文文將菜遞進去,趴在窗戶上跟桐桐八卦，“你哥有朋友了？”

　沒有啊！你從哪知道有朋友了？

　“看見一塊出去吃飯了,不是嗎？”

　是嗎？桐桐心里嘀咕，但想到林疏寒一個勁的手，就果斷搖頭，“怕是人，來家找我的。”朝家指了指，“我還真得回去了，是不是誰家的病人又怎麼了。”

　那你趕吧!

　桐桐趕回了，到家才聽林疏寒說的：“是劉華，轉到這里了，來坐坐。”

　劉安平的兒？這姑娘是準備考京市某個大學的研究生嗎？董明是一心想撮合家孩子跟林疏寒，但這應該是不合適吧。要不然林疏寒不能反應這麼大。

　要是這種況，桐桐就覺得不該催著結婚。接的多了，跟不合適的人頻繁的接，會他的狀況加重的，這并不是好事。

　一切順其自然就好！何必強求？

　四爺干脆直接跳過這個話題，不愉快咱就不說，他問起了工作調的事，“聽桐桐說到東城區了？”

　對！林疏寒用豬皮卷站著醋子，就說了黃主任，這個善意釋放的人有些措手不及。

　工作調這種事，自己說了不算的。一次不到位，那兩次嘛，對吧？誰不是一邊往前走，一邊找機會的？哪里有那麼多剛剛好的事。有這個人的手，只是走了一些彎路而已。

　桐桐愣了一下，“黃主任說的同學……是高媛姐吧？”

　林疏寒‘哦’了一聲，直接跳過話題，“這個豬皮卷的味兒是好，醬香味不多不。”桐桐的視線落在餐桌上，豬皮卷吃下去半盤子了。：“…………”好吧！

　改天，空給高媛打了電話，“高媛姐，忙著呢？”

　高媛長在竹樓里住著看孔雀呢，在搖椅上晃著：“沒忙！今年頭兩個月翻譯的比較順利，我覺得是把半年的活都干完了。剛好，在家里怪沒意思的，出來旅游來了。曬曬太喝喝茶，吃吃當地的特菜……有空你也該出來轉轉，風景真的不錯。回頭我帶這邊的菌菇回去，煲湯特別好。”

　好啊！

　高媛就坐起來，“是有什麼事嗎？跟辛蒙那邊的合作不順？”

　不跟辛蒙爭太多的利益，就順的！別的也沒什麼，“這不是打算七月份結婚嗎？問問你的時間，能來參加婚禮嗎？請柬我是送去家里，還是哪里呀？”

　“結婚呀！這可是大喜事。”高媛看看天，“我再半個月就回去了，肯定能趕上。請柬你給文文吧，給我捎帶上。這邊的特產你有什麼想要的，我給你捎帶上。”

　“紫陶吧！要是遇到好的紫陶，給我帶兩件。”

　這個好辦！高媛笑著就道，“你別說，你不給我打電話，我還說等我回去了，專程去找你。”

　有事？

　“云南這邊了，有我爸的一個下屬，他們所在的市主要是種植中草藥。你也知道，這邊是中草藥的產區，全國百分之七十的中草藥這里都有，且都是仿野生種植。而且，他們想要深加工，哪怕做原料呢！我來這邊以后，他該是接了我爸爸的電話，對我頗多照顧。在這邊的一切都是這位叔叔安排的。我見他們好似正忙著聯系藥廠和制藥公司，我想著，你那邊有沒有什麼消息，咱們給他們牽個線，搭個橋。”

　這倒是一個不錯的設想。

　桐桐就說，“這樣，高媛姐，我我九師兄過去一趟，親自看看，咱再說，嗎？”

　！

　本是說閑話的，結果倒是有個正事。

　桐桐本是要給吳樹打電話，但打這個電話之前，先給柳權把電話打過去，將事說了，然后才道：“……我還沒跟小師兄說，想先聽聽您的意見。”

　“跟地方合作？”

　是！桐桐就道，“甚至可以很多中醫大夫。”

　這很難，但可以嘗試。

　柳權就說：“你打電話吧，看他怎麼決定。決定之后，其他的事有我。”

　好的！

　于是，正晌午呢，吳樹舉著電話站在庭院里，小心的朝里看了一眼，見師父沒出來的意思，這才道：“制藥？”

　“你們家沒這個想法？”吳家的家底殷實的很。一直就是民間的名醫！可是，近些年來，卻越發不好了。因為信中醫的越來越了。中醫院不都在掛羊頭賣狗嗎？中醫慢，現在誰有時間去適應慢郎中呀？恨不能一針下去，什麼病都好了。西醫住七天院，都覺得特別浪費時間。之后又各種報銷的，私人的中醫，就越發不好經營了。

　之前，吳樹想的是，能不能改經營連鎖藥鋪。可這個投最大的是什麼？是鋪面。

　而藥廠則不同，跟當地合作，本大大降低。別人開藥廠，要考慮各種批條批文，可吳樹要作，大師兄一個電話的事，就能給辦妥了。

　吳樹低聲道：“你覺得行？”

　總比出國從日本帶各種中藥回來，人能接吧。

　吳樹沉默了，良久，這才道：“那我訂機票，盡快過去看看。”

　嗯！

　掛了電話，桐桐盤算自家的錢，能多呢。

　打電話給四爺，四爺就笑：“吳家又不蠢，給你們的只能是干，或是方子，要錢做什麼？怕他們籌不來錢嗎？只孟老弟子的招牌，有多人提著錢箱子就怕吳樹不收呢。”

　也對！

　桐桐起，抓了包，下午得去實驗中心了，那邊對禽流分離出毒株了，得去瞧瞧。問四爺：“你呢？忙什麼呢？”

　四爺看看總局的大門，“爭取一筆特殊資金，正排隊。”

　桐桐都笑，“行！你忙吧。”

　四爺確實在副駕駛的位置上坐著呢。車外，許副所正跟373研究所的領導寒暄，半晌才又上了車，一關上車門就說，“他們所也在爭取這筆資金，咱們開會定下來，想爭取八百萬。現在……能有三百萬就不錯了。”

　砍下來大半，本就不夠。

　進了總局，在外面等待的時候，四爺幫著許副所接了水，就順便跟373的領導搭茬：“劉所，給您接點熱水。”

　劉所就笑，將杯子給四爺，“我還說見你們許所帶了你幾次，怎麼不見了？這要是不中用，373所對你可是歡迎的嘛！上次幫我理數據的事還沒謝你呢……”

　“您客氣了。”四爺接了水，將杯子遞過去，就說，“還沒恭喜呢，聽說項目三進展順利，恭喜您呀！”

　“前期進展順利，這不是資金到位嘛！這資金不到位，也難。”劉所說著話，跟著就吹著茶，不再接話了。

　四爺笑著坐回去，出手機給許副所發了個短信。

　許副所的手機一響，拿起來看了一眼，而后就看了四爺一眼。

　四爺微微點頭，許副所就將手機側著，保證邊上的劉所看不見，快速的將短信掃了一眼之后就輕咳了一聲，轉過去跟劉所搭話，“老兄啊，咱們的事都得往前挪，對吧？我也看出來了，您老兄對你們的三號項目，那是相當自信。這筆資金是勢在必得呀！我也就不跟你搶了，今年我們的重點在六號……”

　放棄你們手里的三號？

　“也不是放棄，只是步子可以緩一緩……”明白！是說自家有突破進展了，他們到明年就可以取消這個項目。劉所就問，“六號……你們打算爭取多？”

　許副所戰戰兢兢的出兩手指，“只要這麼多，你們稍微一，我們就有了。”

　劉所心中一喜，拍了拍許副所，“那你們的問題不大。”他這會子心想的是：他們打了退堂鼓了，只側重我這邊，那我的經費自然就可以敞開了要了。

　然后領導一，他進去就沒客氣，開口就要：“……一千五百萬，不能于這個數了。我們兩個項目本來計劃是一千八百萬，現在只要一千五百萬……”爭取經費這事，就跟天上要價，地上還錢是一樣的。他心想著，一千五百萬肯定不會給，一千萬總是有的吧。

　可領導還沒說話呢，手機先響了，一看來電，便先接起來。電話那邊以哀求的語氣：“領導，我知道您為難！我們核算了再三，了再，不跟領導來虛的，兩個項目，八百萬，嗎？半個小時候后，我們給您一份報表，您看看。”

　干水分的數目，能節省都給節省了的數字，領導給批了。

　許副所拉著四爺趕走，別老劉給堵住了。

　果然，車剛了，劉所在后面喊：“徐茂才，你無賴！”

　許副所擱在車上哈哈大笑，笑完才跟四爺說：“以后的經費會越來越難爭取，知道問題在哪嗎？”

　“重技，輕財務；責權不明；立項多且雜；事前缺預算，事中缺監管，事后缺考核……”四爺就說，“改革許是就在眼前。”

　許副所一拍大，全在點子上來。他就笑，“我早說了，你小子是干事的人，不是干技的人。喜歡技，可以一邊干事，一邊干技嘛。”說著就關心，“婚事在籌備了吧！需要請假提前說，短期沒什麼事，我給你批假。”

　還真是，婚事得籌備了。

　彩禮怎麼算呢？四爺本來說，他來準備就行。可金老師和曾老師不能真兒子籌備這個事呀。他們打電話說了，“這事別管，有我們呢。”

　也無所謂！長輩的心意，怎麼著都行。林家也不是很看重這一點。

　四爺問說，“你們預想的彩禮，得多錢，我給轉過去。”

　金老師就說，“這不是錢的事！人家不缺錢，給多錢都不是誠意。傾其所有吧，咱家這家底實在寒磣的很。你別管，我跟你媽肯定不你失禮就是了。”

　行！那就由著家里安排吧。

　可怎麼也沒想到，這兩口子用兩萬塊錢，在順仁縣找了九十九個年歲八十一的老人，從人家老人手里換老件。有老人戴過的銀手鐲和銀戒指，還有耳環之類的東西，有些甚至都不是銀的，很像是銅錢打造的，但是沒關系。老人接了紅包，把老件用紅線被纏起來，遞過去的時候，說一句‘長長久久’，這就行了。

　甚至有些老人沒有類似貴金屬的東西，他們就拿準備好的空心金葫蘆，給人家老人一個紅包，托人家給穿一紅線，然后討要人家一句‘長長久久’的吉祥話。

　于是，選在一個周末，金家來給林家送彩禮。林有渠不在，那桐桐就說彩禮送到師父那里吧！請林溪源和魯高工一起。

　這也是可以的！

　這一天，熱熱鬧鬧的，早起大師兄他們都到了，等著林家人上門。

　本來呢，家里準備了是十一個托盤，每個里面擺放九個件。小金老師就笑：“十一個托盤，代表著一生一世。九個件，代表長長久久。”都是吉數呀！

　四爺怔愣了一下，看著十一個托盤，他抬手，將件收起來重新擺放：“不用十一個，三個就行。”

　三個？三個雖然好拿，但這不是個吉利的數字呀！

　誰說三不是個吉數了？

　四爺一一擺放好，“三盤，每盤三十三，就這樣吧。”

　于是，這一天擺在大家面前的彩禮就是這個，何老師帶著一張喜慶的笑臉，看了四爺一眼這才道：“天在上，地在下，人為證，天地人三者共鑒，今此二人愿永結連理，三生三世，永生永世結為夫妻，長長久久，永不分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