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行章拇指捻著食指第二指節，幽幽發問：“你就不好奇秦小姐為何會選中你？明知你和鐘賀驍的事還來找你，會不會是給你下套？”

他的問話讓孟嫵呆了呆。

早些時候看到秦西那滿的傷痕，孟嫵心中就只剩下憐憫，自然地站在那一邊，無暇去思考秦西話中真假。

思考片刻，孟嫵出聲問：“為什麼給我下套？難道要污蔑我傷害？”

陸行章微微搖頭：“誰知道呢，我也不是什麼都知道的。”

孟嫵的臟話停在邊，兀自思索后道：“明日還會來找我，我再看看。”

次日，秦西果然準時抵達，見孟嫵在忙，就靜靜地坐在一邊等待，安靜地翻著書，側臉恬靜好，堪稱活招牌，店里的人流量都大了許多。

秦西的名聲一向完，姑娘們因為也對悅己閣多了點濾鏡。

孟嫵聽著客人們議論著秦西有多完，又想到秦西遭遇了那樣的事仍然鎮定自若，不由得更心疼起來。

“秦小姐，淤青恢復得如何？”孟嫵忙完后走到秦西邊問。

“確實好了許多，不過我今日來是有個不之請。”秦西連茶都沒喝，抿，良久才接話：“爹爹決定親自去大理寺報案，請孟大夫出面作證人。”

孟嫵目呆滯，有一瞬間以為自己聽錯了：“我做你的證人？”

只是驗了個傷，什麼都沒看到，作證什麼？做假證？

似乎看出的心所想，秦西無奈一笑，解釋著：“只是如實陳述我的傷便可，以及給出傷口來歷的推測。”

后半句話的發揮空間就有些大了，這大理寺也未必有多麼專業的人士，孟嫵要真不留余地也能把他們唬得一愣一愣的。

腦海里莫名想到陸行章的叮囑和猜測，直覺不對勁。

秦西與幾乎素未謀面，誰會在一面沒見的況下這麼信任一個陌生人？

可是秦西看上去溫可憐，總不至于拿自己的名聲撒謊吧。

孟嫵腦中進行著激烈的思想爭斗，想幫秦西又擔心是個圈套，不幫吧又實在心疼這姑娘。

秦西優雅地等待著，低眉顰蹙，我見猶憐。

“秦小姐，秦府應該有府醫，此事由府醫來做應該更為穩妥，您為何偏偏選擇了我？”孟嫵直白問出心中困。

“孟大夫，你是尹夫人擔保的人，我為何不信？”秦西言簡意賅地甩出這麼一句話。

孟嫵啞然，沒辦法反駁，反駁任何一個字都是對尹夫人的不尊重。

“所以孟大夫答應嗎？”

“好。”孟嫵這次沒有多想，話都說到這份上，再不答應就過分了。

聽到孟嫵的應答，秦西這才出一個放松的微笑，迷人心魄。

孟嫵沒來由說了句：“和安平郡君比起來，你應該是京城第一才對，這份恬淡優雅的氣質當真是獨一無二。”

“孟大夫格外喜歡夸人呢。”秦西聲調侃。

誰不喜歡夸大？

大理寺審案當日，孟嫵再度被請過去，抬頭看著這悉的已經看厭了的牌匾，呼出一口濁氣，也許不該當大夫，應該直接在大理寺當個仵作。

座上果然是言闕，一如既往地莊嚴肅穆，和孟嫵對視時已是司空見慣的漠視，偏頭看向秦西方向：“秦大人，秦小姐，我以為你們會請府醫來作證。”

最左邊的中年男人重重哼了聲：“京中誰人不知孟大夫是個中妙手，既然言卿認為小撒謊，不然就找最通的來。”

這憤憤不平的就是刑部尚書秦大人了。

言闕嘆口氣，糾正著秦大人的用詞：“秦大人，大理寺并未指控秦小姐撒謊，只是沒有確鑿證據，我們也不能隨意定罪，更何況指認的兇犯還是朝廷重臣。”

孟嫵眼皮子一跳，朝廷重臣？乖乖，誰膽子這麼大，還冒著掉腦袋的風險去招惹刑部尚書的嫡？

秦西對言闕的說辭相當不滿意，涼涼地質問：“言卿的意思是若嫌犯為朝廷重臣，就要格外對待，需要更多的證據才能證明，對嗎？”

“秦小姐，我并非此意。”

“嫌犯一日不抓到，保不齊有更多子害，若只是普通百姓，豈不是只能自認倒霉？”秦西冷起來相當拒人于千里之外。

孟嫵靜靜等著言闕到自己出示證據，這電火石間忽然回放了一遍秦西最后一句話。

有更多子害，怎麼這麼悉？

驀地想到書里一個小小的點，柳溪的一個得力下屬被扳倒后連帶查出那人多次侵犯婦，以收集們的鬢邊發為樂趣，熱衷于在強迫過的婦上刻字。

書中都是平頭百姓，無申冤，直到陸行章扳倒那人后才浮出水面，而且書中的得力下屬未曾和大理寺牽扯過。

難不這也變了？

言闕平靜地回應著秦西的質問：“大理寺查人向來需要確鑿證據，秦小姐只隨口一說是大理寺卿，有誰可以證明？”

等等，大理寺卿？

孟嫵猛地抬頭看向言闕，眼中的驚訝不加掩飾，如果是言闕，那也就偏離太多了吧。

也許是的目太過直接，言闕忍不住清清嗓子追加了句：“齊元安為大理寺嘔心瀝，平日里謙遜有禮，怎麼會做出這種事來？”

原來是另一個大理寺卿。

見言闕如何都不松口，秦西冷聲道：“請言卿準許孟大夫闡述小傷。”

言闕頷首同意。

孟嫵按照當時的診斷一五一十地復述，以完全專業的角度分析著：“從傷口來看，肯定是個年男人，大約高出秦小姐一個頭，有虎齒，手約莫六寸長。”

“還有一樁，恐怕不太禮貌。”

言闕不喜的停頓，不耐煩地追問：“還有呢？”

“嫌犯不文之約莫二寸。”孟嫵心一橫，飛快地說出口。

場上的男人們都僵住，沒想到孟嫵會堂而皇之地說出這私之事，個個都面尷尬。

言闕也難得卡殼，默了會兒才說：“你如何能夠得知？”

“方法太過私，恕不能直言，此條可作為輔助。”孟嫵干脆地拒絕，保護秦西的臉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