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有繁花（77）

　劉柏去而復返，來請罪來了。

　站在院子里不敢進去，桐桐遞了鹵爪，“您嘗嘗。”

　劉柏朝上指了指:“生氣了吧？”

　“知道您為難。”桐桐就笑道，“師父還不知道這個呀？這麼大的手筆，不是您不拒絕，是醫院不拒絕。偏都知道您跟師父的關系，不是您來別人更不敢登門了。”

　會說話!必然也幫自己說好話了。

　劉柏把爪接了，一邊往里走一邊吃，進去之后,吳樹遞了紙巾，他用餐巾了手和上了二樓去了。

　“老師。”劉柏乖的很。

　孟老沒給好臉:“下不為例。”

　劉柏趕道：“兩千萬呢！誰不為五斗米折腰呢？”

　孟老哼了一聲,“送來的不是兩千萬，是搖錢樹。一臺機,天天的用，天天的查,查哪個不用錢呢,對不對？”

　您看您這麼一說,覺西醫都該殺一樣。這不是診斷手段嗎？便是中醫，有幾個敢只靠著診脈就下診斷呢,“您這話兌兌學生就行了,出門可別去說去……”

　哼！

　劉柏正不知道怎麼接話，就聽桐桐在下面喊：“師父,吃飯了。”

　“老師，吃飯了！您聞見了嗎？可香了。”

　那就吃飯！

　吃了飯,桐桐把做到的食都給劉柏帶一份，“回去給家里嘗嘗。”

　行！帶著了。

　姚芳心里就點頭,晚上回去跟孟軍夸桐桐：“真是會辦事。劉柏把事辦壞了，正不知道怎麼下這個臺階呢。走的時候東西一送，還說是給各家的師兄都備著呢。把劉柏跟其他的師兄弟放在一個臺階上，當時劉柏走的時候可高興了。臨出門，桐桐還說，‘年前想做蓮子糕，師父出門給老朋友拜年要帶的，沒找到好蓮子，您有路子沒有，若是有，給送些來，幾十斤不嫌，百十斤咱也要’，就這麼點事，誰買不來呀？可劉柏就很高興，一個勁的問還要什麼。又是山楂、山藥、茯苓這些七八糟的要了一堆，我瞧著劉柏走的可高興了，說明兒一準來……你瞧瞧，這來來去去的，這點事就過去了。”

　孟軍放下手里的書，這是說桐桐辦事很有圓潤。

　圓潤好啊！圓潤的人在某些圈子里才能如魚得水。

　孟軍就問說，“之前我你準備的禮，都準備好了？”

　嗯！準備好了，怎麼了？

　“金家來拜訪的事，得提前預備。”

　預備著呢，“我訂好了酒店，給師兄弟們都通知到了。給小金的見面禮，那都是我千挑萬選的。小金那氣質，就跟誰家的貴公子似得，怎麼打扮都是好的。我專門給訂做了裳，這些不勞你心……”說著就覺得憾：“這也就是爸爸給收做徒弟了，這要是我先上，我就給咱家兒子搶回來……”胡說八道！

　“在家里說說嘛！”姚芳給臉上抹油脂，然后對著鏡子，“你看看，我臉上的皺眉都幾乎是淡了……你說得多靈呀，哪個中醫也沒朝這個方向鉆研呀！就想到了，你看看我的氣……”

　看見了！臉皮子紅白紅白的，還針灸了，臉上的皺紋想淡化也沒那麼容易。他哼了一聲，“不務正業。”回頭還得大師兄說。

　“誰說不務正業了？大嫂不知道有多喜歡。”姚芳再給臉上護了一層，“您還不知道吧，有幾位夫人正找我呢，說回頭幫著引薦引薦。我們人的事，你別管。大家都是懂規矩的人……”

　說著就道，“桐桐以前的那個后媽，你知道的吧？”

　嗯！知道，怎麼了？

　姚芳湊過去，低聲道：“……司法那邊……那個誰，他的夫人我最近聯系上了，一起吃過兩頓飯了……”

　孟軍就看，“這事你別管，過了人家的手不好。”

　哦！那就不提了。

　孟軍心說，吳樹早辦了。這小子屬于民間流派，結五湖四海，往各行各業，看著可憨厚了，可其實呢？溜著呢。

　大年三十，桐桐和吳樹給師父拜了早年，兩人才各回各家。

　而孟軍和姚芳也回來了，姚芳給兩人準備了過年的裳，從里到外，從上到下好幾套，給兩人放到車上，送兩人離開。

　桐桐沒能直接回家，而是先去接林疏寒下班，然后開車上山。

　林疏寒一出單位就看到桐桐站在外面揮手，“在車上等呀，出來做什麼？”

　“說是三點下班，現在都三點十五了。”桐桐抗議，“都大年三十了，怎麼還延時呀？”

　見個非要給自己介紹對象的領導，多扯了幾句而已。林疏寒跳過這個話題，問說，“斯業沒打電話來？”

　“打了！那邊過年跟咱們不一樣，忒的有儀式了。得大掃除，得對聯……包餃子，放鞭炮，且忙著呢……”

　是呢！在林家是沒有這些的。

　可不！到了上山，布置的隆重的，但這都是工作人員干的。家里有年夜飯，但都是后勤食堂幫著做好的，連餃子都包好了。

　兩人回來的時候，飯菜正上桌呢。

　林溪源哈哈大笑，“估著改到了，果然，剛好趕上年夜飯。”

　魯高工過來接兩人的大，“快！洗手吃飯。”

　林有渠從客廳出來，“路上堵車嗎？”

　“都大年三十了，街上都空了，哪里還堵車？”桐桐說著，就去廚房里洗了手，順手從餐桌上抓了黃瓜條吃，“方苒呢？怎麼不見？”“姐，我在呢。”林方苒端了橘子從側廳出來，“爸知道你們要回來，專把橘子給放暖氣片上了，溫熱的，一會子就能吃了。”

　桐桐這才想起，“等一下……帶的東西忘車上了。”

　林疏寒出來喊：“你別跑了，我出去拿。”

　也行，“哥，拿黑袋子的！都拿下來。”

　林疏寒都給拿下來了，桐桐在玄關接了，往客廳帶，然后在袋子里翻騰，有兩套高定的呢子外套，“爺爺，黑的是您的，您試試。”然后又拿了藏藍的，“爸，這套是您的，我覺得這個洋氣……”說著就問方苒，“你覺得呢？”

　“嗯！看著很高級。”

　是吧！

　桐桐又拿了一件米的遞給，“你試試這件，今年好似就流行這個。我瞧著好，但我這職業，穿這種的太容易臟了，你穿吧。”

　“給我的？”方苒不好意思，還是接過去，“肯定合。”

　桐桐又拿了醬紅一件大給魯高工，“，這是給您的。”

　呀！這個服的樣子很大氣。

　桐桐就笑，這服本錢并不大，只看誰訂了。有真就是一點本錢！這不，過年就不用費心準備禮了。

　又有各自尺碼的皮鞋，替林疏寒準備的，送給家里人就得了。

　林疏寒站在邊上就笑，桐桐將鞋遞過去，“我哥給的錢，我幫著選的。”

　真是有心了，尺碼剛剛合適。

　魯高工給林溪源整理，“是看著神。”

　桐桐站在林有渠后幫著把領肩膀拉平整，“爸，您看呢？”

　林有渠就笑，“回頭科技部開會，我穿著去。”

　合適。

　因著這禮一送，好似過去的事都揭過去不提了。

　年夜飯吃的歡歡喜喜的，桐桐喝了一口果，電話響了，是大師兄。

　起去客廳接電話，柳權的聲音從那邊傳來，“……有你大嫂子準備這些東西，你浪費這個時間做什麼？”

　“我聽說再過半個月您得跟著出訪E國，那邊的氣溫您查了嗎？保暖得注意了。那邊比京市的溫度還低十來度，跟著過去，腳脖子鉆風不？知道您不穿靴子，嫌棄腳腕不舒服，這雙您試試，那皮子是我選的，可輕便了，也不拘束……”

　瞎浪費時間！柳權就說，“那趕吃飯去吧，小金哪天拜訪，時間敲定好，你要告訴我。”

　好！

　掛了電話，柳權雙腳踩在地上了腳腕，柳大嫂就說，“怎麼樣？舒服吧！我怎麼沒想起來，人在上面想想辦法呢。你說這孩子得多心呀。東西不在貴，難得的是這一份心意。要我說，對你這個師兄，比對親爹也不差。”

　但給親爹訂了一件裳，親爹是很高興的。很用心的回房將服給掛好，這才出來。桐桐正歪在沙發上看春晚，上蓋著疏寒的外套，跟笑呵呵的說話。

　他就問說：“明兒要去給孟老拜年？”

　“師父說不用，先著別的要的地方跑。”桐桐一邊吃橘子，一邊道，“我得去幾個老師那邊一趟……”而后了看林疏寒，跟林有渠說，“或者您要去拜訪誰，我可以調整時間，跟哥哥和您一起去。”

　林疏寒在心里笑，把柚子遞給桐桐。

　林有渠更高興了，“好！那你們跟我去拜訪一些故。”

　好的！

　桐桐又問林方苒：“你呢？一起？”

　林方苒手里拿著香蕉，一口一口的咬著，然后搖頭，“我就不去了……”去了人家問起媽媽的事，自己怎麼做答？不外乎更尷尬罷了。其實不是在外人面前會尷尬，就是此時此刻坐在這里，覺也尷尬的。

　怎麼說呢？其實最沒給自己臉看的就是姐姐了。從沒有給自己一個臉，或是一個語言暗示表示不喜歡自己，便是彭唯寬也沒有做的合格。會記得過年了，給自己這個妹妹買一件服，會記得自己的鞋碼，這都是彭唯寬沒有給予過自己的。

　可是為什麼，明明是給予了，自己卻這麼難呢？

　心里正想著呢，面前又被塞了紅包來，還是姐姐的聲音，“都拿著，一個是哥給的，一個是我給的，拿著買你喜歡的東西……”

　厚厚的兩個紅包，就像是兩座大山，重重的在一個做‘良心’的東西上，人好生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