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著的一會功夫里，秋霜如坐針氈，腦子裡想了各種可能，甚至想到了死，可不想死啊。

安芷也在想著秋月能去哪裡。

這院子在裴府中央，秋月要想甩開盯梢的人，說明會功夫，而且還厲害，不然不可能甩開裴府的重重侍衛和暗衛。

分析到這裡，安芷特意轉頭看了眼秋霜。

秋霜看著比秋月要簡單得多，可不敢大意，有時候越是看著單純，實際心機更深。

想到這兒時，冰回來了，說府里沒人，門房也沒看到秋月出去。

「那能去哪呢？」安芷皺眉思索。

今兒是裴闕南下的日子，裴府會比尋常戒備松一些，若是秋月離開，確實該挑今兒走。

可秋月此次離開，為了什麼呢？

安芷還不知道。

主要是不能拷問秋霜，現在沒有證據證明秋霜和秋月串通做壞事，所以只能自己查。

安芷想了又想，起在屋子裡轉，試圖尋找到一些蛛馬跡。

等轉到秋月的梳妝臺時，安芷發現梳妝臺里的首飾都沒了，這是帶上東西，不打算回來了吧。

「冰！」安芷憤而轉，「你去給福生傳話，讓他立刻去找姑爺，就說秋月攜款逃跑，且秋月手不凡，讓姑爺路上注意，並派人去追查。」

吩咐完冰后，安芷對臉蒼白的秋霜笑了下，「既然秋月的跑和秋霜妹妹沒關係，那秋霜妹妹就先回去吧，不過為了避嫌，你這幾日就別出府了吧。」

話畢，安芷還要去派人出門找秋月，匆匆走了。

等安芷走後，秋霜才無力地往地上一，冰冷的地板讓清醒了一點。

「秋月，你可一定要功啊！」

~

這會的秋月，背著包袱，剛到一家驛站，這裡是裴闕南下的必經點。

給小二塞了銀子，等裴闕到了后，便端著熱水進了裴闕的屋子。

裴闕趕了一天的路，上悶了汗，一進屋子就了外邊的裘，聽到後有開門聲，想著是送水來的小二，一邊著裡頭的服，一邊轉，結果看到了妝長的秋月，忙捂住裳，大吼質問：

「你怎麼在這裡？」

「我……我來伺候大人。」秋月抿道，自認不差，於男人上，也曾跟著宮裡的老嬤嬤專門學過，而且裴闕出門幾個月，總不可能不找人吧。

「伺候我？」裴闕皺了眉，想到安芷那麼吃醋的一個人，不可能是安芷讓秋月來的，「是你自己的主意嗎？」

來之前，秋月就知道跑出來的事瞞不住，所以這會也沒打算否認。

輕點了下頭，紅著臉道，「大人英姿神武，我願意伺候您。」

和秋霜是太後派到裴家的人，如果不能留在裴家，那就沒了用。而且嫁給外頭平庸的人，還不如給裴闕做妾。

秋月都觀察過了，現如今夫人管的嚴，所以裴府連個通房丫頭都沒有。不過裴闕出門了，夫人管不著了，正是上位的好機會。

只要能在這個時候搭上裴闕，日後就能留在裴府，也就不用擔心家裡了。

這條命，由不得。

裴闕沒想到秋月還能有這個本事，能從裴府跑出來，看來本事不簡單啊。

秋月看裴闕一直不說話，想到嬤嬤說過男人都不會拒絕漂亮人的主，心一橫，放下水盆后，朝裴闕慢慢走過去。

裴闕看到秋月走過來，隨手拿起桌上的撣子，擋住秋月的路，「不要再過來了，我現在給你兩條路，要麼自己回裴府找夫人認錯，要麼就自己走得遠遠地。你能從裴府出來，想來一個人遠走高飛不是問題。」

秋月僵住了，死死咬住下，還是不打算放棄，「大人，您一個人在外頭辛苦，有個人照顧您不好嗎？而且我不要名分，只要能待在您邊就行。」

「秋月，你怎麼還和我裝呢？」裴闕勾道，「你是太后的人，我們都清楚。今兒我不殺你，是看你也有迫不得已的緣由，但你想對我使人計，那你就想多了，我不吃你這招。我最後說一次，你是老實回裴府等著嫁人，還是自個兒走，都可以。」

話畢，「啪」的一聲，裴闕把撣子拍在桌上。

恰好被經過的順子聽到，順子剛到門口，看到秋月時，他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去看主子。

不是說好了的潔自好嗎？

裴闕瞥到順子的目奇奇怪怪，皺眉喊順子進來。

「我？」順子指著自己，「爺，這不太好吧？」主子搞事，他在一旁看著，回去怎麼面對夫人哦。

裴闕抓起桌上的撣子，朝順子丟了出去，「讓你進來你就來，廢話那麼多做什麼？」

順子頭往邊上一躲，罷了罷了，這是主子他看的。

裴闕不知道順子的心思歪到了西天佛祖去，他再次看向秋月，見秋月的臉白得像牆，沉著臉道，「行了，我看你那麼糾結，也不敢讓你回裴府，那就走吧。下次再遇到，可別指我能手下留！」

秋月的五指已經箍進了掌心，用疼痛來保持清醒。

不能離開裴家，家裡人的家命都在太後手中，可是人計不，那也沒了在裴家立足的本。

這人啊，真難做。

秋月的臉上出一抹凄涼的笑容，袖中突然亮出一把匕首，朝裴闕沖了過去。

「爺小心！」順子下意識地撲向主子，想用自個兒的去擋匕首。

可沒等順子到裴闕跟前，秋月手中的匕首忽然調轉了一個方向，朝自己的口刺去。

「噗通」

秋月應聲倒地。

過專業的訓練，這一刺，必死無疑。

「裴大人，我本無意害你一家，可我……咳咳……」秋月咳出兩口鮮，「可我也無可奈何，我願用我一死，來換你的不追究，行嗎？」

哀求地著裴闕，雖然知道的懇求沒用，但還是想求一求。

「還有秋霜，與我……與我不同，求您給一條生路。」說到這裡，秋月的眼簾微，視線里出現了重影，想到什麼就都說了。

這次跑出來，想過功，也想過失敗。

不論如何，是刺殺裴闕死的，太后那裡也不能說什麼了，也算是沒白死。

就是有點憾，還想回家看看爹娘兄弟呢。

半年前哥哥來信，說家中遭遇旱災，幸好有寄回去的銀錢，不然剛出生的小侄兒就要活活死了。哥哥說等回家，就讓小侄兒給端茶肩。

現在看來，是不能夠了。

一行滾燙的淚珠從眼角落，秋月以為等不到裴闕的答覆了，緩緩合上眼睛時，突然聽到了沉重的兩個字。

「可以。」

是裴闕的回答。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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