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老爺子有請,安芷不用猜都知道是為了施詩的事,想來何進這次鬧過頭了。
安芷施施然起,慢悠悠地出了屋子。
春蘭輕聲道,「老爺子催得急,說讓您快些去。」
「那就走吧。」安芷邁了腳,走得卻是不急,還記著仇呢。
不不慢地到了老爺子的院子,安芷剛走到院門口,就聽到屋子裡姑母的哭聲。
深吸了一口氣,安芷才邁過門檻。
門口有丫鬟守著,只放了安芷一個人進去。
進屋后,看到跪在地上哭花妝的施詩,直接略過,到老爺子跟前行了禮,「父親,您找我什麼事?」
「你先坐吧。」雖然裴懷瑾不喜歡安芷這副明知故問的口吻,可當初說不要安芷多管的也是他,所以這會心裡有不滿,也只能憋著,轉頭看向地上的施詩,「施詩你來說。」
安芷也朝施詩看了過去。
原來何進在婚前就搞大一位名伶的肚子,如今有七個月孕,昨兒施詩回門的時候,被何家人接進何家,今兒一早著施詩和妾室茶。
「表嫂,我是真的過不下去了啊。」施詩哭道,「那何家欺人太甚,這是存心作踐我們兩家啊。」
安芷想說施詩被作踐也是活該的,若不是施詩慕虛榮又沒本事,也不會有今兒的結果,但這話不敢當著老爺子的面說。
裴清妍也看著安芷,雖說心裡不願,卻不得不開口求安芷,「安芷你主意多,幫你表妹想想法子吧。」
安芷輕輕抬眉,「表妹嫁給何家,是因為有把柄在何家,如果能和離,當初也不會嫁給何家,所以日子還是要往下過的。其實表妹本不用在意什麼妾室,何家那點家底,你肯定看不上,只要守著你的嫁妝,過自己的日子就好。」
「可……可那名伶若是生個兒子,豈不是要越到我頭上來了?」施詩還是不甘心。
安芷嘆氣搖頭,所謂話不投機半句多就是這樣,都提點這樣了,施詩還是不懂。
就算沒有名伶,施詩在何家也是不得人心啊。但施詩有錢,何家沒錢,守著錢就是老大,這麼簡單的道理都不懂。
安芷不說話了,低頭看著自己的袖口。
施詩看安芷不說話,只好去看母親。
裴清妍跺腳道,心一狠,「如果生下兒子,那就去母留子吧。」
聽到這話,安芷忍不住抬頭問,「姑母,你想去母留子,可何家一個人都沒來,這是擺明了覺得施詩會自個兒回去,他們完全沒在怕的呀,更不會答應你的去母留子。」
被安芷這麼一說,裴清妍想不到辦法了,本來就不太擅長宅斗,出嫁前有爹娘寵,出嫁后公婆又視如親兒一樣,能想出一個去母留子,已經是了半天腦子的結果了。
裴懷瑾要安芷來,就是想讓安芷出個主意,他是有辦法何家,可宅的事,到底還是人來解決比較好,「安芷,你就幫你表妹想個法子吧,日後你表妹日子順遂,會念著你的好。」
安芷可不指施詩念著的好,只要施詩和姑母離遠一點就好。
老爺子都開口了,安芷只好幫忙想法子了。
「這事其實不難,何家之所以有恃無恐,就是知道施詩和王公子相好過,可能手中還留了一些把柄。」安芷道,「但就算何進出施詩的事又如何呢,現在施詩與何進是夫婦,若是施詩丟人,何進也丟人,所以何進輕易不會出來。」
頓下抿了口茶,繼續道,「只要施詩不怕這個,那就可以反過來要挾何家。如今的何家沒錢沒勢,可曾今有過好日子,所以都指施詩的嫁妝。那施詩就在何家隔壁買下一院子,表面是擴大院子,實際是施詩分出去單過。」
施詩還想生兒子,「那我自個分出去,以後孤獨終老怎麼辦?」
聽此,裴清妍先嘖了一聲,拉起兒道,「你傻啊,何家沒錢過好日子,自然會來求你。你自己搬出去,一來不用公婆氣,二來何進的那些人也不能跟過去,但何進要花錢,就要來求你。只要你守著錢,日後把兒子生了,再找人堵著門,還要什麼相公和婆家!」
安芷在心裡誇了句聰明,有的事當局者迷,旁觀者倒是清楚一些。
施詩愣了許久,才反應過來安芷的意思,瞬間不哭了,了眼淚道,「那我現在呢,總不能讓我自己回去吧?」
「既然回來了,那就在家住幾天。」裴懷瑾道,「等何榮生的當得不舒服,總是要讓何進來接你。行了,你們母回去吧,我還有話和安芷說。」
裴清妍猶豫地看了安芷一眼,也想就下來聽,可對上哥哥兇兇的眼神,忙帶著兒出去。
等裴清妍母剛出去,外頭守著的冰幾個便進來了,不然安芷和老爺子兩個人待屋裡不太好。
裴懷瑾經過外甥的事後,對妹妹一家徹底心累了,「馬上就要過年了,就算清妍是我妹妹,但是施家的人了,你待會找幾個人,把兩家人的拱門給堵上吧,不好讓兩家人在一個院子過年。」
安芷笑著不說好,「還請父親見諒,這件事我做可不好,姑母要記恨我的。」
裴懷瑾撇下,抬起手想罵人,可看到安芷還是微微笑的模樣,無奈放下手,「裴闕與你,真是配得很,兩隻狐貍。罷了,那門我自個兒會找人堵,不用你去辦。不過往後這院子是你當家,可要拿起當家人的本事才好。」
安芷忍了那麼多天,方才還幫施詩出了主意,為的都是老爺子的這段話。現在聽老爺子主去堵門,還暗示放手管家,心裡樂了,忙點頭說好,「父親放心,您把家給我管,我自然會讓您過個高興年。」
裴懷瑾哼了哼,想到被安芷算計了去,心裡就憋屈得很,擺手道,「高不高興都要過年,你也不用說什麼漂亮話,得靠本領去做才是真的。回去吧,我要休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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