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芷帶著施詩去暖閣喝茶,兩人隔著案幾坐著,「我上的裳都是京都鋪子做的,若是表妹喜歡,明兒咱們可以出門逛逛。」
施詩並不是真的想要做裳,雖說安芷的服好看,可在看來,到底是樸素了一點,不如他們施家定製裳的華麗,「多謝表嫂關心,不過明兒個我已經與母親說好了,等日後有空,再和表嫂一起出門吧。」
聽到這話,安芷就不再多說了,閑聊兩句嶺南的風土人,想到了嶺南的夏小公子,思緒就轉遠了。
兩人沒坐多久,春蘭便來傳話,說姑爺回來了。
往日裴闕都是天黑了才回來,眼下還是早上,安芷擔心裴闕有事,便起告辭。
「我與表嫂一同去看看錶哥吧。」施詩起道,「我哥哥常說表哥年中舉是京都第一人,昨兒個都沒能說上話,這會好去和表哥討本學習經。」
聽施詩都這麼說了,安芷便帶著施詩一起去找裴闕,反正裴闕不會樂意說什麼學習經。
兩人到了正院時,裴闕還穿著服,一墨綠,烏紗帽戴在頭上,一不茍的穿著,比穿常服時多了些許威嚴。
「表哥安好。」施詩莞爾請安。
安芷走到裴闕邊,正好裴闕摘下烏紗帽,手幫忙接著,「表妹說你讀書厲害,想過來幫表弟討本學習經呢。」
裴闕對姑母家的孩子都沒什麼印象,十年前他們都是小孩,而他從小就不和小孩玩,這會聽自家夫人這麼說,瞥了一眼施詩,角了,「那表妹可就找錯人了,我於讀書上,並沒花什麼功夫,不過是隨便看看,老天爺賞飯吃而已。我已經安排你哥哥進京都書院,往後得靠他自個兒用功,不用你費心。」
施詩說要討學習經,不過是個借口,就是想過來套個近乎,可沒想到表哥會說得那麼冷淡,而且正眼都沒看一下。
安芷輕輕拍了下裴闕的膛,轉頭沖施詩笑,「你表哥是誇張了,你別放心上,等表弟進了書院后,自然會有學識淵博的夫子教授學業的。」
施詩勉強說了一句是,看錶哥表嫂靠得近,實在待不下去,告辭先走了。
等施詩走後,安芷讓冰去門口守著,關心裴闕道,「今兒個怎麼回來這樣早?」
「因為我和王首輔大吵一架。」裴闕坐下后,安芷提他肩膀,「先皇要皇後去守陵,為的就是雲家外戚做大,可雲家和皇后打算一直僵著,他們不提,那就有言提。為了這事,這段時間都在吵,有人覺得讓皇後去守陵是太子不孝,也有人覺得先皇詔一定要遵循,不然太子也是不孝。」
說來說去,就是皇后好不容易熬出頭,卻要去過青燈古佛的日子,不甘心,才會鬧出眼下的這些矛盾。
安芷理解皇后的,憑啥子先皇要皇後去守陵就要去,重生一次后,安芷最大的改變就是多了一些離經叛道的想法,這話一般都是自己想一想,誰都不會說。
從裴家的角度來說,讓皇後去守陵,是會更好一點,雲家了皇后在宮裡的助力,想要做大會難上許多。不過即使皇后留下,對裴家的影響也不是特別大,因為雲老爺子想做第一人,擋路的是國公和王首輔,而不是裴闕。
所以今兒個裴闕和王首輔吵的就是裴闕的中庸,王首輔罵裴闕以前脾氣一點就炸,現在反而了佛,什麼都無所謂。
裴闕不願費口舌和王首輔爭,反正先出頭的一定不會有好結果,他就想安安穩穩等太子到十六歲,之後再如何,又是之後的事。
「那你說,皇后最後會去守陵嗎?」安芷好奇問。
「八是會的。」裴闕想到朝堂里除了雲家一派希皇后留下,其他人都不想皇后留下,而寡不敵眾,皇後到最後還是要去西陵當個清閑太后的,「等太子登基后,皇后不想去也要去,先皇詔是我們四個輔佐大臣一起聽到的,誰都不能否認,除非雲老爺子把我們四個的口都封了。可不說我和許侍郎,就是國公那,雲老爺子做什麼都沒用。」
裴闕一邊說,一邊拉住安芷的手,握在掌心裡。
安芷裴闕這樣說就明白了,「那就看太子登基后,朝政會不會好一點了。」
以現在的形式來說,有國公幾人撐著,雲老爺子翻不出花來,於朝政而言是件好事,可對太子來說,那就等於是個架空皇帝。
不過就像裴闕想的一樣,太遠的事有個底就行,現在想再多都沒用,畢竟突發事件太多。
說完朝堂上的事,安芷又說回姑母一家,「表弟是個一眼就能看到底的人,姑母的子是有點不好相,但也能理解,就是你那個表妹,我看著有些奇怪。而且施詩來婚的話,應該通知何家才對,可到了今兒個,何家還是沒派人上門。」
裴闕昨兒就覺得奇怪,所以讓朔風去打聽了,「何家敗落了,姑母想退婚,但因為何家不肯,姑母只好來求父親想法子。」
「那我就懂了。」安芷點頭道,「這麼說來,姑母應該是想等退婚後,在京都里給施詩找過的婿了。」
「應該是的。」裴闕對姑母一家的事並不關心,他因為小時候差點被大哥害死的那件事,於親上看得很淡泊,如果不是互相在意,就算是親兄弟都沒用,更別講遠親。
安芷看裴闕不想多說,就不再談姑母的事,讓裴闕好好休息下,去準備午飯。
等從書房出來,正好遇到了從外頭進來的姑母,看架勢,是特意來找或者裴闕的。
安芷道了一聲姑母好,書房裡的裴闕聽到了,也出來問好。
裴清妍有事求人,臉上的笑容便真誠些,語氣也了許多,「從父親院子出來,經過附近,我就想過來看看,沒打擾你們吧?」
一聽這話,安芷就知道是客套,但人都來了,只能往屋裡請。
【作者有話說】
大家除夕快樂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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