仗勢欺人?
這話聽起來,倒是讓人愉悅的。
安芷打小起,母親就各種禮儀,又告訴安家門第不如裴家,所以要小心做人、謹慎做事,走到哪裏都要注意規矩,不能讓人說一句不好。
那會,安芷並不覺得母親的教育有什麼錯。因為和裴鈺的婚事確實門不當戶不對,外頭不知有多人要盯著看笑話,所以就是自個兒,也是秉承母親的意願,行事從來都是走一步算三步。
以前舅舅和表哥也會常和說不用怕,他們會護著,可他們在京都沒待幾年,就去了西北接外祖父的位置。
這麼多年過去,裴闕是頭一個讓可以囂張的。
安芷回握住裴闕的手,笑著道,「裴闕,有你真好。」
「我有夫人才是好。」裴闕聽到福生來找他,想著在家的夫人想他了,白日裏做什麼事都定不下心,好不容易熬到了傍晚,把事給下屬后,就急急趕回來了。
都說小別勝新婚,他們倆也有十日左右沒見著了,這進屋后自然先是一番雲雨。
等洗漱完,冰也準備了一桌子的小食。
安芷和裴闕共同坐著,吃過晚飯不,吃了兩口就停下看著裴闕,「碼頭的事,你是不是答應了五皇子什麼條件?」
「我暫時放他一馬。」裴闕端起酒杯一口悶下,「李達是個心思深,且報復心也很強的人,我把他到現在這個地步就可以了,剩下的讓他和雲家去斗。」
安芷明白了,「你在同時削弱他們兩家。」
「是的。」裴闕吃完了下,漱完口,著肚子和安芷說出去走走,兩人一起從屋子裏出來后,裴闕才接著道,「幾位皇子中,我絕不能讓李達登基,其他人都可以。但是李達籌謀多年,不可能是一朝一夕就能推倒的,為了減小裴家的損失,就要好好使用借刀殺人這招。」
裴闕借過八皇子的刀讓李達沒能冒尖,現在是要借雲家削弱李達的實力。
這些,安芷都能明白。裴闕是家主,裴家的利益,就是他個人利益。
既然選擇嫁給裴闕,安芷早就料想過會有現在的這些事。
安芷:「以雲家對皇位的野心,他們勢必會把西南鐵礦的事抖落出來,就看李達會怎麼防備了。」
「鐵礦肯定會被查,但未必能查到李達的頭上。」裴闕早有預想,「李達知道如果牽扯進鐵礦,他勢必會被流放,所以不太可能用直接相關的人,就算查出來有什麼事了,只是損失鐵礦,而不影響他自己。」
但鐵礦被查,李達就等於損失一大筆錢,沒了錢,很多事就做不了。
安芷點頭說明白,「等李達沒了鐵礦,肯定會反撲雲家,到時候兩家人互相撕咬起來,又都是厲害的主,肯定會兩敗俱傷。那八皇子那呢?」
這段時間裏,八皇子消停了不,但這不代表他甘願沉寂。
裴闕並不在意八皇子那個人,「八皇子急,有勇無謀,他做什麼事,都是走一步看一步,憑著心辦事居多,並沒有什麼章法,並不是個需要很在意的人。等李達和雲家鬧起來,若是八皇子想要坐收漁翁之利,那也要看看李達和雲家願不願意。」
無論實力還是心智上,八皇子都不是其他兩家的對手,若是四皇子沒死,倒是有機會加進去斗一斗。
「李達和雲家肯定不願意的。」安芷笑著道,他們已經走到院子的池塘邊,藉著微弱的月,能看到荷花花苞亭亭玉立,「但八皇子又不是安靜沉得住氣的主,到時候他一鬧,很可能把三派人都拉進膩里。誒等等……如果三派人都倒霉了,那最後的贏家,豈不是了其他人?」
「這就要看誰能把握住這次機會了。」裴闕笑著應了句。
皇上多的就是兒子,不說在西南的七皇子,京都里就有好幾個,可不僅僅是掙得最厲害的這三個。
安芷有點期待會是誰穎而出,按著皇上現在的,再撐個半年一年不是問題,就看誰有本事了。
不過安芷心裏有個想法,總覺得在秋名山莊遇到七皇子,有點兒巧合,可真要是說巧合吧,又合合理,讓實在不好說。
在池塘邊上待了一會,夜風吹來有點涼了,裴闕提出要回去。
安芷覺得可以,但兩人沒走一會,就聽到窸窸窣窣的哭聲,特別幽怨。
裴闕皺眉讓順子去看看是誰,畢竟這裏是他院子附近,若是出個什麼不好的事,嚇著他夫人就不好了,結果順子把裴蘭帶出來了。
「四叔,求您救救我好不好!」裴蘭剛從樹林出來,就跪下了。
這會並不算太遲,不遠還有其他下人,安芷忙讓冰扶起裴蘭,把人帶到附近的亭子裏說話。
裴闕和他二哥並不悉,與裴蘭就更不悉了,「發生什麼事了?」
裴蘭打小就有點怕四叔,因為四叔總是板著臉,雖然沒比大多歲,但四叔給的覺就像是父親一樣的人,特別有距離,這會聽四叔問話,怯怯地道,「是這樣的四叔,我父親想讓我給王首輔的大兒子當續弦,可我……我不想嫁!」
「王文軒?是他嗎?」安芷對王文軒有點印象,當初為了庶出弟弟去安府和提過親。
裴蘭點頭說是,「那個王文軒的夫人才死了兩個月,就急急找續弦,一聽就不是什麼好人啊,而且他比我大那麼多歲,家裏還有兩個小孩,我真的不想嫁。」
說著裴蘭又哭了。
安芷對王文軒印象也不好,之前王文軒去提前時,可囂張了。而且亡妻才走兩個月,這麼急著找續弦,確實讓人不好。
不過安芷也懂裴蘭真正不願意的原因,還不是為了家二房那個公子。
裴闕不懂裴蘭和家二房的事,但聽得出他二哥這是打算借兒的親事復原職,可他到底是四叔,隔了一層關係,去管哥哥嫁兒到底有點狗拿耗子的意思,「裴蘭啊,你這事和我說沒用,但我可以給你指一條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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