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達確實快瘋了。

從第一次出現異樣的時候，他就察覺出不對勁，同樣的毒藥，他也給裴闕用過，所以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是裴闕給他下的毒。

可是證據呢？沒有。

細作呢？也沒抓到一個能出口供的。

甚至連個方向都沒有，只能確定是裴闕做的，卻又拿裴闕無可奈何。

寢殿里，李達大汗淋漓地撐著床榻，艱難地挪下床，邊上的小太監手快地過來攙扶，卻被李達給甩開。

「滾開，我還沒廢到走不的地步！」剛才李達又犯病了，這會渾疲虛得很，「倒盞濃茶來。」

小太監誒了一聲，很快就端來濃茶。

其實李達這病並不難治，就算毒侵老有段時間，但只需要調養並且斷毒就行，可李達吃了許久的葯，毒是了一點，但總是時不時接到毒藥，就一直不見好。

李達喝完濃茶，這才恢復了一點氣神，起往屏風后的浴桶走去，一邊道，「派人去找裴闕，我願意和他講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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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闕聽到李達要講和時，他剛起床，一點都沒意外，坐在床沿，看著傳話的順子道，「你去和傳話的人說，五皇子每回講和都是上說說，狼來了的故事聽多了，就很難讓人信服。如果五皇子真的有誠意的話，就先把我夫人的貨歸還吧。」

順子點頭說好，又問，「那如果五皇子真的還了貨，您要退讓嗎？」

「當然沒那麼簡單。」裴闕起穿鞋道，「退還貨只是讓我和他講和的條件，至於怎麼和，又是另外一回事。」

裴闕了李達幾個月，兔子急了都有咬人的時候，若是再著，李達來個不餘力地反撲，那他損失就要大了。還不如先讓李達鬆口氣，讓李達和雲家先鬥鬥，他在一旁坐山觀虎鬥，看看戲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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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芷聽福生說碼頭把貨還來時並不驚訝，但聽說碼頭連原本該收的費用也不用了，就有點吃驚了。

「有問怎麼回事嗎？」安芷問福生。

「問了，說是咱家姑爺找了碼頭。」福生答。

碼頭和五皇子有關，貨回來了，就說明裴闕和李達搭上話了。

安芷皺眉道，「你去城東給裴闕送點吃喝，順便問問他有沒有空回來一趟。」

福生應聲說好，麻溜出去。

冰捧著一個匣子進來，「夫人，這是給許小姐準備的禮，您看看？」

安芷瞧了眼匣子里的東珠，顆顆飽滿剔，「不錯，你去找人把它送到許家，算是我給許文娟的箱禮。」

冰盒上匣子，「夫人，方才奴婢出去的時候，聽到院子里有人說，家二房又上門了，您說這是不是要定下來了？」

「是只有家二夫人來嗎？」安芷覺得不一定。

「那倒不是，還有幾個二夫人往日里相的夫人。」冰不喜歡那位二夫人，以前主子去家的時候，那位二夫人可是拿鼻孔看主子的，「夫人，如果這門婚事真的了，那以後豈不是要常和二夫人來往了？」

「如果親事真能，那也是二房的事，咱們頂多見個面罷了。」安芷並不關心那麼多。

「您說得也是。」冰聽主子這麼一說，心裡輕鬆了一些，想到主子讓福生找姑爺，笑道，「夫人如今與姑爺恩，先生嫡長子要。」

「你個小丫頭，怎麼突然說到這個！」安芷瞪了冰一眼，「行了，你快點找人去許家送東西吧，別在我這裡磨蹭了。」

生不生孩子這事，安芷並不著急，隨緣就好，畢竟才剛婚。而且這會的裴家只是看著表面融洽，實際上每一房都有各自的小心思，還是先別懷孕的好。

所以看緣分就好。

貨已經回來，安芷就不再去追蹤五皇子的事，畢竟有裴闕在，不會讓吃虧。

只不過，安芷這會不知道的事，李達就放了的貨，大家因此都把目盯上了水雲間，只不過還沒查到安芷這裡。

安芷想了想，水雲間的生意，曾多次出面，一般人查不到，但云家那種權貴是可以查到的，所以瞞是瞞不了多久。

等冰回來后，安芷又讓去找張蘭，讓張蘭把水雲間的暗閣都拆了，既然已經被部分人知道，還是提前做好準備才是，不然日後暗閣暴，會有很多不必要的麻煩。

事一件件安排下去，時間就過得很快，轉眼就到了傍晚。

「冰，福生怎麼還沒回來？」安芷吃完飯，帶著冰在後院裁剪自個兒種的蘭花。

冰拿著剪刀在一旁幫忙，笑著道，「夫人這是想姑爺了吧？」

「是啊，想了又怎麼樣？」這會邊上沒有其他人，安芷麵皮便沒那麼薄了，畢竟嫁了人，不像做小姐那會，聽到這種事就害得不行，只要裴闕不在邊上手腳就行。

「哎，也不知道姑爺今兒個能不能回來。」冰希姑爺能回家一趟，姑爺不在家的時候，院子里的下人們明顯憊懶許多，昨兒主子想吃蛋花湯，磨蹭了好一會兒才送來，「若是姑爺在府上，人人都得敬著您。」

安芷淡淡地笑道，「讓人尊敬我，靠裴闕撐腰可不行，得要我自個兒讓別人心服口服才行。」

裴家百年基業，府里有點年紀的下人都比安芷在裴府的資歷深，許多事都有了章法，若是安芷貿然出手，只會讓人越發逆反。

打蛇得打七寸，用人也是一樣，抓住重點來打比較重要，所以安芷現在放任那些下人們，由著他們繼續按著原來的方式干，日子久了，若是誰不安分了，安芷抓來當出頭鳥就行。

現在，先做個和和氣氣的好主母。

把剪刀遞給冰，安芷笑道，「行吧，咱們回去吧。」

冰嗯了一聲說好，剛轉，就看定住了，「姑爺，您回來啦。」

裴闕已經在後頭站了有一會，他已經換了乾淨的裳，過來牽住安芷的手，「你大可不必這麼忍著，有我在，你想如何仗勢欺人都行，不然我那麼賣力當做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