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芷前腳剛回到自個的小院,後腳順子就送了消息進來,說林書瑤被八皇子足了。
這點,安芷倒是不意外。
冰覺得便宜林書瑤了,給主子倒了一杯茶,「小姐,八皇子竟然不置林書瑤,太氣人了!」因為心裏越發討厭林書瑤,連尊稱都改了。
安芷看了眼茶盞,綠的芽尖在滾燙的沸水中慢慢展開,茶湯清而亮,是好茶,但這會並不想喝茶,「林書瑤是高門貴,嫁給八皇子是更大的尊貴,現如今卻被拘束在王府,這麼一來面子裏子都沒了。你想想,就是姑母以前在李家,是不是還要看雲氏的眼?」
冰點頭說對,以前李家爵位還在,姑太太可以說是在夾著尾做人。
「就是侯府里都有拜高踩低,更何況是王府。」安芷看得更遠,「林書瑤失了八皇子的心,又被足,日子久了,總會有人拿氣給的。就今兒的黑眼圈,也能證明日後沒有好日子過。」
子名節最為重要,就比如安芷以前被裴鈺退婚,那會就算是裴闕的過錯,可世人總是狹隘更多,背後說安芷如果夠好,裴鈺便不會退婚的大有人在。
現如今,林書瑤連著讓八皇子丟人,已然在八皇子心裏留下疙瘩,往後就算八皇子要藉著林家起勢,那也是面和心不和。
安芷看茶湯越發濃亮,讓冰撤了茶盞,「打水洗漱吧,今兒我真是累了。」
這邊安芷剛歇下,裴闕還在書房看公文。
順子站在角落裏,張打了個哈切,抬頭看到主子還沒有要休息的意思,慢慢往前走了兩步,輕聲提醒,「爺,夜深了,您要不要先休息一會?」
裴闕並不困,他眉頭皺,「順子,你覺得我二哥、三哥,是什麼樣的人?」
順子和主子一樣的年紀,而主子是老爺的老來子,和前頭三個爺,年歲都相差許多,等他在主子邊伺候時,只有一個三爺還沒婚,所以他對三爺的印象比較深,「三爺是個頗錢財的人,心思也比較多。至於二爺……野心比較大。」
裴家的二房和三房,都是庶出,如今二房被貶,三房外任,都沒有在京都。
不過裴闕手中的信卻寫了,三房外任即將結束,一個月就會回京述職,而二房也找了關係,能儘快回來。
也就是說,在裴闕婚之前,他的這兩個庶出哥哥,就要回來了。跟著一起回來的,還會有兩房家眷,那可是烏泱泱一大班人。
而裴闕與他們的關係,實屬一般。
和它三哥還好一點,至於二哥,出了上回的事後,估計心裏有怨恨在。
順子看主子不說話,戰戰兢兢地問,「爺,您怎麼突然提到二爺和三爺了?」
「他們要回來了。」裴闕起走到窗戶邊上,抬頭看著半圓的月亮。
若是放以前,裴闕一點兒都不關心庶出的哥哥回不回來,可如今不一樣了,他馬上要婚了。
順子不懂主子為什麼要嘆氣,但他知道主子和兩位爺的關係一般,「他們回來就回來唄,您如今已經是裴家的當家人,等婚後就可以分家了,到時候不想見他們,把咱們院門關起來,過自個兒的日子就行。」
「你還真天真。」裴闕嫌棄地哼一聲,轉頭道,「跟了我那麼多年,真是一點長進都沒有。行了,你去歇著吧,我和朔風說點話。」
順子不覺得自個笨,但主子都這麼說了,他可不敢反駁,出去的時候幫主子和朔風把門給關上,小聲低喃,「我明明很聰明的呀。」
屋子裏,朔風從屏風後走出來。
裴闕:「你去找幾個得力的人,盯著我二哥和三哥,特別是我二哥。」
朔風在裴家多年,了解裴家暗中的爭鬥,「爺,若是二爺和三爺有什麼舉,屬下要先阻止嗎?」
裴闕說小事無所謂,「叛國這種,再出手,其他的……若是他們想死,就由著他們吧。」
「屬下明白。」朔風一聽就明白了主子的意思。
裴闕自從小時候被大哥的人推進池塘后,他對於親這事,看得就比較淡薄了。
對於家裏的三位哥哥,裴闕向來都是秉承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原則。
想到即將回來的兩個哥哥,裴闕不由想到了在西北的裴鈺。
從父親裴懷瑾從首輔的位置退下來后,裴家已經不是京都里最多人談論的世家。
當然,這也是裴家目前希看到的。
樹大招風,功高蓋主,這都不是好詞。
若是裴家一直佔著京都第一世家的的名聲,加上現在皇上最多疑的時候,指不定什麼時候就要引火上。
暫時的蟄伏,也是一種權謀。
眼下的裴鈺,就是裴家養在西北的一枚棋子。前兩天裴鈺來信了,說他已經立了軍工,如今領著百夫長的頭銜,白家和安旭都是有才之人,他日後定會錦歸來。
「裴鈺。」裴闕默念一遍這兩個字,幽暗的眸漸漸收,「你最好還是別回來。」
~
安芷很快就安排桃紅出了京都,還派了四個老家是雲州的家丁同行。
送桃紅離開京都后,安芷沒有立即回府,而是去了長公主府。
到的時候,長公主正坐在院子裏獨自下棋。
「你來得正好,和我一起下盤棋吧。」長公主一如既往地優雅從容,說完后就重新整理棋子,等安芷坐下后,才道,「自打惠平去了西北,我這偌大的府里便冷清了不。」
安芷聽到長公主嘆息,想著一個人住那麼大的園子確實寂寥,客氣搭話,「若是殿下不覺得我煩,以後我倒是可以常來陪您下棋說話。」
現如今長公主和安府是姻親,那便是一條繩上的螞蚱,安芷過來看看長公主,也是應該的。
而且,不覺得長公主會答應。畢竟從一開始,就沒覺到長公主對有多大的熱。
道讓沒想到的是,長公主竟然說了一句好,「你頗有我年輕時的風骨,想來我們是談得來的。行了,你先落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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