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芷思來想去,都沒有頭緒。
馬車停在安府的後門,冰先下去拍門,和主子每次出門,都會讓冬蘭在這裡守著,只要聽到三長兩短的拍門聲,冬蘭就會來開門。
但方才已經拍了兩次門,冬蘭居然還沒有來,這讓有些不耐煩了。
安芷從馬車裡探出頭,見門還沒有開,倒是沒有急,「咱們等一會兒吧,說不定冬蘭這會兒有事。」說完下了馬車。
冰卻是眉頭皺,像是有很大的心事,安芷一眼就瞧出來了,但並沒有問冰,因為相信如果是關於的,冰一定會跟說。
大概過了一刻鐘左右,冬蘭才回來開門。
冰小聲嗔怪了冰一句。
安芷聽在耳里,又見冬蘭面頰有些紅,心裡大概明白是怎麼回事了。
當初母親給挑四朵蘭時,年紀與都差不多,最小的春蘭也有十四歲了,而冬蘭今年已經十六,看冬蘭在一旁十分忐忑,若真是想得那樣,並不會怪罪冬蘭。
安芷走在最前頭,悠悠地道:「冬蘭啊,我前一陣問過冰有沒有心上人,當時我就說了,如果有心上人,我並不會攔著的好前程,還會給備一份厚厚的嫁妝。當然,你和院里的其他三個大丫鬟若是也有這個想法,也是一樣的章程,只要別瞞著我就好。」
院子里的人都是出了什麼事,丟的首先是這個做主子的面。
都是辛苦伺候了好些年的人,安芷希大家都能有個好結果,並不想看到窩裡不和的糾紛。
在看不到的地方,冰的手微微拱了一下冬蘭,冬蘭渾一,稍稍直起一點子,看著主子的脊背,想說但又不敢開口。
當年被賣進安府,冬蘭是明確知道自己要給人做小老婆的,所以開始一點其他的想法都不敢有,但畢竟花樣年華,又長得還不錯啊,以前期待著小姐能嫁給裴鈺。院子里的其他三個蘭都對裴鈺有過不一樣的想法,只是如今小姐退了婚,不可能再嫁給裴鈺了,們本該斷了這份念想,可像培育那般謫仙一樣的人,冬蘭只看了一眼,就一直記在心裡。
可這話,冬蘭不敢說。因為裴鈺讓主子在整個京都都丟了臉,若說還記掛著裴鈺,那主子怎麼會願意。而且只是給裴鈺送了幾次吃食,還是單方面的好,這讓更加說不出口。
安芷等了半天,最後只聽到冬蘭回了一句明白的,只能在心裡嘆了一口氣,猜測冬蘭看上的,估計很有可能是個不靠譜的。
回到院子后,安子和冰一起換服。
看冰猶猶豫豫,終是先開了口,「你想說什麼話就說吧。」
聽此,冰立刻跪下了,「小姐,奴婢有錯,其實冬蘭的事,奴婢剛回來那一下就知道了。」
這院子就那麼大,冬蘭天往裴鈺那裡跑,別說是邊的幾個姑娘知道,就是安府你的人,大部分也都知道這件事。」
「起來說話吧,這事我猜到了一些,你顧忌著姐妹分是好事,我不怪你。」安芷換好裳,坐到榻上。
冰還是不肯長起來,「奴婢回來那天,就有人跟奴婢說,冬蘭還記掛著佩裴鈺,在我們走的這段時間裡,只要有空就給裴鈺送吃的用的。」
若是尋常下人之間相好,並不算錯,但冬蘭畢竟份不一樣,是安芷以後的陪嫁丫鬟,還有一個是裴鈺的份尷尬,心裡記掛著主子的仇人,這不是在打主子的臉嗎!
安芷聽到裴鈺兩個字時,有微微被驚到,心裡立馬想到果然不靠譜。
原以為冬蘭只是看上比較不靠譜的人,沒想到冬蘭心裡還記掛著最不靠譜的裴鈺。
「那裴鈺那呢?他怎麼表示?」安芷淡淡問。
「裴鈺那並沒有什麼表示,每次送去的吃食裴鈺都分給了其他的下人了,用的東西也一樣分了,若是別人用不到,他就直接扔掉。」冰不知道冬蘭哪裡來的那麼大的堅持,本來一次兩次就算了,可這來來回回前後都快有兩個月了。
讓冰最擔心的是,冬蘭若再這樣繼續下去,一旦被有心人抓把柄,那主子的名聲就要到牽連,而冬蘭也會被杖責發賣,活著送到偏遠的莊子里去,那這輩子也就到頭了。
給主子磕頭,「小姐,冬蘭他們幾個,以前都是一心想著陪嫁到裴家,所以冬蘭人才會對裴鈺念念不忘,可裴鈺並不是良人啊,還請您點醒吧。」
冰私下也有跟冬蘭說過,可冬蘭並不聽他的話,每回都是口頭上應著說好,可背地裡還是的給裴鈺送東西。
安芷倒是想點醒,可上輩子自己癡過一次,知道在局中的人是無論如何也看不清楚事後的結局,不被坑那麼一次是怎麼樣都不會醒的。
「冰啊,你現在是沒有心儀的人,所以你還不懂。若是等你有了,你便知道,別人的三言兩語是點不醒你的。」安芷語重心長地道,「罷了,看在好歹跟了我這麼多年的份上,我就幫一把吧,你去把裴鈺過來,然後讓冬蘭在屏風後面聽著。」能不能醒悟,那就看冬蘭自己的造化了。
冰聽主子沒有怪罪的意思,反而願意幫冬蘭,的磕頭流淚,「奴婢這就去安排!」
看著冰匆匆離去的背影,安芷獨自嘆了口氣。
走出裡屋,坐在正廳里,讓翠上了一壺大紅袍。
等冬蘭紅著臉進來時,微微點頭表示都知道了,讓不必再重複一遍對裴鈺有多死心塌地,「方才我的暗示你聽不懂,那我就直接給你個機會,待會裴鈺若是願意要你,我就按照我說的,給你一份嫁妝,送你出嫁。若是不願意,那你就死了這份心。如果你不願意死心,那我這個院子,你也不用待了。」
冬蘭一聽這話,眼淚刷地流下來,給安芷磕頭,「小姐,奴婢來生定給你做牛做馬報答恩。」
安芷從不信來生報恩這話,若是真心實意,就這輩子報了才算恩。
見冰進了拱門,低聲說了句進去吧,冬蘭才起走到屏風后,這時裴鈺也走進了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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