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玨笑著,桃花眼卻微瞇,黑眸中神幽沉。
他半真半假地說:“兔子老師,現在是在我們家,你再提別的男人的名字,我又要親你了。”
宋折意:“……”
自覺閉。
剛剛陸玨吻得太兇了,像是恨不得將拆骨腹,角都被咬破了點皮,現在還約泛著麻意。
看乖巧地垂著睫,不說話。
陸玨覺得有趣,又覺得難。
矛盾得自己都無法解釋。
陸玨暗暗唾棄了自己一番后,牽著宋折意在床邊坐下,又打開了另外幾個購袋。
里面還是。
有T恤和夏日的輕薄外套,也有外出的沖鋒。
但都是套的裝。
陸玨一件一件地展示給宋折意看:“這些T恤和外套,我們以后外出的時候可以一起穿。”
“這些是野營的時候適合穿的,你說了以后和我一起出去登山的,到時候這些東西都用得上。”
宋折意看得目瞪口呆,“這會不會太多了啊?”
“不多啊。”
陸玨深深看著宋折意白凈的臉頰,輕笑了下,糲的指腹輕過的臉,“我還怕我給的太了。”
留不住你。
*
翌日,晚上。
在定好的私房菜館里,陸玨終于見到了宋折意的“好朋友”誒里克森——那個金發碧眼的敵。
誒里克森比他想象中還要優秀一些。
高應該接近一米九,比他還高上幾公分,標準的西方人長相,五廓深邃,長得不賴。
陸玨的危機又加深了一些。
在宋折意介紹過兩人后,兩個男人坐在包廂的餐桌兩盤,就大眼瞪小眼地看著對方。
從見面起,誒里克森就盯著陸玨看了一眼又一眼,那雙藍眼睛里充滿了不可置信。
對那個眼神,陸玨心中略有不滿,但是毫沒表現出來,端起檸檬水喝了口后,用標準倫敦腔,問他:“怎麼了?我是哪里不妥嗎,你見到我似乎很……震驚。”
對,是震驚。
陸玨沒看錯。
聽陸玨這麼問,誒里克森趕點頭,繼續用蹩腳中文回他。
“霉問一下,你似不似野是倫等大學的學生。”
陸玨沒聽懂,宋折意給他翻譯:“誒里克森問你,你是不是倫敦大學的學生?”
聞言,陸玨挑了下眉,盯著誒里克森,也換了中文:“是啊,你認識我。”
“哇哦。”
誒里克森后仰了,靠在了椅背上,笑了起來,似乎是嫌中文太礙著他說話了,又換了英文:“哇哦,原來真的是你,你就是Ethan吧。”
陸玨下顎微點。
誒里克森知道他,陸玨并不覺得奇怪。
以前宋折意也說過,在倫敦時候就知道他。
誒里克森滿眼放:“你和song剛剛來的時候,我還以為自己眼花了。”
說著,他又對宋折意豎起了大拇指,用一種浮夸的語氣,抑揚頓挫地說道:“song,你好厲害哦,無數人夢想的Ethan都被你拿下了,其他生知道了,怕是要嫉妒死了。”
宋折意有些不好意思,朝著陸玨看了眼,聲氣地說:“嗯,我運氣比較好吧。”
不是謙虛。
是真的這麼認為的。
“不是你運氣比較好。”
陸玨手幫拂了下頭發,淺笑著說:“是我運氣比較好。”
那一刻,被喂了一狗糧的誒里克森覺得自己存在這里是就是多余的。
等待上菜時,三人又隨意地聊了會兒。
更準確地來說,是陸玨聽著宋折意和誒里克森聊天。
他們在倫敦那年,有太多他不知道的回憶。
陸玨像是個局外人,本不上話。
而且,看這個誒里克森沒心沒肺地說起上一個前友,以及和宋折意說話大大咧咧的樣子,陸玨再次確定,他大概率是不知道兔子暗他的事。
陸玨不由看了眼微笑著、沉默著聽他說前任的宋折意,突然非常心疼。
哐當。
一聲響。
在幽靜的包廂里,十分突兀。
誒里克森終于停下來了,看向陸玨面前被打倒的茶杯。
陸玨慢條斯理地扶起了空茶杯,掀起眼簾對誒里克森笑了下,“沒事,你們繼續聊。”
誒里克森:“……”
陸玨那個表,莫名的讓他有點心驚膽的。
他吶吶地說:“哦,沒什麼好聊的了。”
宋折意也看著陸玨,趁著誒里克森拿起點菜薄看的時候,小聲問他:“怎麼了啊?”
“沒什麼,就剛剛手了下。”
陸玨抬頭了宋折意的腦袋。
像是在給安。
誒里克森是個話癆,消停了一會兒,又不安分了,視線開始在陸玨上上下掃量。
然后,他清了清嗓子,開始和陸玨搭話:“Ethan,你變了,我記得你以前穿不是這種風格啊?”
陸玨下顎微抬,皮笑不笑:“我現在什麼風格。”
“英人士。”
誒里克森掃量著陸玨的穿著,笑著說,“像是要隨時去參加什麼重要國際會議。”
誒里克森以前見過陸玨幾次,每次穿著都很簡單低調,且休閑,一點都不像傳聞中說的百億家產的公子哥。
但今天的陸玨一西裝,雖然里面的黑襯衫解開了兩顆,顯得沒那麼板正,但口的鉆石針,袖口上的袖扣,還有手腕上的表,無一不是在昭顯隆重。
陸玨保持微笑,氣定神閑、游刃有余地應對:“因為你是兔子的朋友,我是男朋友,我們作為東道主招待你,著裝得,這是應該的禮數。”
誒里克森眨了眨眼。
本來還想問,為什麼宋折意沒他那麼有“禮數”,又劈了眼陸玨,最終還是識趣地閉了。
不過此刻慢慢開始上菜了,那些擺盤致的食,吸引走了誒里克森全部的眼。
每上一道,就要驚呼一陣,然后用蹩腳的中文詢問,這是什麼菜。
宋折意都微笑著,極其耐心地給人介紹。
陸玨不是滋味。
眸越來越沉。
介紹到第四道菜時,宋折意手機響了。
是電視臺打來的。
宋折意走出了包間去接電話,一時間,就只剩下陸玨和誒里克森。
服務員又端上了盤新菜。
宋折意不在,誒里克森又將求知的眼神投遞到了陸玨上,剛要開口,對上陸玨微瞇的眼神,他又立刻轉了個彎兒,笑瞇瞇地拉住服務員開始詢問。
他總覺得,陸玨看他的眼神涼氣颼颼的。
宋折意回來,三人開始吃飯。
誒里克森大快朵頤,吃得不亦樂乎。
陸玨沒怎麼吃,因為吃不下。
一頓飯下來,他數了數,宋折意給誒里克森夾了十二次菜,一直笑容滿臉地讓他多吃,卻只給自己夾了三次,分給自己的關注也越來越。
陸玨狠狠沉默了。
邊氣越來越低。
宋折意察覺到了,在桌下的小手輕輕扯了扯陸玨的袖,小聲附在他耳邊低聲問:“怎麼了呀。”
綿綿的嗓音,帶著關心。
陸玨突然就覺得心好了不。
不論怎樣,兔子愿意在自己曾經的“心上人”面前,與自己這麼親,說明已經在慢慢放下了。
人不是機,能一鍵清空記憶。
他要給兔子時間。
他反手握住了宋折意的手,手指輕輕在掌心撓了撓。
宋折意臉紅了,朝著誒里克森的方向看了一眼,見他在力和一個紅燒獅子頭做斗爭,并沒有注意他們,才松了口氣。
見宋折意又看誒里克森,陸玨有些不滿,輕聲說:“兔子老師,我手痛。”
聽他這麼說,宋折意張地就要去看他的手,忙問道:“怎麼了,是不是昨晚上沾水了。”
博得兔子關注的陸玨終于滿意了,握了的手,不讓。
又覷了眼誒里克森,然后笑著對宋折意說:“沒有,很好,就是痛,你幫我多夾些菜就行了。”
*
吃飽喝足后,天也徹底暗了。
誒里克森吃得很滿意,嚷著要去見識北城的夜生活。
陸玨直接開車去了北城最大的一家酒吧。
到了酒吧沒多久,他們這一桌,就有好多來搭訕,陸玨只是握了宋折意的手,不太理睬。
而誒里克森就閑不住了,直接和來搭訕的一起溜進了舞池,熱舞。
酒吧迷離閃耀的燈下,誒里克森一頭金發在舞池里格外顯眼。
看得出他以前也應該是個玩咖,舞姿放又大膽,很快就吸引了一眾人圍著他尖,舞池里一片熱鬧。
陸玨看了一會兒,收回視線,就發現宋折意靠在沙發里,捧著一杯橙,微蹙著眉,蔫噠噠地看著舞池里的誒里克森。
看起來……有些悲傷。
陸玨眉頭瞬間鎖了。
兔子還是在意誒里克森的吧。
才會因為他和其他生接近,出這麼難過的表。
陸玨醋意翻涌,又心疼得不行。
默默地盯著宋折意看了會兒,才笑著問:“兔子老師,怎麼了?覺你好像不太高興。”
聽到陸玨聲音,宋折意才回神,放下橙,皺著臉朝著他懷里靠了靠,小聲說:“不舒服。”
那聲音像是撒似的。
“哪里不舒服。”陸玨有些急了,捧著人臉問。
宋折意不太好意思,說今天例假來了,語焉不詳地說:“肚子不舒服。”
陸玨微微抿:“那我們回去。”
宋折意看了眼在舞池里和熱舞的誒里克森,又搖搖頭:“不了,誒里克森玩得那麼開心,我們走了他多掃興啊。”
陸玨:“……”
陸玨又極短地沉默了下,快得宋折意都沒發現。
這個酒吧,周文源常來,陸玨多算了解。
他深吸了口氣,又溫言細語地對宋折意說:“這里有休息室,兔子老師,你既然不想回去,那就去休息一下。”
“我陪著你朋友,你看怎麼樣。”
腹中絞痛得越來越明顯。
宋折意實在堅持不下去了。
酒吧里激烈的鼓點聲,和喧吵聲,每一下都像是敲在神經上,覺頭都開始泛起痛意。
“好。”
陸玨在二樓開了間套房,將宋折意安置好。
離開了昏暗的酒吧,他更清楚地看清了宋折意眉眼間的郁。
心也跟著變得凝重起來。
他張了張,看著躺在床上的宋折意,最終什麼都問不出口。
他怕他真的問了,結果他并不能承。
他捧著宋折意的臉,重重地親了下,才關上門,走了出去。
*
重新回到卡座。
陸玨的臉變得異常難看,完全放棄了偽裝,他目銳利地盯著繚燈下的誒里克森。
他夾在幾個人之前,游刃有余地熱舞。
陸玨想不通,這樣的人,怎麼會讓兔子那麼喜歡。
誒里克森蹦得滿頭大汗回來,看到只有陸玨在,端著杯酒,陷落在昏暗中,看起來有點瘆人。
誒里克森不由四張,避免與他目對上,里還念念叨叨著:“Song呢。”
他需要宋折意來救他。
聞言,陸玨猛地掀起薄薄的眼皮,盯著對面的誒里克森,沒溫度地說:“我朋友不舒服,休息去了。”
“不舒服,在哪兒,那我去看看。”
誒里克森說著就要起去找人,陸玨冷冰冰的一句“站住”,將他定在了原地。
陸玨又說:“坐下!”
“……”
誒里克森就真的坐下了,藍眼睛盯著陸玨,微蹙著眉。
陸玨打開了一瓶洋酒,倒滿了,推到了誒里克森面前。
看著那一大杯酒,誒里克森眉頭高高挑起,吞咽了下嚨,張地問:“你這是什麼意思呢,Ethan。”
“沒什麼意思,就是請你喝酒。”
陸玨薄微勾,嗤笑了下:“既然你對中國文化這麼興趣,那應該也該了解一下中國的酒桌文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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