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宋折意很晚才醒。
已經十點多了。
但房中窗簾拉得嚴嚴實實,還像是黑夜一樣昏暗。
陸玨已經不在床上了。
但還能聞到的床上沾染上了屬于陸玨的味道。
宋折意還有些酸,本不想彈。
躺在床上發愣了好久,想到下午還要去電視臺,商量接下來的拍攝,才慢吞吞地從床上起來,梳理好,出了房門。
聽到開門聲,坐在客廳正在說話的陸老爺子和陸玨,都紛紛扭頭朝看來。
對上爺孫兩的目,宋折意一怔,著頭皮走了出去。
“爺爺早上好。”
宋折意狀若無事地同陸老爺子打招呼,“昨晚睡得好嗎。”
“好的好的。”
陸老爺子笑瞇瞇地點頭。
被忽視得嚴重的陸玨輕咳了聲,見宋折意轉眸看向他,才笑著說:“兔子老師,你要吃點什麼,粥,還是牛。”
一對上陸玨那雙顧盼神飛的桃花眼,宋折意就忍不住臉頰發熱。
“粥吧。”
陸玨點頭,去廚房給宋折意盛粥去了。
陸玨才走,陸老爺子又笑瞇瞇地握著宋折意的手拍了拍,語重心長道:“意意,等下老陳和司機就要來接我了,以后我們家小玨就你管著了。”
宋折意有些吃驚。
昨天老人家才說要住好多天,怎麼轉眼就要走。
突然想到什麼,局促地抓了擺,小聲地問:“爺爺,你怎麼……怎麼不多住兩天。”
“看你們和好了,我就不多留了。”
陸老爺子說:“早上老陳才給我打電話,說昨晚我不在家,茸茸一晚沒睡,蹲在房門口等我回去。”
聽陸老爺子這麼說,宋折意放了心。
還以為陸老爺子昨晚聽到了什麼。
兩人又聊了兩句,陸玨端好熱好的粥出來,放在了餐桌上,笑著沖宋折意說:“兔子老師,過來吃飯。”
宋折意看了眼陸老爺子,“爺爺,一起吃嗎?”
陸老爺子樂呵呵地說:“不了,看你還在睡,我和小玨早吃了。”
昨晚的事發生后,宋折意超敏。
這麼一句話,都紅了臉。
總覺得全世界似乎都知道了和陸玨……
宋折意快步走到餐桌邊,剛好拉開椅子,一只骨節分明的手已經先行一步,替拉開了。
宋折意瞥了那只被趙爽稱為“看手部線條都浮想聯翩”的大掌一眼,趕收回了視線。
整個過程,都沒多看陸玨一眼,將注意力都放在了那碗熱氣騰騰的粥上。
陸玨輕笑了下,直接繞到對面,坐下,欣賞眼前的。
灑進來,落在宋折意白凈的皮上。
在陸玨眼里,這麼一張不施黛的素淡的臉,卻比桌上細紋玻璃花瓶里的新鮮玫瑰,還要艷。
陸玨角微揚,心中泛起一陣。
他又輕輕地喊了一聲。
宋折意兩片睫停了下,但依然沒有抬頭看他。
“嗯。”
“兔子老師,你是不是害了。”陸玨低聲音詢問。
聞言,宋折意倏地抬起了眼,朝著陸老爺子的方向看去,見老人家坐在沙發里,沐浴著,正悠閑地在喝茶,才長長松了口氣。
見小作,陸玨撐著臉,微偏著頭,輕笑,將狐貍本發揮到了極致。
“兔子老師,放心,老爺子聽不到的。”
宋折意窘迫得很,看向陸玨,“你,別……”
說話一半,驀地就斷了。
陸玨等了一會兒,沒等到下半截話,眉微挑了下,鼻音地問:“嗯?說啊,我別怎樣?”
宋折意咬下,杏眼驚地盯著對面的男人。
他今天穿了件V字領的藍白橫條紋襯衫,清爽,看起來像個大學生——前提是如果他的靠近左肩的領口,沒有出現半圈鮮紅的牙印的話。
沒有那個大學生能像他這麼浪的。
陸玨跟隨著宋折意的視線,轉眸,蘊著笑的視線落在了自己左肩。
他相當鎮定,淡淡看了一眼那圈帶著點紅的牙印,就抬眼微笑看著對面的宋折意,小聲說:“你咬的。”
宋折意當然知道那牙印是咬的。
因為這一句話,極力制下的畫面,卷土重來。
昨晚,被“第一次”“控制不了”的陸玨折騰到半夜,確實沒力氣了,眼皮都在打架,只想睡覺。
但是一向喜凈,渾粘噠噠的,還總覺得上有奇怪的味道,就嘟囔了一句。
“難,想洗澡。”
陸玨就抱去了浴室清洗。
起初還只是洗,后來這個男人越來越不規矩,到煽風點火。
宋折意被撥得睡意都跑了,又臥在他懷里哭了一場。
后來氣急了,趁著男人吻時,就狠狠在他肩上咬了一口。
想起在霧氣騰騰的浴缸里發生的事,宋折意的臉一片滾燙。
以前從來沒想過,陸玨這麼……
這麼纏人。
但這不是重點。
反正發生的事,也改變不了了。
重點是——
宋折意氣鼓鼓地抬眼,盯著對面的狐貍。
“你怎麼穿這樣的服。”
哪怕在抱怨,的聲音也得像是撒。
陸玨非常用,桃花眼微彎,慢條斯理地說:“哦,沒注意,隨便拿了一件。”
宋折意:“……”
之后,宋折意趕陸玨去換了件服,即便這樣,也一直不敢直視陸老爺子。
老爺子年紀大了,但可不眼花。
那麼明顯的一塊痕跡橫亙在陸玨上,看不見才怪了,看見了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就更奇怪了。
也突然明白了,老爺子為什麼要急著要走——
恐怕是看他們不錯,覺得可以功退了。
還好,中午不到,陳叔就來接了陸老爺子離開。
送走人后,宋折意松了口氣,癱坐在沙發上,一不。
陸玨走了過來,輕輕吻了臉頰一下。
宋折意立刻坐直了,杏眼圓睜地瞪著他,語氣綿地抱怨道:“你怎麼這樣?”
“我怎樣?”
陸玨逗。
宋折意眼睛又朝他肩上瞟了眼,“你是不是故意的。”
按陸玨在工作上那種縝的作風,宋折意不信他沒發現牙印的存在,還恰好穿了那麼一件大領口的服。
“你猜?”
宋折意氣鼓鼓地看了他一眼后,現在得要死,才不猜,直接拿起抱枕捂在了臉上。
然后就覺到那狐貍在手背上親吻了下。
宋折意立刻又將抱枕放了下來,又瞪著他。
杏眼里水盈盈的。
看起來非常萌好欺。
陸玨道歉:“兔子老師,對不起,但我真不是故意的。”
聽陸玨道歉,宋折意又心了,小聲說:“那麼大一塊痕跡,你都沒發現嗎。”
“嗯。”
陸玨說真話:“我也太開心了,整個人像是在做夢似的,最開始真的沒注意到。”
當然看兔子這麼憤。
他自然不會說,這塊牙印,是老爺子先看到后提醒他好好穿服,他才發現的。
陸玨又說:“其實這樣也好,如果不讓老爺子知道我們多好,他可能就要長期住下來了。”
“兔子老師,你也不想老爺子天為我們擔心吧。”
他刻意咬重了“多好”兩個字。
宋折意聽出來了。
又瞥了陸玨一眼。
這男人怎麼這麼不要臉啊。
吃過午飯沒多久,許縝來接宋折意去電視臺。
國風節目“漢服”單元的宣傳先導片還有兩個場景沒拍。
上次水下場景的拍攝,準備得太倉促了,后面兩個場景的拍攝,導演要和各部門提前再調度一下。
宋折意和許縝在電視臺開了一下午會,討論接下來兩個場景的拍攝計劃。
離開電視臺時,外頭的天已經黑了。
華燈初上,晚夜燈火在黑夜里渲染一片耀眼迷離的斑。
宋折意走出電視臺大樓,外面來來往往的行人很多,但一眼就看到了陸玨站在電視臺門外的空地上。
高長,臉又長得堪比明星的男人,十分惹眼,有幾個孩子圍著他,嘰嘰喳喳地不知道在說什麼。
許縝也看見了,嘖了聲,“這小子都已婚了,怎麼還這麼招人。”然后湊近宋折意耳邊,玩笑似的低聲說:“看這個狐貍。”
宋折意輕笑了下,沒有說話。
陸玨看見宋折意,臉上不耐煩的神頓斂,大步朝著宋折意走過去。
看陸玨過來就牽著宋折意的手,許縝笑著打趣:“陸公子又出來招蜂引蝶了。”
聞言,陸玨看了眼宋折意。
孩子也微笑著看他,眼神看起來很平靜。
登時,陸玨微蹙眉。
宋折意平靜得讓他有點心慌。
在他看來,孩子多會有點在意自己男朋友和其他生在一起說話的。
就連陸瑜那種強人也不能幸免。
他大約知道,當初陸瑜會和孟慎言分手,就是因為覺得他和其他孩子走得近。
所以,他有些搞不清楚,宋折意是大氣得超乎一般人,還是本不在意。
但他還是本能地解釋:
“兔子老師,你別聽胡說,我沒招惹們,是們來圍著我問是哪家公司藝人。”
“我知道啊,我沒有誤會,我相信你的。”
宋折意依然在笑,笑容的。
聽宋折意這麼說,陸玨毫沒覺得安心。
哪怕他們已經那麼親過了。
哪怕宋折意親口說了,喜歡他。
可陸玨還是覺得宋折意的心房似乎并沒有對他完全敞開。
正說著話時,秦燃走了過來,老遠就喊了一聲“縝縝”。
然后快步走了過來,到了許縝和陸玨之間,摟住了許縝的肩。
作太明顯。
醋味也很明顯。
“你怎麼在這里?”
秦燃盯著陸玨。
陸玨和秦燃都沒見過幾面,不知道他對他哪里來的那麼大的醋意,嗤笑了下:“當然是來接我朋友的。”
秦燃這才發現剛剛被陸玨遮住了的小孩。
面好看了一些。
許縝簡直不了了。
小狼狗好是好,但無故吃飛醋的子,也讓頭痛得很。
趕和陸玨宋折意道別,就牽著小狗走人了。
陸玨的車就停在電視臺邊的臨時停車位。
三兩步就到了。
陸玨和宋折意也牽著手慢慢走過去,直到上車,才不得不分開。
宋折意自然地坐上了陸玨的副駕,扣好安全帶后,發現陸玨依然沒有發車。
抬眸,就對上了陸玨幽沉探尋的眼神。
愣了下:“怎麼了?”
剛剛許縝和秦燃走后,就發現了陸玨有點沉默。
陸玨:“兔子老師,你好像不會吃醋。”
宋折意愣了下,明白陸玨在說什麼,猶豫地問:“你是說像秦燃那樣嗎?”
“……”
陸玨不知道怎麼解釋。
像秦燃那樣看到任何一個男人,都覺得要和他搶人,憎恨全天下男人的醋質,也確實夠煩的。
他一時也不知道怎麼說他的覺,暗嘆了聲,笑著對宋折意說道“不會吃醋也好”,就發了車。
一路上,陸玨發現宋折意總是忍不住看他,陸玨笑了下,輕聲問:“怎麼了?”
宋折意深呼吸了下,板著小臉,然后清了清嗓子說:“剛剛你和那幾個生還說了什麼?”
“……”
陸玨微挑了下眉,還來不及再解釋一遍,就聽宋折意一本正經地說:“我吃醋了。”
這是在學吃醋?
安他?
陸玨愣了下,反應過來后,角笑意洶涌。
之前那點小失落又不見了。
心瞬間脹得滿滿的。
太可了。
又想親。
陸玨心倏然就好的不可思議:“你現在問不覺得太晚了嗎?這麼久,我都可以想好一萬種回答了。”
宋折意:“……”
見宋折意面懊惱,陸玨也不逗了,隨便和聊起了工作上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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