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門火爐里的炭火在燃燒時發出噼啪的響聲,陣陣熱氣把寒冷的空氣驅散。
喬茗茗把早就熬好,放在鍋里溫著的生姜蛋湯端回屋道:“你快點喝了吧,大冷天的小心著涼了。”
寧渝難得有這麼傻氣的時候,看著傻笑個不停。
“笑啥,還不快點喝。”
喬茗茗嘟囔著說,隨后微翹捧著花,把花進書桌上的小瓶子中,還倒了點兒水。
衡衡跟個炮仗似的從隔壁楊大夫家回來,見到花朵眼睛都亮了。
“哪兒來的花呢媽媽?”他仰著頭問。
喬茗茗笑容終于抑制不住了,瞅了寧渝一眼,又回頭,沒兩秒再瞅寧渝一眼。
衡衡秒懂,原來是爸爸送的。
于是他忙說:“我以后也送爸爸媽媽花,還給妹妹送!”
喬茗茗好心的親他一口,了他那紅彤彤又冷冰冰的臉頰:“行,我等你送花!”
寧渝喝完蛋姜湯,喬茗茗又推他趕去泡個熱水澡。
沒怎麼被冷風吹,可臉頰也是紅撲撲的,和衡衡不相上下。
寧渝笑個不停,喬茗茗就推個不停。
反正就是要把他先推開,不管推到哪兒都得先推開。
喬茗茗把他推到衛生間門后,匆匆轉:“我去給你提水。”
水早就燒好了,本來是想等他回來了好好教訓一頓再讓他去洗澡的。
喬茗茗當時還去隔壁找楊大夫要了驅寒的泡澡藥包,這人心,雖說想狠狠教訓他,可又看不得他生病難。
熱水提來,倒衛生間門的大木桶中。
桶是寧渝從前用木頭做的,后來有了衛生間門就沒怎麼用了,不過每到天氣寒冷之時又會把泡澡桶拿出來。
放藥包,藥包被熱水浸了幾秒后,那藥味兒便散發出來,充斥著整個衛生間門。
喬茗茗聞了聞,竟然覺著有點像上輩子泡腳藥包的味道。
一連串作做得飛快,做完后喬茗茗就跟打了敗仗的兵一樣,一刻也不停留,著急忙慌的從衛生間門里潰敗而逃。
寧渝不僅臉上笑僵了,連他肚子都要一一的疼了。
這姑娘難得有這麼不好意思的時候,比他們剛見面剛結婚那會兒還。
逃也似的跑出去的喬茗茗在寒風中拍拍臉,跺了跺腳有點懊悔。
跑啥啊?
應該趁機一起洗的!
回到房間門,就坐在書桌前,托腮樂呵呵地看著燦爛的紅梅。
結婚好幾年了,寧渝總能讓保持心。
夜晚。
屋外寒風呼嘯,衡衡和彰彰睡得香甜。
夫妻兩人躺在床上,皆睡不著。此刻兩人心有靈犀的出現了一個想法,那就是建房子。
就是再建一個房間門也好啊,要不然兩人想干些啥都放不開手腳,得顧忌著已經懂事了的衡衡。
嗯……也不能次次都在衛生間門里,對吧?
“唉!”
兩人齊嘆氣,轉相對,在黑暗中你看我我看你,把心里的躍躍試又下去,然后相擁而眠。此刻,深夜的火車上。
喬小弟蹭到了卓尋雁老爸給買的臥鋪票,枕著“哐哐哐”的火車聲酣睡。
今晚可得保證睡眠,因為車子明天下午便會抵達首都。
翌日,下午四點。
幸運的兩人并未上等車讓車等況,準時地到達首都。
卓尋雁自然有人來接,喬小弟在和別過且約好明日見面的時間門與地點后,便頂著飛雪匆匆趕往喬家。
“不得了!”
家屬院里沒上班的嬸子在看到喬小弟的那一刻,手里的紙盒“啪”一聲落在地上。
“是喬家的小子不?”
在二樓走廊上問。
喬小弟抬頭,笑呵呵道:“明華嬸子,是我呢,我是為家!”
明華嬸子震驚,忙問:“不是啊,你不下鄉了嗎,咋回來啦?”
喬小弟:“我們隊里有任務,我剛好被派到首都來。”
說完,就拎著東西上樓了。
東西重得很,喬小弟干了幾個月的活也算是練出一把子力氣來了,然而此刻兩袋并提還是吃力非常。
樓里人聽到靜后都一窩蜂地跑出來,腳步聲此起彼伏,對喬小弟回來的這件事驚訝無比。
喬小弟笑著回答了幾句,又請了位關系好的嬸子去幫忙一下他娘。
“哎呀我都給忘了,瓊花在你家新房那邊整理衛生呢,你們家明兒就能搬過去!”
“是嘞,你家這房子給肖家了,就是保衛隊那肖老頭。哎,你媽總算苦盡甘來,如今天天往新家那邊跑呢。”
新家也不遠,快步走上五分鐘都能到達。
不久后,喬母著急忙慌的趕回家,在家里見到喬小弟的那刻幾乎都不大敢認。
去的人說家為家大變樣了,還心想才離開幾個月能變什麼樣。
可如今一瞧,確實壯實很多!
因為最近正要搬家,所以家里糟糟的,喬小弟無下腳,站在桌子邊上,見他娘進門就忙笑著喊:“媽!”
喬母閉眼,喬母再睜眼。
真沒做夢啊。
接著大一拍,大笑道:“回來好啊,你娘我這兩天快要忙死了,你回來也能幫忙搬搬東西!”
喬小弟:“……”
不是啊,他可是下鄉回來,好不容易回家一趟他媽高興的竟然是他能夠做苦力!
喬母進門,把門關上。
興問道:“你姐還好吧,我瞧你長得有你大哥壯實,甚至比得過你大姐夫了,想必在鄉下過的肯定不錯。”
“衡衡和彰彰怎麼樣,你姐信里說兩個孩子長得好,搞得我心總想瞧瞧。”
“你二姐夫呢,他胃不大好,這段時間門胃痛過沒?你姐倒是說他胃好多了,你姐家旁邊有兩個大夫對不對,有大夫好啊,管人家是啥份,能治病就行,我放心了……”
喬小弟撇撇,手著,他媽說了一句“你姐”,他就合上一手指。
還沒三分鐘,他媽就噼里啪啦的說了一長串話,然后喬小弟十手指頭合下來了,最終他媽說得口干才停下。
先是問二姐,后來問衡衡和彰彰,再接著就是他二姐夫。
他這個親兒子,倒是最后才來了句:“哦,我忘了,你在隊里如何,這次為何來首都?”
喬小弟憤憤道:“都好都好,這次是因為我們那兒山柚油的事兒來首都。您還不如忘個徹底呢,所有人都通通問一遍后才問我,我倒是跟被您撿來的一樣。”
喬母沒理他。
蹲下,瞧著那兩袋大東西,重重拍了喬小弟的后背:“咋想的啊你,還從你姐那里帶了這麼多東西來。”
喬小弟委屈:“我都說了不要帶,二姐非要讓我帶。”
一路上重死了,回來還得被罵。
“你傻不傻,二姐姐你帶你就帶?你不會推回去嗎,真是的……”
喬母窸窸窣窣地開袋子,臉上表是一刻賽一刻的黑。
又拍了兒子一下:“我說喬為家,你是真蠢啊,你是半點事兒都不懂啊,我說你把自己吃得這麼高高壯壯,你、你還真敢接你姐的那麼多東西!”
臘臘排骨這些都不說了,這一大瓶的油又是怎麼一回事兒!
喬小弟左躲右躲,一溜煙兒地跑開:“你自己寫信去罵我二姐,我二姐啥時候聽過我話,我不帶揍我,我帶了你又揍我!”
他才不傻呢!
他媽無論如何也不會真的揍他。
但他二姐揍他那可真是下狠手!
本來安靜的喬家瞬間門又飛狗跳起來,聲音終于不可控制地傳到外頭去。
鄰居們都聽到了,紛紛道:“瓊花也是,孩子好不容易回來一趟,為啥又得打人家呢。”
眾人搖搖頭,心說喬家這兩天又要熱鬧了。
*
第二日,喬家把東西全都搬到了新房子去。
新房子確實大,做了幾個房間門,房間門雖然都小,但總比舊房子好上許多,不至于連吃飯都要分兩波吃了。
喬小弟也擁有了自己的房間門,不過他又沒在家里住,房間門也就被幾個侄子占去躺。
了大姐一家來,一大家子聚在一起吃個飯,吃飯時還是以“批評小弟傻不愣登帶那麼多東西”回來為主題。
喬小弟耳朵都快長繭了。
他媽真夠啰嗦的,說完后家里其他人還要再說一遍。
他匆匆吃完飯,道:“我有事兒,先出門去下供銷社。”
喬小弟昨天和卓尋雁了頭,把貨給運到供銷社倉庫去。
今天下午就得談談往后要不要加貨,以及定金和價格的事兒。
他在忙碌著,喬茗茗難得念叨起小弟來。
舊牛棚。
“這應該也不是很難吧,再怎麼說一千六應該能談下來。”
喬茗茗對周隊長說道。
此時,和寧渝以及周隊長坐在火塘邊,火塘上架上了鐵網,鐵網上放著茶壺和小橘子。
周隊長喝口茶,大雪天的他被這兩口子拉來,保準又是為了電燈的事兒。
隊上有錢,首都里將還有一筆一千六的錢,確實足夠牽電線了。
但是周隊長搞不懂,為啥非得這時候牽,再忍兩三個月,等到春暖花開之際牽也來得及。反正都等了這麼久,也不差這麼幾個月。
喬茗茗心說:還是趁著你在任的時候牽比較好,瞧著志斌叔那節省得不能再節省的子,又見他一門心思鋪在水渠中的行為……
在看來,志斌叔估著很有可能想把那錢拿去挖水渠而非牽電線呢。
這事兒想了許久,還是覺得早早定下來,免得夜長夢多。
周隊長嘆氣:“你們就直說吧,都別繞彎子了,想什麼時候牽?”
喬茗茗和寧渝異口同聲:“明天!”
周隊長瞪著兩人:“怎麼跟趕著去投胎一樣!”
喬茗茗:“最近要越來越冷,越早工越合適,我們家幾個燈泡都買好了嘞。”
寧渝點了點頭,有電燈的冬天總會舒服不。
周隊長一杯茶水一口氣悶肚子里去,“啪”一下放下來說:“行吧,讓我家幾個來幫你們忙。”
喬茗茗欣喜,蕓蕓說也會請哥哥們來幫忙,這樣一看電線肯定能很快牽起來。
周隊長走后,夫妻倆特別愜意地待在火塘邊烤火。
喬茗茗放一個橘子在網上,笑嘻嘻說:“廁所解決了。”
寧渝嗯嗯點頭。
喬茗茗又放一個橘子去烤,“電線也準備牽了,能用上電燈了。”
寧渝又嗯嗯點頭。
喬茗茗拿著三個小橘子在手里啊,“所以咱們接下來要干啥?”
夫妻倆對視一眼。
怎麼辦,好想再建一間門房。
這…應該不是什麼難題對吧,衡衡太大了他們又不能放開手腳,這這這…這特別影響夫妻和諧的!
喬茗茗把橘子放在鐵網上,又把烤好的橘子剝了皮放在茶壺里。
滋滋地喝一口,仰頭著空中紛飛的雪花,定下了來到上村的第三年的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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