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綿綿懵懵地睜大眼睛。

好像嗅到了一瓜田的味道……

連忙噠噠噠一路狂跑，進了隔壁老村長家去看熱鬧。

大郎、二郎、三郎和四郎見了，都跟小尾似的，一連串地追過去。

“綿綿，新鞋子不跟腳，跑慢些別摔了。”

“等等三哥！三哥背你去多好呀！”

眼下，他們幾家暫住的農屋實在不大，這不才剛一去到隔壁，周綿綿就立馬到了擁。

除了老村長父倆，周老太他們也都來了，還有白家三兄弟都在，普通的小土院，被得可謂是滿滿當當。

周綿綿不到前面去，就找到了爹和娘，小手拉著他倆的大手。

最后周老三先察覺到了，回頭一笑，給抱在了自己前。

“綿綿咋來了。”

一被抱到前面，周綿綿這才看了個真切。

只見被圍在大家伙中間的，不是旁人，正是沈夫人的大丫鬟朝，和剛被攆出沈家的翠霧。

朝沒有半分怒，只是平靜地看著翠霧。

“我知你被趕走心有怨氣，可咱們出來匆忙，上并未帶太多細，眼下能拿出手的，只有夫人所戴的首飾了，這也是為了沈家著想。”

翠霧一雙杏眼紅得像兔子。

方才嚷的正是了。

翠霧激地撲過去，抓起一只翡翠鐲子。

“可這是夫人的陪嫁，是娘親留下的啊！就算沈家現在拿不出別的，也不應把夫人珍視之給出去！”

“翠霧，你得懂事些。”朝板著臉：“這麼做也是為了顧全沈家的面。”

“呸呸呸！”翠霧帶著哭腔：“我都不是府里的人了，誰稀罕管你們的狗屁面，我只知夫人要病死了，你個死丫頭就急著上位不安分了！”

說罷，翠霧一頭栽到云秀懷里哭了起來。

朝的臉頓時蒙上慍。

難看得極其明顯。

周綿綿聽著這倆丫鬟的話，有點似懂非懂。

趴在爹的肩膀頭子上一問，這才知是咋回事。

原來，才兩三天不見，沈夫人的病便越發重了。

從昨個下午開始，已經起不來，到了氣若游的地步。

夜里，翠霧趁著沈老爺蹲坑時，求著趙多喜幫忙，見了夫人一面。

得知夫人快不行了，回來就大哭不止。

而今個兒一早，偏偏又見朝竟摘了夫人所戴的首飾頭面，來作禮報村里人。

這更是讓忍不住不鬧。

周綿綿的小臉兒像是掛了層霜花。

緩緩耷拉了下來。

“沈夫人咋病的這麼快呢。”難過地嘀咕著。

周老太不忍看乖孫兒傷心，忙給抱進自己懷里摟著。

“娘，你說沈夫人到底啥病啊。”周老三小聲問道。

周老太晃晃頭。

“老村長原先是赤腳大夫，昨個兒他也去幫忙看了下沈夫人的病，只說是里虧空，娘猜啊，多半是和沈夫人小產后一直下紅有關。”

“就算是下紅不止，可前兩天還能正常說話梳洗呢，咋一下子子就虛得這麼厲害，唉。”宋念喜微微搖頭嘆氣。

很快，朝便收拾好了緒，照常還要把首飾分發給大家。

可經過翠霧這麼一哭，誰還好意思收下此。

于是周老太便站出來，把妝奩盒子推了回去。

“朝姑娘，我們村里人也不是很缺這些，此既然是你家夫人的陪嫁，還是給好生留著吧。”

朝是個會看人眼的。

見狀，也知不能勉強，便行禮道：“今日是沈家唐突了，希接下來的日子還能承蒙村里照顧，等將來回到了鎮上，沈府定有重謝。”

待朝走了，翠霧還是哭哭啼啼的。

著眼睛，嘟囔著：“看看朝那德行，那話是該說的嗎，這做派就像府里的主人似的，老爺看重，就這麼迫不及待了嗎？”

聽著翠霧話里有話。

周綿綿暗自思忖。

忽然想起那日在灶臺上，所看見的沈夫人的餐食！

沈夫人自打小產后，頓頓所食都由朝單做，只說是為了補益氣。

可那吃食若真能進補，為何沈夫人卻日漸虛弱。

就連大夫診脈都無計可施。

周綿綿總覺得有古怪。

可畢竟還是個孩子，有時想法難免稚了些，也不好隨意說出猜測，免得污人清白。

還是得去沈府看看再說。

于是拉著周老太的手：“，綿綿想去看看沈夫人～”

周老太點了點頭：“那位夫人最近不大好了，能去多見一面就是一面吧。”

周綿綿聽著，不免又為沈夫人心痛了一下下。

們祖孫倆很快便走到，只是還未進院，就見沈老爺正對著趙多喜夸贊朝。

“這丫鬟，想的法子就是妙，反正夫人已經用不上那些首飾了，拿出來做人有何不對。”

趙多喜只能勉強笑下。

等沈老爺進屋后，就見趙多喜拿著笤帚，暗自神傷。

周老太帶著綿綿過去一問，才知朝并未告訴沈老爺實。

“朝方才回來后，就把那盒簪釵鐲環給我保管了，說是你們不肯收下。”趙多喜為著夫人的病，緒低落著。

周老太疑道：“那為啥不把這事兒告訴沈老爺。”

趙多喜搖搖頭：“朝說這是為了讓老爺安心，讓他以為村里人收了東西，之后的日子老爺也能更踏實住著。”

這話說得倒也有點道理。

只是這麼一弄，眼下在老爺面前朝就顯盡了伶俐。

等將來回了府上，沈老爺若是得知真相后，怕是更要覺得朝細心又心。

辦一件事，討兩次好。

只是苦了趙多喜，要為夫人收著這不該收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