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南孝宇買完服,剛付完錢,簡士的電話打來了,不是打給南懷璟,是打給了鹿笙。
“鹿笙啊,你們到哪了?”
鹿笙忙挽著南懷璟的袖子往外走:“就回去了簡阿姨,大概二十分鐘就能到。”
“好好好,那我就來蒸螃蟹了啊!”
結果剛到車里,白薇薇的電話也打來了:“寶,明天出來聚聚啊?”
想到明天南懷璟說的學校聚餐,鹿笙支吾一下:“后天行嗎?”
白薇薇哼了聲:“不行,我就明天有時間,你別在我這有異沒人啊!”
鹿笙抿笑:“那明天除了晚上,我隨時都可以!”
“這還差不多,”話鋒一轉,白薇薇問:“英寶你什麼時候給帶回去啊?”
鹿笙忙別過:“再說再說!”
白薇薇從那低的聲音里聽出來了:“他在你旁邊啊?”
鹿笙余往旁邊瞄了眼,“嗯。”
白薇薇也把聲音低了:“那明天咱倆見面了琢磨琢磨怎麼把它悄無聲息地送回去吧!”
鹿笙也不敢說其他的:“嗯嗯好。”
因為剛剛出車庫的時候,是上行s彎,南懷璟的注意力就沒在講電話上,可鹿笙剛剛那略帶幾分急促的‘嗯嗯好’,讓他視線看過來。
不過也巧,他視線落到鹿笙臉上的時候,鹿笙手里的電話也掛了。
雖然沒故意去聽,但南懷璟還是聽到了重點:“明天你要去找朋友嗎?”
“嗯,我下午會早回來一點。”
車子轉了個彎,上了四車道的馬路,南懷璟看了眼后視鏡:“不用特意回來,你玩你的,傍晚六點,我過去接你就行了。”
鹿笙轉了轉眸子:“那你明天都干嘛?”
他倒是想都沒想,口而出:“上午去健房,下午去打會兒羽球。”
安排的順溜……
鹿笙心里泛起了嘀咕,默了會兒,到底沒忍住:“那我明天要是不去找白薇薇呢?”
他又是想都沒想:“那我就在家。”
總覺得哪里不太對勁,鹿笙扭頭看他:“為什麼我出去你也出去?”
南懷璟也扭頭看了一眼:“你不在家,我一個人待著沒意思。”
鹿笙:“……”
那以前沒搬去的時候,他都一個人沒意思地待在家干嘛呢?
一直到車駛進知南街停車場,鹿笙才想出了點端倪,不過不確定,等南懷璟開門下車去后備箱拿東西的時候,鹿笙站他旁,試探著問:“不然明天我帶你一塊去吧?”
南懷璟關上后備箱,語氣隨意的聽不出一點異常:“行,反正我也沒事。”
鹿笙張了張,莫名就有種他在等著剛剛那句似的。
鹿笙追了句:“那你明天如果跟我一塊的話就去不了健房也打不了羽球咯?”
那麼多的袋子,南懷璟單手拎著,他手把鹿笙的手給牽手里,語氣松散:“等下次你沒時間陪我的時候,我再去。”
鹿笙終于確定了:“你故意的是不是?”故意把話說平常,但若琢磨就能覺到那平常里帶著點委屈,夾著點慘兮兮。
他就是故意讓愧疚。
目的就是想讓把一起捎帶著!
鹿笙突然覺得他好心機……
可這心機怎麼聽在心里又覺得甜的呢?
天已經黑盡,知南街里的店鋪有不家都歇業了,雖然還有不在營業的店鋪,但生意清閑,這個點,誰還不回家和家人吃飯呢?
走到巷口的時候,鹿笙看了眼黑漆漆的咖啡店:“許洲遠的店也關了。”
雖說南懷璟現在已經抱得人歸,可對許洲遠到底還是有點說不清道不明的緒夾在心里,他沒說話,牽著鹿笙進了巷子。
白的雙扇院門上著火紅的對聯,門開,高桿燈的白泄了滿滿一院子。
簡士就坐在樓檐下等著呢,見兩人手牽著手進門,臉上頓時笑出了一朵花。
這個年,就算沒能一家過大年三十也值了!
“你倆可終于回來了!”
“簡阿姨。”鹿笙掙南懷璟的手,迎過來,拉住了簡士的手。
簡士心里頭樂呵,聲音都笑出了音:“了吧?”
是站在門口,就聞見了屋子里螃蟹的鮮香,鹿笙嗅了嗅鼻子,笑得眉眼彎彎:“本來不太的,聞到了螃蟹的味道,就好想吃。”
二十一只大閘蟹全都被簡士蒸了出來,正擺在桌子中央,冒著熱香氣呢。
簡士拉著進了屋,去了擺滿了盛菜肴的餐桌前,然后朝廚房里喊:“老南,你醋調好了沒?”
“好了好了馬上來!”
簡士拉著鹿笙在桌子前坐下:“回去過的怎麼樣?”
鹿笙點頭:“好的。”
簡士問的當然不是這個意思,“你爸媽都見過懷璟了,有沒有說什麼”
鹿笙搖了搖頭:“沒有,他們對南教授印象都好的。”
那就好那就好,簡士還想問什麼,南懷璟進來了。
鹿笙見他兩手空空,忙問:“東西呢?”
南懷璟往天花板抬了抬下:“我給拿上去了。”他走過來,看了眼簡士坐著的椅子,他沒說話,坐到了鹿笙的另一邊。
滿桌子的菜,盛的程度就快要趕上滿漢全席了,南懷璟低頭笑了笑。正好就看見桌邊盛著開心果的小盤,他拿了一顆,剝開,遞到了鹿笙的邊。
沒等簡士問他洗沒洗手,鹿笙就含到了里。
哎喲,甜的讓人看不下去了,簡士角憋笑,起去了廚房。
見廚房的門關上,鹿笙才問他:“你怎麼把東西都提上去了?”
南懷璟又剝了一顆開心果遞到里:“袋子里還有我和你的服,等吃完飯,我再給拎下來。”
廚房里,簡士在喊:“懷璟,你去把老二下來吃飯。”
見南懷璟掏出手機,鹿笙按住他的手:“我上去喊他吧。”
南懷璟把的手給反握到手里了:“你是他嫂子!剛剛回來的時候,簡士的聲音那麼大,他會聽不見嗎?”話落,南懷璟的電話已經打過去了
電話接通,南懷璟言簡意賅:“下來吃飯!”
鹿笙把耳朵悄悄過去,聽見那頭悶悶的一句:“我不。”
南懷璟冷冷一句:“那你以后就別吃了。”說完,他先掛了電話。
鹿笙直起腰,眨眨眼看他:“你干嘛這麼兇?”
兇嗎?
他立馬在冷峻的臉上了幾分溫進去:“不能太慣著他。”
鹿笙撇站起來:“你去拿碗筷去!”
“你呢?”
鹿笙不理他,出門上了樓。
十分鐘前,還氣說不的人,十分鐘后,被鹿笙按坐到了餐桌前。
南懷璟斜睨著他:“還得讓你嫂子親自去請你是吧?”
剛剛鹿笙是用一套春季新款運裝和一雙南懷璟說他會喜歡的籃球鞋把南孝宇給‘哄’下來的。
雖然南孝宇知道他哥陪著鹿笙去了老家,但他并不知道兩人已經確定了關系。
他懵了一下,看向鹿笙:“姐,我哥把你拿下了嗎?”
這話說的,南懷璟一腳掃到他小上。
南孝宇齜牙咧著,兇兇地瞪著他:“我說錯了嗎?不是你拿下我姐,難不還要我姐拿下你嗎?”
他今天剛的很:“當初也不知是誰頹的要死不活在臺上問我要煙!”
南懷璟都想拿手指他,不過他沒有,但是他教授的架子拿出來了:“你給我出去!”
南孝宇就不,他扭頭看向鹿笙,“姐,當初他還問我怎麼哄你呢!”
南懷璟厲聲吼了句:“南孝宇!”
鹿笙朝他皺眉:“你小點聲!”說完,看向南孝宇,一臉好奇:“然后呢?”
“然后我就給他支了一招——”
南懷璟指骨輕敲桌面。
南孝宇扭頭給了他一個小眼神,然后就聽他哥用那不疾不徐、不輕不重的語氣說——
“打架私了那事,你是要我給你抖出來,是嗎?”
南孝宇頓時安靜如。
正好南知禮和簡士一前一后從廚房里出來了。
好險!
剛剛他要是沒收住,要是他哥真把那事給抖了出來……
南孝宇打了個冷,不敢往下想了。
晚飯吃的很愉快,簡士喜笑開地和鹿笙有說有笑,南知禮偶爾句話,表也是和藹親和力十足,南懷璟呢,不說話,低著頭用蟹鉗給鹿笙剝蟹腳里的。
南孝宇以前覺得他哥是這個家里最得寵的,現在看來,他哥的地位已經不保了,想到這,南孝宇輕輕了下他哥的。
結果南懷璟一個眼神都沒給他,還冷著聲的丟了句:“說。”
南孝宇在心里撇,然后悄咪咪:“哥,以后我嫂就是咱家的掌中寶了。”
南懷璟把剝出來的一條完好無損的蟹遞到了鹿笙的邊,等鹿笙含住后,南懷璟才扭頭看他:“所以呢?”
南孝宇:“……”
南懷璟收回視線,聲音淡淡:“你是妒忌還是準備爭寵?”
南孝宇:“……”
他什麼都不想,他現在就想扇自己一掌。
晚飯后的洗碗工作毫無懸念地落到了南孝宇的頭上,畢竟對簡士來說,這一對佳偶已經不需要通過洗碗來增進了,所以鹿笙一放下筷子,簡士立馬就說:“你倆沒事去街上轉轉,正好能消化消化。”
南懷璟和鹿笙走了,簡士也借故拉著老公出去遛彎了,偌大的房間只剩南孝宇和一桌子的碗筷……
南孝宇被氣笑了。
還能說什麼呢,誰讓他在這個家的地位最低呢!
所以他在洗碗的時候,想通了一件事。
那就是把婚姻大事要無期限地往后拖,一直拖到他家簡士發愁、發急!
今晚夜不錯,朦朧彎月掛著,淺淺涼風吹著,雖涼,卻不刮臉。
大概因為家家都吃完飯的原因,回來的時候知南街上沒什麼人,一頓飯吃完,街上的人多了起來。
鹿笙挽著南懷璟的胳膊,在霓虹璀璨的街上漫無目的地閑逛著。
“吃飽了嗎?”
鹿笙點頭:“有點撐。”
“姜茶你沒喝多,等下回去我給你再煮一點。”主要是簡士煮的姜茶沒放紅棗,有點辣。
鹿笙說好。
又走了一會兒,南懷璟突然提了句:“過兩天帶你去花鳥市場轉轉吧。”
“去那干嘛?”
南懷璟語頓了一會兒:“去看看有沒有合你眼緣的貓。”
鹿笙抬頭看他。
目撞進那雙微微怔愣的眼里,南懷璟臉上有藏不住的失落,他收回歉意的目,低頭看路:“不知英寶有沒有遇到一個好人家。”
鹿笙不知道該說什麼,抱著他胳膊的力度了幾分。
走到之前帶英寶洗澡的那家寵店門口,南懷璟往里面看了眼。
鹿笙知道他還在為英寶的事介懷,忙晃了晃他的胳膊:“英寶一臉福相,肯定會遇到一個比我要好很多的主人的!”
南懷璟也不知道自己對英寶是什麼,喜歡,但更多的好像是屋及了烏。
屋及了烏……
因為這個詞,他心好了點,回被鹿笙抱在懷里的胳膊,他攬上鹿笙的肩,掌心落在的肩胛下一點,就那麼收著力地握著。
轉回來的鹿笙,南懷璟陪在路邊的小攤位上買了一個鑰匙的掛件后,兩人便回了家。
進了院子,南懷璟去一樓拿了點姜和紅棗后,帶著鹿笙去了三樓。
從暉市買回來的那些東西都在茶幾上放著,南懷璟掃了眼,看見南孝宇的那兩個袋子沒了:“東西你給孝宇了?”
“嗯,”鹿笙把買給簡士和南知禮的禮拎起來:“我先把東西拿下去!”
南懷璟跟后走到門口,鹿笙轉:“你跟著我干嘛?”
南懷璟停住腳,表怔愣,像是自己都沒意識到他在跟著,就好像下意識的,覺得走到哪,他都得跟著……
鹿笙把他推回去:“你快去煮姜茶吧,我馬上就上來了。”
他哦了聲:“那你上下樓慢點。”
話是這麼說,可等鹿笙背出去了,他還是跟了出去,看著墻上折出的斜斜人影,他突然就想到了三個字——
妻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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