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退了房,出酒店的時候,鹿笙有點心疼錢了:“早知道就不應該開兩間房。”
南懷璟一手拎著所有的袋子,一手牽著,“我昨晚不是還去洗了個澡嗎?”
就洗了個澡而已。
鹿笙囊了囊鼻子:“我都不知道暉市的酒店這麼貴。”
南懷璟以前沒怎麼見過心疼錢的樣子,今天見了,覺得還可。
借著這子心疼錢的勁,南懷璟問:“以后我的工資卡,你要不要收著?”
鹿笙遞給他一個小眼神。
南懷璟再次被可到了,笑問:“怎麼這個眼神?”
“因為你沒誠意啊!”倒是沒覺得不好意思,“人家好多結了婚的,老公的工資卡不都是主上的嗎?”
南懷璟笑出了聲,笑完,他清了清嗓子:“等回去,我就把工資卡給你。”
“我才不要。”
“怎麼又不要了?”南懷璟不準變幻莫測的小心思:“剛剛不是還說——”
鹿笙打斷他:“我是說人家結了婚的。”
南懷璟拖了調子,“哦~”了聲:“看來我得加快速度了!”
鹿笙抿笑,不過話里依舊矜持:“你可別多想,我還年輕著呢,可沒有恨嫁的意思。”
是啊,才二十五歲,還年輕。
可他都三十二歲了,他以前也不覺得自己老。
但是遇到了,他突然覺得,這要再往后拖……
南懷璟放慢了腳步,聲音也跟著放緩了:“苼笙。”
他每次這麼喊,聲音都溫的要命,鹿笙扭頭看了他一眼,眉眼隨著他的聲音也變得溫,輕“嗯”一聲。
南懷璟站住了腳,拉著的手面對面地看:“我比你大七歲。”
鹿笙忙搖頭:“我快過生日了,就只有六歲而已。”
一句話,把南懷璟剛擺出的正經臉又帶出了笑意。
他以前沒有這麼笑的,和在一起后,他眉眼經常彎著。
“六歲也不了,”他彎下腰,盡量與平視:“等我們孩子出世,你可不許笑我老來得子。”
鹿笙角的笑沒收住,咯出了聲:“說的好像你四五十歲了似的。”
都三十二了,以前他從沒覺得自己老,如今想想那花一樣的年紀,這想法就不由人了。
前天晚上,他睡不著的時候還在想,假如三十三歲娶,過兩年二人世界就是三十五,懷孕還要將近一年,等寶寶出世,那他就三十七歲了。
三十七……
離四十也就沒幾年了。
這麼想想,別說他家簡士急,他自己已經急了。
而簡士,上一秒收到南懷璟上飛機的短信,下一秒就飛奔到了院子里。
“老二,你趕陪我去買菜!”
南知禮從屋里出來:“這才不到兩點,你去哪買菜啊?”
簡士不可置信地看著他:“超市啊!”
南知禮不說話了。
昨晚陪去超市買元宵的時候順便溜了溜生鮮區,看的簡士直搖頭,后來從超市到家,簡士念叨了一路,說超市的菜貴的都要吃不起了,還說什麼這麼貴,誰來買。
誰來買……
這不是挎著他家老二去了嗎?
去超市的路上,南孝宇瞥了他家簡士好幾眼,幾經考慮、猶豫、斟酌后,他終于開口了:“媽,今年沒有歲錢嗎?”
簡士扭頭睨了他一眼,然后長嘆一口氣:“今年手頭啊!”
有多?
五百塊都拿不出來了嗎?
南孝宇覺得委屈:“那我哥呢,是不是也沒有了?”
簡士嗐了聲:“你哥給我的五千塊錢過年費,都被我花完了。”
他哥是給,他是要。
南孝宇不好意思再繼續這個話題了,他想了想,“咱們去超市買什麼?”
“菜啊,家里沒菜了。”
“哦”
又過了會兒,南孝宇又問:“媽,以前過年你都買大閘蟹的,今年怎麼也不買了?”南孝宇此生最:炸帶魚和清蒸大閘蟹。
簡士嘖了聲,想了好一會兒:“那今晚就給你蒸兩個吧。”
到了超市,簡士在挑牛,南孝宇從水產區跑過來拽簡士的袖子:“媽,我剛剛去看大閘蟹了,二兩五的才——”
簡士手拿電話,朝他做了個噓的手勢:“老邱啊你都到啦,老南在家呢……嗐,麻煩你跑一趟了啊!“
南孝宇眼睛一亮,老邱,難道是他家簡士經常買大閘蟹的那家?
“哎喲,這不是懷璟回來了嘛,哈哈哈……”
南孝宇表呆了呆,他哥回來了?他角接著一,敢簡士買大閘蟹不是因為他要吃的?
“欸,好,一千六是吧,二十個嗎,哎喲,經常買你家的,你還不多給一個嗎?”
一千六二十個,八十塊錢一個
他剛剛看的二兩五的是五十塊一個,那這八十塊的是多大?
“我等下轉給你哎喲,我們家老南上沒錢,都在我這呢!”
等簡士掛了電話,南孝宇冷著臉開口了:“媽,我哥回來了?”
簡士繼續挑牛:“對啊,五六點就能到了。”
超市里暖氣開著,南孝宇覺得心里好涼:“那大閘蟹你是買給我哥吃的還是買給我吃的?”
真不是他爭寵,實在是這寵從小到大就分攤不均。
簡士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抬頭看了他一眼,接著出一個尷尬的笑來:“你說你這孩子,蒸完了端上桌,當然是一家子吃了!”
南孝宇在心里呵呵兩聲:“如果我哥今天不回來呢?”
簡士持續尷尬:“螃蟹也不是因為他回來才買的呀,我上午就跟老邱定了!”
“是嗎?”南孝宇對他家簡士已經寒心了:“你不是說手頭嗎,八十塊一個的大閘蟹都舍得買,五百塊的歲錢你舍不得給我。”
簡士:“……”
南孝宇被氣走了,一菜葉子也沒幫簡士拿,就這麼頭也不回地走了。
這要擱平時,簡士肯定氣的直跺腳,可是今天沒有,看著他那氣哼哼的背影,簡士突然有點心疼了。
回到家,南知禮見南孝宇一個人:“這麼快就回來了?你媽呢?”
他也不說話,徑直往樓上去,南知禮氣的在后面朝他吼:“臭小子,我跟你說話呢,你聽不見還是怎麼著?”
他話音一落,南孝宇停住腳,扭頭,臉上沒了以前對他爸的慫唧唧:“當初你們已經有了一個兒子了,為什麼還要再生一個兒子?”
南知禮:“……”
二胎是想要個閨的,可生下來是個兒子,那能有什麼辦法?
見他爸無言以對,南孝宇哼了聲,抬腳跑上了樓。
一個小時后,簡士回來了,南知禮聽見門聲,趕迎出去。
簡士把手里的兩大包袋子給他,聲音悄咪咪:“老二呢?”
南知禮往樓上噘:“回來還給我臉子看,真是皮了!”
簡士朝他咂:“你小點聲,大過年的!”說著,往二樓瞥了眼,說:“等下你給他轉五百塊錢。”
南知禮囊中:“干嘛?”
簡士搡了他一下:“歲錢不是還沒給他嗎?”
南知禮皺眉了:“不是說今年不給了嗎?”
簡士回來的路上前后想了想,雖說擔心家老二這富二代的虛榮心上竄,可這大過年的,歲錢也代表了長輩的心意,嘆氣:“還是等他畢業了再停掉吧!”
南知禮已經習慣了時不時變卦的決定,他哦了聲,但支吾了一下:“我、我那微信里就兩三百塊錢了。”
簡士臉微變:“年前有兩家給你結的補課費,我可沒問你要!”
南知禮覺得他家簡士有點健忘:“不是給兒媳婦了嗎?”
一句兒媳婦,頓時讓簡士樂呵了:“你看我這記,那我等下給他轉吧!”
再說南孝宇,他今天很氣,收到簡士發來的名為『歲錢』的轉賬,是咬牙沒點收款。
他也有自尊心,他也有脾氣的好嗎?
他退出和簡士的聊天界面,給他哥和他未來嫂子各發了一條消息。
因為飛機晚點,南懷璟和鹿笙下飛機的時候已經快五點,關掉手機的飛行模式,鹿笙看見了南孝宇發來的短信:【姐,我媽給你發新年紅包了沒?】
剛打出【發了】的兩個字,南懷璟就把他的手機在鹿笙面前晃了晃。
屏幕上,是南孝宇給他發的:【簡士今年給我發了一千塊的歲錢!】后面還墜了個齜牙笑的表包。
鹿笙愣了一下:“簡阿姨給你發了十萬,就給孝宇一千啊?”
要不提,南懷璟差點就把這茬給忘了,他表呆了01秒,解釋說:“他一個學生,給他那麼多的錢,像什麼樣子?”
說的也對,鹿笙笑:“那他知道你倆歲錢不一樣嗎?”
“不知道,我都說是五百。”
“五百?”鹿笙笑出了聲:“那簡阿姨今年還給他漲了不呢!”
南孝宇的那點小心思,南懷璟的的,他直接斷定:“他這是試探短信。”
“試探?”
南懷璟嗯了聲:“他在套我話。”見鹿笙面迷茫,他便解釋道:“他要是真高興,不會喊簡士的。”簡士三個字,都是南孝宇有緒了才喊。
真不知他是太了解他這個弟弟,還是說他太會察人心識出破綻。
鹿笙想了想:“那他要是知道了簡阿姨給我和你發了這麼多,會不會生氣?”
生氣?
南懷璟低笑了聲,帶著點揶揄:“怕是會氣到離家出走。”
鹿笙張了張。
南懷璟把手機放回口袋,輕摟的腰:“所以那條短信你就當沒看見,回去了他也不會當面跟你提。”
鹿笙哦了聲:“那你呢?也不回嗎?”
南懷璟表正經嚴肅的跟個老父親似的:“回了只會讓他蹬鼻子上臉。”
鹿笙想到了南孝宇上的莫城理工大學,那也是個重點:“他學習績應該好的吧?”
南懷璟扭頭瞧了一眼,秒懂話里的意思:“他的績是我爸出來打出來的。”
鹿笙歪著腦袋看他:“那你呢?你有沒有被打過?”
“沒有,”說到這兒,他臉上倒是了點沾沾自喜:“一次都沒有。”
年三十那天,南懷璟的車是停在機場的,等兩人上了車,鹿笙說:“我們先去趟商場吧!”
南懷璟剛系上安全帶:“要買什麼嗎?”
“我去給孝宇買服。”
南懷璟先是愣了下,轉而笑:“你這是要開始疼他了?”
鹿笙給了他一記小眼神:“給簡阿姨和南叔都買了禮,總不能給他落下啊!”
南懷璟撇了點角:“那我也要。”
鹿笙覺得好笑:“不是給你買過了嗎?”
也不知他哪兒來的攀比心:“我那是主問你要的,不是你主提出給我買的。”
鹿笙啞然失笑:“那你要什麼?”
他發了車子,趁著車子預熱的功夫想了想:“領帶吧。”
鹿笙猜到了他的小心思:“想讓我用領帶拴住你啊?”
他也不反駁,更不遮掩自己的意圖,子湊過來,眼里含勾子:“給買嗎?”
能說不給嗎?
眼看別開臉,南懷璟住了的下,湊過去,給了一記溫又綿長的吻。
“知道在飛機上你睡著的時候,我在想什麼嗎?”
上被他吻出了水,張合間,瀲滟如春:“什麼?”
他不說話了,掌心扣住的后頸,在鹿笙還沒來及閉眼的時候,又吻住。
好幾次他吻的時候,鹿笙都睜開眼看過他的表。
他大概不知道自己那張一貫清冷的臉上,在接吻時,會帶出多勾人心的。
想把他撲倒,想把他在下,想居高臨下地聽著他喊‘苼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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