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1 檢
話說大一開學以后, 北大也是要軍訓滴,但是秦小同學況特殊,不能參加軍訓。
林薇:白病人就給我滾回去好好請假!你丫的是不是忘了, 你一年前還病的要死要活的?!
當然,軍訓請假需要一份檢報告,于是林薇拉著秦同學的手,踏進了北京協和醫院科……做檢。
回想去年高三, 都不知道陪他做過幾次檢了。浚哥在這一點上作風耿直優良,他從來不瞞自己的健康況, 每次檢, 他都會帶著一起去看報告。
但每一次踏進醫院,就恨不得念叨幾百遍上帝佛祖觀音菩薩保佑他,千萬別查出什麼白病復發的征兆……
秦浚生倒是不以為意, 自己的自己最清楚, 他總是被林薇當做病秧子看待, 實際上沒那回事。
要是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他肯定第一個沖進醫院看病——有家室的男人, 總歸是怕死的。
但這一回檢, 況有點不對勁。
完了,檢報告很久都沒打印出來, 倒是科出來一位老醫生, 親自把秦浚生了進去談話。
林薇站在科外面徘徊,嚇得是六神無主,焦急地注視著墻上的大鐘,只覺得時間走的是無比緩慢煎熬……
約莫過去了一刻鐘, 秦浚生才和這位醫生一道出來, 林薇立馬沖了上去。
“薇薇……”秦浚生剛開口說了兩個字, 林薇已經一連串發問:“浚哥,怎麼回事?!是不是檢出了什麼問題?!還是你的白病復發了?!老實跟我說清楚!”
秦浚生:“……”他看上去像是白病復發的樣子嗎?
林薇看他一臉言又止的表,心更加忐忑不安:“你把話說清楚啊!我撐得住!!!”
秦浚生目一,看急吼吼的樣子,立馬澄清道:“我沒事,檢報告顯示我的指標一切正常……”
林薇大言不慚:“不可能,你要是一切正常的話,科的醫生怎麼會特意把你過去問話?!您說是吧這位大夫……”
目一掃,只見這位大夫口別著一張銘牌:協和醫院科主任王醫師……
林薇:!!!協和科的主任醫師!
的臉頓時更加不好了,浚哥這不是白病復發,至于主任出馬嗎?!難道……
的腦海中頓時回憶起很多生離死別的韓劇劇。
是《藍生死》
是《天國的嫁》
是《悲傷歌》
……
在巨大的力之下,林薇的抖了三抖,下一秒,像電視上的那些重癥患者家屬一樣,沖到了醫生面前,膝蓋一,差點就要跪下來哀求——
“這位大夫,你可要救救我家浚哥啊!”
“他才19歲!今年才考上了北大,他還沒上大一呢!”
“薇薇!”秦浚生一把將撈了起來,他真不是存心讓著急,只好再次強調道:“我真的沒事,你別胡思想!”
林薇振振有詞,強詞奪理:“你沒事那你跟醫生進去說悄悄話還不讓我聽這是干什麼?!你當我是三歲小孩好騙嗎?!”
秦浚生:???
他發現某人一旦焦慮起來,關心則,智商就會掉連三歲小孩都不如……
“噗嗤!”旁觀的老醫生忍不住笑出聲來,咳嗽一聲,解釋道:“小姑娘,像他這樣得了急淋細胞白病,一年就能完全康復的患者,簡直是萬里挑一的奇跡……我當然要好好問清楚這個萬里挑一的特殊病例。”
林薇:“……”
嚇我一跳,原來是這樣啊……你們唬人呢!
王醫生頷首,打量了一番:“小姑娘,聽說你是他的造干細胞捐獻者?你有幾個點位和他匹配?”
王醫生問的是“點位”,說的是白病移植配型的第二階段——高位數匹配。
一般來說,骨髓捐獻者在做完第一階段的初步配型(靜脈采配型)以后,還要做第二階段的高配型。分為低分辨和高分辨兩種配型。用來進一步來查清楚——自己的白細胞抗原是否和白病患者的抗原全匹配。
在低分辨配型的況下,最需要6個點吻合。高分辨配型,則一般需要八個點位吻合。①
當然,匹配的點位越多越好,越多,就證明你的抗原和患者的抗原越相似,那麼移植的功率就會相應提高。
林薇還記得自己的數值:“我做高匹配的時候,醫生說,我查出來是九個點位和他匹配……”
王醫生驚訝了下:“九個點位?!這是百萬分之一的概率啊!你們當真這麼巧合嗎?”頓了頓,他開了個玩笑:“小姑娘,你和他該不會是遠房親戚吧?!”
林薇愣了愣,這個可能,還真沒考慮過?
倒是秦浚生篤定道:“不是,我家沒一個姓林的親戚。”
王醫生點了點頭,笑道:“我就是開個玩笑而已,你們別放在心上……”
秦浚生卻一點都笑不出來,他冷冰冰警示道:“醫生,我們兩個開不得玩笑,是我未過門的妻子……”
王醫生驚訝萬分:“這麼巧的嗎?!你們不是百萬里挑一啊,你們是千里姻緣一線牽……”
……
出了醫院,林薇和秦浚生手拉手一起往宿舍走。
路上,林薇還在反復回想醫生的話:搞不好,我們兩個真的是有緣關系?白細胞抗原九個點位吻合,就是直系親屬也很難得這麼匹配的啊!
“浚哥,你家遠房……真的沒有一個姓林的親戚嘛?”林薇:我還是相信科學滴……
秦浚生聞言,手一,回首著自家小媳婦,略顯無奈道:“薇薇,我保證我家沒有你這麼窮的一門親戚……”
林薇:有理有據!我相信了!
家這麼窮,怎麼可能和秦家這種富豪有親屬關系……
于是這個問題完解決……但第二個問題來了——
走到一半的路,林薇耳邊徐徐響起秦浚生的聲音:“薇薇,假如我查出來白病復發……你會怎麼做?”
林薇不假思索道:“再一次,救你!”
還能怎麼辦?
秦浚生眸中笑意更盛,但口吻并不是開玩笑,他真的想聽聽的想法:“再查出來復發,等于說,干細胞移植手是沒有效果的,你再移植,我的骨髓細胞也不會轉好。”
林薇愣了愣,他的意思是說:如果白病復發的話,就是沒救了是嗎?
這真是個生命難題。靜靜思考了下:如果有朝一日,他沒救的話,自己該怎麼辦呢?
其實這個問題,曾經思考過無數遍:某一天,厄運降臨,浚哥還是熬不過去白病,自己該怎麼辦吶?
其實……
也不能怎麼辦吧……
他們都是凡人,不是上帝,掌握不了自己的命運。
不一會兒,林蔭小道上,響起一道敞亮的聲音:“浚哥,如果你熬不過去的話,那我一定會難過傷心好久。可能是三年、五年、十年……我都走不出這段影。”
秦浚生停下了腳步,聽到輕飄飄的話,他的臉上一下子沒了。
他不敢想象耽誤十年的青春,更不敢把一個人給扔下……
那樣的話,他會在地獄里唾棄自己的自私,來世都不得見明。
這個問題問的太過莽撞——他自己都不敢面對這樣的后果,怎麼能讓去考慮那樣可悲的結局?!
秦浚生立馬出聲阻止:“薇薇,別再想這個問題了,你放心,我絕對不會有事的……”
但是,林薇已經醞釀出了下文:“總有一天,我會走出過去的影,然后告訴自己,我這一輩子都要和癌癥病魔作斗爭,我要研究出能治好一切癌癥的靶向藥,我要避免下一個像你這樣英年早逝的悲劇出現。”
“所以……你走了以后,我不會自尋短見,我不會自暴自棄,我只會把你放在心里,然后繼續我的事業。”
“可能我會終不嫁,終不再為另一個男子心,終不再家,但只要我能開發出治好癌癥的廉價靶向藥,我的人生就是幸福的,結局就是滿的……”
這就是的答案——癌癥若是奪去了我所之人的生命,那麼剩下來的一生,都將活在和癌癥的抗爭中……直到死亡的那一刻來臨,也無怨無悔。
風聲喧囂,大手和小手牽的更。
秦浚生沒有點評的話,但他用沉默來表達對的尊敬和肯定。
這樣好的薇薇——他怎麼可能不去?怎麼舍得離開?所以,他一定會長命百歲,留著一生的去陪伴,見證走到愿實現的那一天。
但換個角度來說,林薇也很好奇一件事:“浚哥,假如有一天,我也被腺癌奪去了生命,你會怎麼辦呢?”
記得上輩子的自己只活到了28歲,同樣是英年早逝,同樣是死于癌癥,和他的命運一樣悲慘。
秦浚生想了想,他居然答不出個所以然來,只是聲音幽幽地:“我可能會活著,但一定會發瘋。”
林薇:“……”
好吧,浚哥他比我還脆弱啊……
為了他好好滴,我還是好好保重自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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