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薇很快反應過來:原來是自己想太多了……
外婆家的臥室面積很小, 只容得下兩張單人床靠在一起。長長的大紅喜被一鋪開來,一張床的大小本塞不下,所以秦浚生把多余的半邊被子勻向了這邊。
看上去好像是他們同蓋一床被子。實際上是一張被子覆蓋了兩張床。中間隔著楚河漢界, 床與床之間只有一只手掌寬的距離。
“薇薇,早點睡吧。”
秦浚生睡在大床上, 一只手枕在頭下,目只在天花板上略作停留。
“嗯。”
林薇慢慢放松了下來, 長夜漫漫, 不再多想, 安安心心地閉目養神。
過了一會兒,聽到隔壁床上傳來平穩的呼吸聲,不由得聯想到自己小的時候,夜里經常失眠做噩夢。外婆就拉著的小手, 哼著搖籃曲陪眠……
睡意漸漸散去, 一想到外婆, 的緒總是有些憾。
忽然間, 耳邊傳來一陣吱吱嘎嘎的床板搖聲, 是秦浚生在下床, 林薇不裹了上的睡,剛想問你在做什麼,就聽到了一陣蚊子。
啪!——
秦浚生額頭上頂著一個蚊子包, 他剛一睡著就被蚊子嘬了一口,不得不爬起來,殺殺蚊子祭天。
五月份的蚊子并不算多, 但不知道怎麼的, 他特別容易招蚊子。一只蚊子大膽地沖著他的臉部飛去, 嗡嗡嗡個不停, 好像在勘察地形。
是可忍,孰不可忍?!秦浚生鋒利的眸盯著蚊子,抓準它懸停在空中的時機,舉起一拍一合——啪!
安靜了幾秒,他的頭頂再次響起蚊子聲,還三五群盤旋在天花板上,分明是蚊子們耀武揚威——小樣兒,你能把我怎麼滴?!
“噗嗤!”
林薇忍不住笑出了聲,這世界上能讓秦浚生束手無策的生沒幾個,蚊子就是其中一種。
也下了床,從屜里拿出一把電蚊拍遞給了他——“浚哥,加油,我看好你,滅了這些蚊子!”
很快,啪啪啪——一陣電流聲過后,蚊子一家被消滅。
秦浚生再去衛生間洗了一把臉,用風油了被蚊子叮起的包包,才回到床上繼續睡覺。
可是經過了這麼一番折騰,兩個人的睡意全無。林薇側過去,隔著楚河漢界調侃他:“浚哥,你是第一次住在鄉下嗎?覺怎麼樣?”
秦浚生了,滿腦子思考著滅蚊大法:“不怎麼樣,明天我讓人出去買一臺滅蚊燈。”
林薇再次笑出聲,他清俊秀致的眉目一向是最好看的,現在上面卻多了一個小紅包包,真是破壞了他絕男子的形象。
“浚哥,有一種東西做蚊帳,現在還沒到蚊子多的六月,所以我沒有掛出來……”
說完,忍不住出手,想把被子多分給他一些,可手剛一過去,卻不小心到了他的膛。
一愣,他的十分結實,完全是個男子的材,完全不是自己印象中那個肋骨可見的病弱年。
這一走神,都忘了收回手,結果被秦浚生逮了個正著。他握著的小手放在側,滾了滾結,聲音平靜自然:“薇薇,別鬧,早點睡覺吧。”
“……嗯。”
這一握,下意識地屏住呼吸,盯著兩人相疊在一起的手,周圍只能聽見自己的心跳聲。
十年前,被父母離婚的噩夢纏繞,每天晚上,婆孫兩個就是這樣手拉手一起睡的。如今時過境遷,外婆床上的人變了秦浚生,他也握著的手,哄著好好睡覺。
林薇心頭一熱,有人陪著的覺真好。
秦浚生給帶來的這一份安全,真是無可比擬的厚重敦實。
浚哥,我越來越喜歡你了,怎麼辦才好呢?
默默告白了一句,也閉上了眼睛。
……
第二天早上,當林薇醒來時,外面的太已經是日上三竿,屋子里非常安靜,窗外有幾只喜鵲站在枝頭的歡。
從床上翻了下來,發現秦浚生已經離開了,桌上留著一張字條,還有一碗香噴噴的肯德基早餐粥。
【薇薇,我回去理姚怡辰和趙磊的事,你留在這里好好讀書,我過兩天再回來陪你過夜。】
【別去想外面的風言風語,高考才是你目前最重要的人生大事。】
【我把兩個保鏢留在外面,你要吃什麼喝什麼,就跟他們說。】
……真是一手好看的字跡。
不止是好看,還溫暖了的心窩窩。
***
秦浚生的辦事效率相當高,他一向是個說的到做得到的人。
5月21日這天晚上,林薇接到了付心田的電話,說是學校發布了一條聲明公告,還被人轉載到了外網去。
【經查,去年X月X號,我校學生姚怡辰竊同學的品,監控拍下了整個行竊過程……
事發后,咬死不肯承認錯誤,還污蔑同學的名譽,嚴重違反了本校校規校紀,經過紀檢部的討論會議,一致決定,給予姚怡辰同學開除分……】
這條白底黑字的通告被在了姚怡辰的“自黑視頻”下面,還有英語翻譯版。(付心田們幾個“好心”翻譯的。)
消息一經發布,頓時引起了強烈的反響,許多都紛紛取關,評論一邊倒指責姚怡辰是個小。
但是過了一夜,姚怡辰居然放出話來“澄清”說:我不是竊,是林薇我幫扔東西!
監控里只拍到了我們兩的背影,沒有錄下我們兩當時的對話聲音,學校方面本只聽信了林薇的一面之詞!
乍一聽上去很有道理,而且這段監控視頻時隔太久,畫面已經被覆蓋了,保衛也取不到實際的證據。
姚怡辰就是瞄準了這件事無法取證,才把林薇推上風口浪尖。于是事再次反轉,一部分選擇了信任姚怡辰,還想人搜索林薇,想把的家庭信息給曝……
結果這部分忽然發現:網上本搜不到林薇的任何家庭信息!
——國有秦家在保護,早就把林薇的一切私信息從網上刪了去,避免被人搜索威脅到實際安全。
這是戰斗的第一部 分,姚怡辰堅持說自己的謊言才是真相,部分腦殘還在無條件維護。結果林薇落在了下風,也不可能隔著大洋彼岸去指責姚怡辰。
不過別著急——戰斗的第二槍即將打響。
……
時間來到了5月25日,姚怡辰接到了一檔電視節目的邀請。
利用自己的輟學黑歷史,瘋狂買熱度炒作了半個月,終于引起了澳洲一檔電視節目的注意。
這檔節目做【謊言終結】——是個專門給明星網紅澄清流言蜚語的采訪口秀。主持人是個著名的口秀演員,姚怡辰是該節目邀請的第一個中國留學生。
收到邀請函,姚怡辰簡直是大喜過,知道這個【謊言終結】節目,很多大牌明星都上過,節目容就是和主持人講一講自己被誹謗的心路歷程,順便賣一波慘,還有不網紅明星通過這檔節目洗白白,重新出道。
——自己要是上去的話,肯定會漲很大一波知名度。甚至是回國后就能進軍娛樂圈。
姚怡辰不假思索簽署了節目組的合同書,上節目的時間安排在5月31日。
……
到了這天晚上,秦浚生再次來到了外婆家,還帶來了筆記本電腦,掛上了外網,陪同一起觀看這檔采訪節目。
節目的前半段一切正常。姚怡辰今天打扮的那一個樸素無華,一個勁的賣慘,說自己是怎麼被同學給暗算的,怎麼被學校給冤枉的,怎麼被校園暴力給影響的……的表楚楚可憐,的描述繪聲繪。
連主持人都說是個“可憐的中國姑娘。”“上遭的校園暴力,簡直令人難以置信。”
“浚哥,你為什麼要我看這檔節目?”
林薇不太理解,親眼觀姚怡辰這樣黑自己,還滿口胡言語,這不是故意膈應人嗎?
秦浚生做了個噤聲的手勢,目中藏著一狡黠,聲音十分沉穩聽:“薇薇,你看下去就知道了。”
林薇點了點頭,真就安安靜靜看下去,姚怡辰已經賣慘賣到了小聲泣,背后的大屏幕上滾播出推特上的觀眾留言,都是同和支持姚怡辰的居多……
不一會兒,到主持人發言了,他神地笑了起來:“姚小姐,我們節目組最近新進了一批測謊設備,想邀請你第一個上去驗測謊儀。你將會是我們節目組第一個通過測謊的嘉賓,你只要回答是或者不是就行。”
姚怡辰微怔,臉一下子全白了,連哭都忘記了裝下去。
——新進的測謊設備?!
本不知道采訪節目會有測謊的環節!
要是早知道的話——怎麼敢自己往槍.口上撞?!
就在走神的這幾分鐘,一臺測謊設備已經搬到了舞臺上,是一臺電腦上面連了許多電子傳。
主持人介紹說:這是國犯罪科學院最新研制出來的第四代測謊儀。正確率高達95%以上。世界上大多數的謊言,都在這臺高科技的測謊儀下無所遁形……
……
姚怡辰的臉一下子難看到了極點。
想逃都逃不掉了,該節目正在向全澳洲的觀眾進行現場直播。背后的滾大屏幕上,所有觀眾都在鼓勵戴上測謊儀,收視率一度達到澳洲晚間節目第一名……
——
所謂的不蝕把米,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就是指的這種況吧?
林薇看著手足無措的姚怡辰,瞬間明白的網紅事業到此為止,再想想這一切的始作俑者……只有可能是他!
很好奇道:“浚哥,你是怎麼聯系上節目組,讓姚怡辰上去測謊的?”
“我查了他們節目的網,發現節目組正在招廣告商。我就以我爸公司的名義,向節目組贊助了這一臺測謊儀……我的要求只有一個,讓姚怡辰上去驗一把。”
秦浚生輕描淡寫道。否則的話,這檔人氣棚的澳洲綜藝口秀,本看不上姚怡辰這種網紅小咖。
林薇都嚇了一跳——浚哥這手筆實在太大了啊,為了給報仇雪恨,贊助了一檔國外節目?!
不小心翼翼問道:“這臺測謊儀多錢啊?”
“五十萬元。”秦浚生知道在介意什麼,安道:“節目播出后會有我家的品牌推廣廣告位,我家在澳洲進出口貿易上有不投資……我從來不做虧本的生意。”
“……”
林薇:瑟瑟發抖,覺自己惹誰都不要惹他?
……
再說回節目——
姚怡辰開始飆演技,說自己肚子疼,不能繼續呆在臺上。
主持人說可以等解完手再回來測謊,結果姚怡辰還是不愿意。明眼人都知道在逃避測謊,屏幕上的留言瞬間180度大反轉,觀眾們都在唾罵姚怡辰的虛偽無恥——
【姚怡辰,你不是信誓旦旦說自己是被冤枉的嗎?那你怎麼不敢接測謊?!】
【姚怡辰,你連測謊都不敢,虧我還相信你的話,原來你是把我們當做笨蛋在欺騙?!】
【此地無銀三百兩,這麼心虛,就是證明了一直在說謊啊。】
還有人想到了林薇,紛紛表示后怕——
【姚怡辰要是誣賴功了,林薇的名譽也就毀了吧?!】
【這是故意利用自己的同學,踩著高中同學上位吧?結果沒想到節目組搬出了測謊儀?】
還有人在搖旗吶喊——節目組,主持人,你們干得好啊,趕揭穿這個白蓮花的虛偽面目!
……
就在眾目睽睽之下,姚怡辰真的是無路可走了,只好接了測謊。心中還抱著一僥幸——正確率只有95%。說不定,就是那個5%的測謊幸存者呢?!
主持人先問:“你去年是不是竊了同學的品,并且向老師說了謊?”
姚怡辰:“不是。”
滴!——紅燈亮起,屏幕顯示:【測謊不通過】。
——證明了本就是在說謊。
姚怡辰瞬間滿頭大汗,事實證明不是什麼幸運兒。
主持人繼續問:“你是不是想抹黑同學的名譽,好為你自己的網紅名聲造勢?”
姚怡辰豈敢回答這個問題?!
扔下了頭頂的傳,想立馬從臺上逃走,可一切都晚了,第一個問題結束后,第二個問題的答案,其實很明顯——就是想踩著同學上位……
……
最后,姚怡辰逃也似的離開了演播大廳,落跑的影要多狼狽就有多狼狽。
主持人對著屏幕宣布道:“真正的謊言被終結了,我希那位遠在中國的林小姐,不要被這樣無端的誹謗給打擾到……祝你下個月高考取得理想的績。”
——這句話價值2萬金,是秦浚生額外支付給主持人的一筆小費,送給薇薇一句足以安心的話。
節目結束,秦浚生關了電腦,林薇不自覺抖了下,黑,真是腹黑啊,以前怎麼沒發現他這麼腹黑呢?!
這一手整下去,姚怡辰別說出道當網紅了,今后都得活在社死環境里,被千萬人唾罵是個卑鄙小人……
真是作死作到一點都沒有轉圜的余地。
“浚哥,我都有點怕你了。”
林薇嘆了一句,他難道是一個整人的鬼才?!
秦浚生看一副驚的小模樣,不道:“薇薇,誰欺負你,我都不會饒了他的。”
所以接下來,他第二個不會放過的人,名趙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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