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子有言:學不可以已。①
荀子他老人家說:學習是不可以停止的。
到了第二次模考的時候, 林薇就明白了這句話的重要。
這次數學二模的難度屬于中等偏上,基本和高考的難度旗鼓相當。可偏偏最后一道軸大題,是最不擅長的立幾何證明題。輔助線全靠自己畫, 一旦畫錯一條線,難度直接竄上了天。
附加題里還有個三次函數題。這一題就綜合考察了極值、零點、定義域、對稱等問題, 計算過程相當復雜,并且沒有簡化的余地, 結果算的頭都大了一圈。
面對錯綜復雜的數學邏輯關系, 林薇擱置下了筆, 思索了一會兒,右手手心一直在出汗,心還有一畏懼油然而生。
覺得面前的難題是一座座珠穆朗瑪峰,凡人怎麼翻都翻不過去, 只有秦浚生那樣的神仙才能其項背。
為了避免這種畏懼的緒擴大化, 于是干了一件自欺欺人的事——花了五分鐘時間, 在草稿紙上畫了一個卡通小人浚哥, 再在小人上寫了一句話:【加油, 我相信你能做出來的!】
好像這樣一來, 自己就能蹭上浚哥的數學之神buff。
結果畫完后不久,下課鈴聲響起,老師宣布收卷子, 還是沒能做出這兩道軸題。
事實證明:數學這玩意從來不以人的意志為轉移,你不會做就是不會做,加什麼buff都沒用。
……
兩天后, 二模的績出來了, 林薇抱著“早死早超生”的心, 打開了自己的績單——
其余兩門功課都是正常發揮。唯獨數學降到了140分。丟了一道20分的附加題, 還丟了一道15分的幾何證明題。總分掉到了385去,全校排名第85,比一模還退步了50多名。
直接力山大,上的擔子越來越重,覺自己只要稍稍一怠慢,就離北大的門檻越來越遠。
410分的投檔線,真是一座可而不可即的海市蜃樓。
再加上小高考即將來臨,這個人間四月天,過得一點都不能大意,忙的都快要瘋球了。
總結失敗的教訓,林薇做出了一個決定:從現在開始,除了學習,其余的一切雜事都和我無關!
***
首先和沒關系的就是程家的家丑。
話說,四月中旬一過,天氣漸漸轉暖,南京的程家逐漸分崩離析。
雖然杰森還沒有招出口供,但警方把調查到的真相告訴了程廣華,由此拉開了程廣華和江淑琴的離婚序幕。
據說程廣華接到警察的通知后,立即跑了回家,一開門就掐住了江淑琴的脖子,整個屋子里都是他歇斯底里的怒吼聲——
“江淑琴,你居然一直在騙我?!”
“你拿我掙來的錢,去養你和前夫的兒?!”
“你竟然和前夫有一個大兒?!”
這十年來,程廣華十分信任妻子江淑琴,把家里的經濟大權都給了保管。卻萬萬沒想到:江淑琴蛀空了他的銀行賬戶,把他大部分的存款積蓄都匯去了法國!
他錯信了江淑琴,丟了醫生工作,丟了有出息的親生兒林薇不說——江淑琴還把自己半生的積蓄都給揮霍沒了!
他怎麼能不恨?!他恨不得立即就掐死!
江淑琴差點被他給掐到窒息,臉憋的紫紅,兩個小孩放學回家看到這一幕,都大驚失,撲到了父親上哀求道:“爸爸!快放手!”“媽媽快要死了!”
“滾開!你們兩個小畜生!”
暴怒中的程廣華,連自己的親生骨都不顧了,他恨屋及烏,將兩個小孩都推到了一邊去。
還質問江淑琴:“這兩個孩子的親生父親,是我,還是你的那個干夫杰森?!”
江淑琴連忙說兩個孩子都是他的親生骨,求他放過孩子一馬。但程廣華完全失去了理智,本不信的話,再次薅起了的頭發,屋子里響徹江淑琴的慘聲……
事實證明,不是程廣華看走了眼,連江淑琴也看走了眼——這個外表看上去老實敦厚的牙科醫生,一旦發起瘋來,就是個沒有的家暴機。
程廣華從前把自己暴戾的那一面藏的很好,直到這一次,江淑琴的出軌和謊言,激發出他多年前被前妻背叛的恥,于是江淑琴淪為了下一個林紅亞。
兩個孩子都看見了這一幕幕,嚇得躲在墻角不斷尖。
……
十分鐘后,隔壁鄰居報警,警方帶走了程廣華,才結束了這一場可怖的家暴。
江淑琴被送到了醫院搶救,醫生檢查下來,的一肋骨骨折,一塊頭皮落,中度腦震。家暴產生的另一重后癥是:一聽到程廣華三個字就渾抖。
另一邊,程廣華被關進了拘留所,他在拘留所里還請律師商量離婚事宜,他要從江淑琴上討回自己失去的700萬,還堅決不肯養江淑琴的兩個孩子。
程景洪得知消息后,積極營救弟弟程廣華。同時宣布——將江淑琴和的兩個孩子清理出族譜,他們將不再是程家人。
十年前逐出家門的一幕幕,再次在程家祖宅里上演。
同樣是出軌,同樣是騙財,同樣是不要孩子,只不過——這次被逐出程家的人姓江,不姓林。
……
你問林薇怎麼看待這件事?
不怎麼看待,已經不想再管程家的那檔子破事了。
管來管去,把自己的學習績都搞退步了二十分,還有什麼心思去想別的事?
林薇:就沒想過繼承爺爺的產,也沒想過回歸程家。從頭到尾說白了,江淑琴和程廣華兩人在和空氣斗智斗勇。結果他們不作死就不會死。
目前只想好好復習,好好準備迎接三模和小高考。
***
很快到了4月12日,全省小高考來臨。
林薇背負著力上了考場,決戰理和化學這兩門副科,也是為即將到來的高考做準備。
同一時間,秦浚生也回到了學校,他也參加了本屆小高考。
當他出現在學校里,不生都主捧上花癡臉,宛如他是那眾星拱月一般的鏡頭中心。
“看,那人就是秦浚生!”
“好帥哦,怪不得是我們學校的第一校草!”
“他還是個大學霸,國奧的金牌得主,真是才貌雙全……”
“聽說他高二下學期因為白病休學了,幸好現在治愈了,還來得及參加這一屆的高考……”
還有很多奧賽班的生前去打招呼,一口一個老大和班長,秦浚生都不做理會。
“老大,小高考加油,我相信你一定可以上北大的!”
分發準考證的時候,蔣杏珺也跟他打了個招呼,表沒有了從前的不安,非常平靜寧和。
秦浚生并不排斥的祝福,只是回了一句:“你也加油考。”
說完,他的目越過了重重人群,落在了桃李園的一片樹蔭下。
林薇在桃李園里尋了個安靜的角落,正蹲在樹蔭里翻看錯題集,把一切嘈雜喧囂都當做耳旁風。
這是全神貫注學習的狀態,目空周遭的一切。風聲雨聲人聲,聲聲都不能打擾的心無旁騖。
陳胤偉走了過來,拍了拍他的肩膀,目對準同一個方向:“老大,恭喜你回來參加小高考……怎麼,你不過去跟林薇打一聲招呼嗎?”
的影定格在一片花紅柳綠之中,眉目之間凝神沉思,有一種靜謐安詳的。
秦浚生一直觀察著,距離這麼近,林薇肯定聽到了“秦浚生”三個字,但沒有往這里看上一眼。
有的知識王國,當決定全心投進去的時候,任何人都不能去打破的城池堡壘。
“我不會去打擾學習的,需要一個安靜的環境。”秦浚生咳嗽兩聲,其實心里得很,很想和說話,但他仍舊保持著克制風度。
“老大,我問你個問題,假如林薇沒有考上北大的話,你還會和繼續在一起嗎?”陳胤偉不是開玩笑,秦浚生是保送北大的優等生。如果林薇考不進去的話,那麼他們就面臨著畢業即分手的結局。
“會考上北大的。”秦浚生篤定道。
他從來不懷疑的學習能力,也堅信小小的樹苗終有一天會長參天大樹。
……
不一會兒,開考鈴聲響起,校園里重新安靜了下來。
秦浚生和林薇分別走向了不同的考場,宛如去開拓一片未知的人生疆域。
***
上午考理,下午考化學,一天解決了兩門副科——平心而論,小高考的難度并不算高。
幾天后,小高考的績出來了,林薇的理化學兩門都考到了A等級(95分-90分),符合北大的錄取資格要求。(選修科目必須雙A)
松了一口氣,把選修課的課本都收起來,再把所有的力都投進三門主課的中去。
經過了兩次模擬考和小高考,時間轉到了四月份的尾,距離高考只剩下了一個半月的時間。
高三教室里的學生陡然變了,下課鈴聲過后,教學樓的走廊上也空空。
在這最后的沖刺時里,不學生都選擇了請假回家去復習,或者留在宿舍復習。大家都據各自的況,做最后的調整,想以最好的狀態去迎接高考。
林薇也面臨著這樣一個問題:高三的最后一個月,我該去哪里復習呢?
對此,203宿舍四人小組進行了一波討論——
付心田還是決定留在宿舍里復習,理由是:“我們四個人各有各的優勢科目。舍長的語文好,我的英語好,汐汐的數學不錯,薇薇你哪門功課都不錯。我們不如取長補短,互相學習吧!總好過一個人在家單打獨斗!”
汪夏、譚倩汐也贊同的看法,203宿舍有林薇這個超級學霸鎮場,們心中都多了幾分底氣。
不過,林薇還有另一個選擇:可以回到秦家書房,跟秦浚生一起復習。
譚倩汐不想給任何心理力,很心道:“薇薇,你想去秦家就去吧,我們三個也可以互相學習的。你不必留下來幫我們,你也有你自己的北大門檻要闖……”
但林薇還是想和舍友們在一起復習。因為能從浚哥上學到的高中數學知識,已經學的差不多了。再去探究那些深奧的高數知識,能進步的空間非常狹小,反而會給自己平添一份力。
沒錯,在這最后一個月里,想放下肩膀上的力,回歸最正常的學習心態。
那樣才能輕裝上陣,放手一搏。
……
做好了決定后,林薇打了個電話告知他:“浚哥,下個月的課程表都是自由復習,這段時間里,我想留在宿舍里看書,就不去你家復習了。”
秦浚生不以為意,他倒是很希能回家來看書:“薇薇,去我家學習的話,我可以給你多補一補數學。”
林薇拒絕——要說去他家有什麼不好的話,一是很容易就被他的緒給染到,畢竟他們兩是關系。二來,跟著他學數學,特別容易變得自卑。因為越是了解他的數學天賦,越明白彼此之間的差距有多大。這樣一來,可能會掉進自暴自棄的陷阱里去。
坦白相告:“浚哥,我知道你可以幫我補習數學。但高三這最后一段路,我得自己走下去,不能從心理上依賴任何人。這樣一來,我才能完全信任自己的力量。”
上了考場,一切只能靠自己。
——這次二模就證明了這個道理,求爺爺告都沒用。
而且,不想再讓任何因素干擾到自己的學習心態,包括和他的羈絆。
做一個最單純的自己,一個最執著追夢的學霸,那樣才能發出最強大的力量。
聽完了的訴說,秦浚生不再堅持:“那好,你就留在學校里看書。但中午還是得出來跟我一起吃飯……你放心,我不會打擾你的。”
“嗯。”
他們約定好了:從現在開始,暫時忘了關系,暫時放下一切煩惱,全心全意去迎接高考。
等到他們同時拿到了北大的錄取通知書,再去想想:未來要怎麼走下去。
掛了電話,林薇略一抬頭,看到了墻上的一個日期——
今天是4月28日,高考時間是6月7號,還有不到40天。
略有些煩惱的想:高考來臨了,這是一件好事,但是另一個大麻煩也即將來臨。
因為今年的6月1日——的繼父趙磊即將刑滿釋放。
這才是最害怕的男人。
作者有話說:
①出:《荀子·勸學》:君子曰:學不可以已。
今天早上去上事業單位面試班,上了整整8個小時,回來太遲了,大半夜肝字數,給大家補上。dT-Tb
今天還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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