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證明, 萊斯特能造驚人的影響。
不出一周,卡拉家族經常活的區域里就充滿了集群的、獨行的公象,這些大塊頭游走在水源地與水源地之間,抓一切機會接近年輕的母象, 也抓一切機會排除競爭者的妨害。
在安全距離欣賞公象搏斗......無疑是賞心悅目的, 安瀾現在每天至能看到一次非洲象之間的角力, 它們毫不畏懼地用象鼻、象牙, 直到一方徹底告負,有時甚至是頭破流, 才會展現出對同類的仁慈, 驅逐落敗者離開此地。
公象們不僅會用象牙打架, 還會往對手丟東西。
安瀾親眼見過某頭公象卷起木頭朝斜側方拋擲, 恨不得把離它最近的同類當場砸得找不著北;而慘遭襲擊的那頭公象也沒有咽下這個啞虧, 很快拋回來一大坨泥塊以示回應。
那坨泥被掏出來之后不知道在太底下曬了多久,是能被象鼻整個卷起來, 就能看出它有多干燥、多堅, 隔著幾十米遠都聽到了泥擊中目標時的發出的“噼啪”聲。
于是乎, 戰斗發了。
年公象用咆哮聲和敵人的鮮洗刷著自己的恥辱, 看著沖突地的小象們卻完全對這些榮辱沒有概念,只是在為又發現一個新游戲而興。
從這天開始,棲息地里就不得安寧。
多納特和埃托奧最早模仿起了公象的行徑,用象鼻卷著小樹枝、小石頭和土塊到丟, 有時運氣好,落點會在地上, 有時運氣差,落點就會在......長輩們的大上,甚至屁/上。
好幾次被小東西襲擊到的阿梅利亞只好瞪著眼睛把孩子們召集起來說教, 在發現說教沒有作用之后,它又讓兇的阿倫西亞過來扮黑臉,一頓疾言厲之下,小象們才垂頭喪氣地放棄了這個新游戲,也明白了不能把有棱有角的東西到丟,特別是不能對著兩腳丟的重要道理。
不過年母象們也沒有太多時間來管教小象。yushugU.СOm
面對還在爭搶/配/權的雄群,它們不得不把警惕等級提到最高,每天從早到晚傾聽著求者的蹤跡。可就算如此,母象群也難免會有被公象強勢介乃至沖散的時刻。
安瀾就差點因此倒了大霉。
那天接近卡拉家族的公象至有三頭,而且還是從不同方向趕過來近的,它們一走到合適距離,就展開了激烈的競爭。
眼看況不對,母親立刻就想帶著離開,沒想到公象們窮追不舍,一副想要把擋路的個都撞開、好開出一條道去接近萊斯特的模樣。
其中一頭公象在緒的影響下甚至開始“轉移目標”,每走過一頭母象都要抬抬象鼻,逐個分辨它們有沒有進可以孕育后代的發//期。
在某個時刻,安瀾腳下一絆,踉蹌著就往外翻。
不幸的是,這時阿達尼亞已經帶著走到了水塘邊緣的泥灘上,這一翻下去大概率會直接栽進泥地里,靠自己的力量無論如何都沒法把半個拔起來。
母象們意識到了危險,迅速朝著這個方向靠攏,可也正是因為靠近想要施以援手的母象數量太多,導致這片本來就爛的泥地更加像一個只進不出的陷阱,好幾次象踩踏、象牙掘都不是在把往外帶,而是在把往更深的地方按,沒過多久,原本只是栽進去半個的安瀾眼看著都要被整個按進泥地里了。
幫助來自于一個意想不到的對象。
始終在不遠觀察象群的長牙公象緩慢地跺了過來,直接下到了水塘里。塘水可以完全沒過一些亞年大象的頭頂,卻只能堪堪及它的耳廓。借助高度優勢,大公象把它那夸張到不可思議的象牙深深地刺了泥地當中,旋即繃背上的,碩大的腦袋高高抬起,直到象牙和安瀾劃的后磕到一起。
作為一頭巨,這個出奇的輕。
但在那個時刻,安瀾來不及思索很多,只顧著用后拼命踩踏。大公象很配合地站直,明明是可以傷害同類和掠食者的象牙,卻變了可以救命的階梯,讓像踩著堅實的土地那樣平穩地上升,直到把被泥水浸的腦袋探出了泥潭之外。
新鮮空氣從未有一秒鐘像現在這麼好聞過。
這天最后,當了一次外援的大公象在母象們審視的目中走回了樹林深。
第二天早上,它再次折返,比起前面的無數次接近,這一次顯得更有決心、更有目的,族長卡拉和其他年母象也到了這堅定之意,因此只是警惕地看著它緩緩走,沒有再加以阻攔。年輕的、麗的萊斯特在此之前一直對公象們抱有抗拒態度,畏懼著它們的暴躁和蠻不講理,但在經歷過泥潭事件之后,它似乎也放松了些許,至可以和求者保持正常的流了。
安瀾約約覺得自己頭上忽然被套了個紅娘環。
事實也的確相差不遠——這天晚些時候,大公象驅逐了所有還在附近徘徊的年輕公象,隨后和萊斯特會合了到一起。兩頭巨搭著鼻子,說著些隆隆作響的“悄悄話”,一個不斷踩著后,一個輕微搖晃著象牙。大公象走得很慢,好像對自己能造的破壞有著清楚的認知。在相伴著走了一小段路之后,它人立起來——
一個力量忽然從后面拽了一下。
安瀾正在做一些“嚴謹的科學觀察”,因此便往邊上避了避。誰知那個力量并沒有放棄,而是再次拉拽了一下,直到把整個拉回來,眼睛對著眼睛,鼻子牽上鼻子。
一抬頭,就看到了外婆沉靜的目。
安瀾:“......”
說真的,非常真,那個瞬間真的思考了一下象群里是不是也有未年保護。
總之,大約是認為這種好奇心無甚幫助,也可能是認為跟著年公象移沒有好結果,卡拉強勢地把牽到了象群中間,直到今天負責看護小象的大姐姐夏特迎上來為止。現年三十三歲的夏特甚至比部分姨媽都要年長,因此它毫不猶豫地“發號施令”,喚回了正在研究草原野兔的阿達尼亞,告訴它是給小象哺的時候了。
好吧,安瀾嘆了口氣......沒有熱鬧可以看了。
在這次危機后不久,公象們按照天陸陸續續地離開,卡拉家族又恢復到了以往的生活狀態當中。
飽經“磨難”的安瀾得到了兩個“禮”——萊斯特懷孕了,幾乎可以肯定會有一頭比年紀更小,既可以當玩伴,又可以當玩的崽在二十多個月之后出生;以及,被懷孕母象提醒了的工作人員終于捎來了的名字。
瑪格麗特。
一個讀起來就顯輕快的姓名。
安瀾認為那可能是兩腳在對稍微有點淺的“指指點點”,當然也可能是因為他們覺得目前還是家族中最小的、最珍貴的員,所以才給起了個名字做“珍珠”。總而言,這是個小孩的名字,任何讀到這個名字的大象好者應當都會希能像珍珠一樣被看護著慢慢長大。
當然不會有人寄以什麼厚——
既不是家族落難時應運而生的存在,又不是卡拉大兒阿梅利亞的后代,甚至也不是什麼離開后會給家族造重大打擊的員。放在紀錄片里,一定是那個會有許多鏡頭,但到最后也只是被慨幾句“真是太可了”的逗趣個。考慮到阿達尼亞的格,和作為最小員的事實,人們期待著的不過是一個健健康康、快快樂樂的年,以及一段自由自在、無病無災的漫長生命。
但是命運有它自己的選擇。
即使是最不可能擔起重任的員,有時也要面對風暴,并帶著族人乘風破浪、勇往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