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看著黎素晚微愣的表,黎枝枝很誠摯地道:“晚兒姐姐的顧慮我明白,不過是害怕我如今被封了郡主,夫人和行知哥哥他們都來奉承我,冷落了你,其實姐姐也不必太擔心,我不會和你爭搶什麼的,無論是夫人還是哥哥,他們永遠是你的親人,既然從前我都心甘愿地讓給你了,現在又怎麼會來搶呢?”
頓了片刻,又微笑道:“晚兒姐姐若是還不放心,我可以立一個字據。”
“不必了!”黎行知立即口阻止,他面上的神復雜,對黎素晚道:“枝枝沒有那個意思,你不要誤會了。”
黎素晚張口結舌,想說什麼,卻無從辯起,只哭哭啼啼道:“我沒有,哥哥,我不是誤會……”
黎行知打斷:“所以你今天本就不是不適,對麼?”
黎素晚微微變了臉,屋子里滿地都是零七碎八的件,誰生病了還有力氣發脾氣摔東西?只能說黎素晚是故意的,借此發泄自己的不滿。
事已至此,黎枝枝懶得再繼續看他們兄妹耍猴戲,索離開紫藤苑,回了疏月齋,海棠和王婆子正立在廊下說話,見進來,二人十分驚喜,連忙迎了過來。
“小小姐!”
“哎呀,小小姐回來了。”
自回了黎府到現在,黎枝枝才終于出了第一個真切的笑,拉著王婆子的手,親熱道:“婆婆,這陣子不見,您還好?”
“好,好!”王婆子滿面笑容地道:“老婆子的腳朗著呢,就是不知道小小姐怎麼樣?在公主府住得還習慣麼?”
“我也好,”黎枝枝笑道:“就是有時候會想你們。”
“哎喲,”王婆子樂得合不攏,道:“承蒙小小姐不嫌棄,還惦念我這一把老骨頭,只可惜老婆子不能陪在您邊照顧您。”
黎枝枝這次回來,長公主還讓帶了不公主府的隨侍婢,因沒有命令,這會兒都在外面等著,隨時聽候吩咐。
王婆子探頭看了一眼,不由慨道:“小小姐這排場,真是越發有氣勢了,看來長公主殿下待您是真的好,老婆子就放心了。”
幾人說著話,便一同往屋里走,黎枝枝忽然覺得有些不對,看了一圈,問道:“玉蘭呢?怎麼不見?”
若是放在往日,那丫頭早該跑出來了,今天卻沒見著人影,著實有些反常。
王婆子和海棠對視了一眼,黎枝枝蹙起秀眉:“怎麼了?”
“那丫頭,”王婆子嘆氣道:“就是個上不把門的,我都教訓多回了,總是不改,如今可好了。”
海棠輕聲道:“玉蘭……今日在和別的下人閑聊,說了一些話,正好晚兒小姐聽見了,很是生氣,罰玉蘭在花園跪著,要到明日才許起來。”
黎枝枝聽了,表登時一變,正在這時,外面有下人進來,行了禮,方才恭敬道:“老爺和夫人遣奴婢來,請小小姐移步膳廳用膳。”
黎枝枝想了想,道:“不必了,就說我心不好,不去膳廳了。”
說罷,也不再理會那婢,徑自帶著人往花園的方向而去,海棠在一旁引路,借著細微的燈籠火,黎枝枝遠遠就看見那廊下跪著個人,正是許久不見的玉蘭。
玉蘭跪了一下午,覺得雙膝刺痛,猶如針扎一般,幾乎難以支撐,忽然聽有人喚的名字,轉頭循聲看過來,一怔之后,表變得萬分驚訝:“小姐!您怎麼來了?”
黎枝枝快走幾步,親自將其扶了起來,待看清臉頰上的指印,眉頭皺起,道:“還疼麼?”
玉蘭連連搖首,又笑道:“小小姐真的回來啦!”
還笑得直冒傻氣,黎枝枝有些心疼,又有些自責,這段日子在公主府里過得舒坦,卻忘了玉蘭和海棠們還在黎府,黎素晚那般嫉恨,又怎麼會不遷怒疏月齋的下人呢?
雖然玉蘭和海棠服侍的時間門不長,格卻溫順老實,尤其在黎枝枝初來黎府的時候,們并未像其他下人一般輕視,忠心耿耿,事事盡力。
可如今一不在府中,就護不住們了,那往后又該怎麼辦?想到這里,黎枝枝心中就燒起了一無名火,遂拉住玉蘭的手,叮囑和海棠道:“你們現在去收拾東西,我帶你們走。”
“啊?”
玉蘭還有些意外,茫然道:“走?小小姐,咱們要去哪里啊?”
“去公主府,”黎枝枝很冷靜地道:“你和海棠,還有婆婆,倘若你們愿意的話,都隨我一起去公主府,往后就不在黎府了。”
“真的嗎?”玉蘭的眼睛一亮,高興道:“那奴婢是不是又能跟著小小姐了!”
海棠小聲道:“可、可是我們的賣契還在夫人那里……”
黎枝枝便道:“放心,我自會給你們討要回來。”
……
不多時,黎枝枝要走的消息就傳到了黎府其他人的耳中,黎夫人猛地站起來,不敢置信地問下人道:“現在要回公主府?”
“胡鬧!”黎岑也皺起眉,道:“方才不是還好好的,怎麼又開始折騰了?”
他說著,看向旁邊的黎行知,問道:“你剛剛和枝枝一起去看晚兒,究竟發生什麼事了?”
兩人原是一同去的,結果最后只有黎行知一個人回來了,再派人去黎枝枝,得到的回復卻是心不好,不想來用膳,眼下更是說要走。
見父親問話,黎行知言又止,黎夫人見狀,又追問幾句,這才得知了事本末,黎岑登時就氣不打一來,呵斥黎夫人道:“看看你教的好兒,歇斯底里,胡攪,今天卻沒見著人影,著實有些反常。
王婆子和海棠對視了一眼,黎枝枝蹙起秀眉:“怎麼了?”
“那丫頭,”王婆子嘆氣道:“就是個上不把門的,我都教訓多回了,總是不改,如今可好了。”
海棠輕聲道:“玉蘭……今日在和別的下人閑聊,說了一些話,正好晚兒小姐聽見了,很是生氣,罰玉蘭在花園跪著,要到明日才許起來。”
黎枝枝聽了,表登時一變,正在這時,外面有下人進來,行了禮,方才恭敬道:“老爺和夫人遣奴婢來,請小小姐移步膳廳用膳。”
黎枝枝想了想,道:“不必了,就說我心不好,不去膳廳了。”
說罷,也不再理會那婢,徑自帶著人往花園的方向而去,海棠在一旁引路,借著細微的燈籠火,黎枝枝遠遠就看見那廊下跪著個人,只是覺得這黎府待不下去了而已,索就自己走。”
“誰說你待不下去了?”黎岑沉聲道:“你有什麼話,今日就攤開說個清楚,不要在這里鬧小孩子脾氣。”
“老爺既然這麼說,那我們就敞開天窗說亮話了,”黎枝枝看著剛剛趕到的黎夫人和黎行知,道:“今天我不僅要離開黎府,往后也不會再回來了,咱們大路朝天,各走一邊,從此以后兩不相干。”
黎岑雙眼一睜,怒聲暴喝道:“胡鬧!”
“我可沒有胡鬧,”黎枝枝面上沒有毫懼,就那麼直視著對方,語氣淡淡地道:“每一句都是經過深思慮的,肺腑之言,若有半點違心,我天打五雷轟。”
“你這孩子說的什麼傻話?”黎夫人一來就聽到了這些大逆不道的話,險些沒給氣死,勸道:“枝枝,快不要和你爹置氣了。”
“什麼爹?”黎枝枝轉頭冷冷地看向,道:“我父母雙亡,何來爹娘?等來年清明的時候,我大抵會對著他們的牌位上一炷香,也算是盡了孝道了。”
聽到這里,黎岑終是忍不住了,怒罵道:“你這孽障!”
接著便揮手要朝扇來,黎枝枝立即退后一步避開,他打了一個空,口中還冷嘲道:“老爺為何如此生氣?這不是如您與夫人所愿嗎?”
黎岑氣得雙目通紅,哆嗦著手指著,疾聲厲道:“混賬東西!你再多說一個字,我今天非要用家法教訓你不可。”
說著便怒吼道:“來人,把家法取來!”
“老爺!老爺,不可啊!”黎夫人連忙攔住他,勸道:“畢竟——”
“滾開!”黎岑怒火中燒,用力一把推開,沖黎枝枝罵道:“你如今真是膽子了,封了個郡主就不知道自己姓甚名誰了,別說圣旨還未下來,就算下了旨,當著天王老子的面,你也還是我黎岑的兒,哪怕我今天要打死你,也不用看別人的臉!”
往日的儒雅表象不再,黎岑眼中出兇惡憤怒的,像一頭暴跳如雷的猛,面孔漲紅了,額頭和脖頸上的青筋繃起,分明,仿佛隨時要撲上來似的,黎行知都幾乎攔不住他,拼命向黎枝枝使眼,道:“快走!”
豈料黎枝枝非但不走,反而還坐了下來,慢悠悠道:“你今天若打了我,我明天就去告狀。”
這三個字一說出來,黎岑立即就冷靜了幾分,黎枝枝看著他,不不慢地繼續道:“如今外面所有人都知道,我爹娘都死了的,你們不過是養父母,這件事就連皇上也清楚,否則你以為皇上為何能封我為郡主?當然是因為我沒爹沒娘,只能倚靠長公主罷了。”
看著那對夫婦面上震驚的神,黎枝枝竟還笑了笑,慢條斯理地道:“老爺說得對,圣旨還未下來,我也不算什麼郡主,你說我這時候去找皇上陳坦白,皇上該會怎麼想呢?會不會覺得是黎府心積慮,故意設計長公主,好賣求榮?”
輕輕搖首,嘆了一口氣:“這可是欺君的大罪啊。”
里這麼說,黎枝枝的表卻毫不張,與之相反的是黎岑,他一生好面子,從未想過自己上會發生這種禍事,氣得簡直要發狂,翻來覆去地罵黎枝枝,無非是孽畜,混賬東西。
黎枝枝不以為意,甚至還喝了一盞茶,才施施然站起,問玉蘭:“可收拾好了?”
滿屋子的下人都還于震驚之中,目瞪口呆地看著這一聲勢浩大的鬧劇,聽到詢問,玉蘭才猛地回過神來,都不如往日伶俐了,只連連點頭:“好、好了。”
“那就走吧,對了,”黎枝枝想起什麼,又轉向黎夫人,微微一笑,十分禮貌地道:“能否請夫人幫個小忙?”
黎夫人心驚膽戰地看著,生怕又說出什麼驚人之語,聲音有些發:“什麼……”
黎枝枝便道:“我在疏月齋里的這兩個婢,還有一個王嬤嬤,都是用慣了的,想著這次把們也一并帶去公主府算了,所以想向夫人討來們的賣契,當然,我不會夫人吃虧的。”
說完,微微示意,便有一名公主府的婢上前來,從袖中取出三錠雪白的銀子,放在桌案上,黎枝枝笑道:“夫人若是覺得了,還可以再商量。”
“不要給!滾!”黎岑瞪著一雙眼睛,怒斥道:“你不是要去公主府了,還想帶走我黎府的下人?!”
黎枝枝看他一眼,面上笑意就淡了,道:“看來黎老爺是真的很想讓我去告狀呢。”
這是赤|的威脅,黎岑氣得手都發抖了,指著:“你這孽——”
“我這孽障,”黎枝枝很順口地接過話,又彎起眉眼微微笑了,道:“這可都是和你們學的啊,以后就再不要說什麼是我的親生爹娘了,委實不吉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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