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如樂不太喜歡,而且也很討厭別人自己傻子,于是扭頭繼續走,江紫萸見狀,又改口道:“七公主。”
這樣才對嘛,蕭如樂停下步子了,微微揚起下,學著長公主的語氣,似模似樣道:“你喚本宮何事?”
傻子還會裝樣,江紫萸心里暗罵一聲,面上卻笑著道:“我這里有好吃的糖,你要不要?”
蕭如樂聽了,眼珠子一轉,頗有些心,道:“什麼糖?”
江紫萸拿出一塊糖,哄道:“你過來啊。”
蕭如樂毫無防備,依言過去了,待看見手里的糖,都是平常吃慣的,不十分失,道:“就這個啊?”
江紫萸以為想要,便得意地道:“想吃?”
把糖往地上一扔,道:“喏,吃吧。”
蕭如樂有些吃驚地睜大眼睛,心疼道:“你怎麼把糖扔了啊?”
雖然吃膩了這種糖,可是扔地上實在好浪費啊,這個姐姐怎麼能這樣?
江紫萸見不,催促道:“快撿啊。”
蕭如樂搖頭,江紫萸有些生氣,心道這傻子怎麼不聽話呢?不是應該從地上撿起來吃嗎?又蠢又笨,偏生投了個好胎,所有人都要對俯首帖耳,無論做了什麼蠢事,都沒人敢笑話,要什麼有什麼……
江紫萸越想越酸,嫉妒在心底燒了火,見四下無人,惡向膽邊生,抓起蕭如樂一直捧在手里的小荷包,往地上一扔,狠狠踩了一腳,罵道:“讓你撿啊!”
蕭如樂猝不及防,驚起來:“你做什麼?!”
連忙蹲下|去撿,一只繡鞋毫不留地朝的手踩過來,正在這時,斜刺里忽然沖出來一個人,大力將江紫萸撞開,一點也沒防備,尖著跌坐在地上,一劇痛襲來,眼淚都疼出來了。
“姐姐!”
蕭如樂看見來人,開心地道:“你怎麼來啦?”
黎枝枝先是張地打量,發現沒有什麼問題,才松了一口氣,道:“你怎麼一個人跑出來了?”
蕭如樂聽了,連忙道:“我想送禮給姐姐。”
說著,打開荷包一看,里面的花已經被踩癟了,蔫的,蕭如樂心疼不已,失道:“被踩壞了。”
黎枝枝轉頭看向江紫萸,大概是方才那一下推得太重,現在還沒爬起來,表近乎扭曲,便問蕭如樂道:“發生什麼事了?”
蕭如樂把方才的事一一道來,黎枝枝忽然就有點能會到蕭晏的覺了,這傻丫頭確實太好騙了,為了一塊糖就地過去,差點被人欺負了。
黎枝枝低頭打量江紫萸,眼神很冷,那一瞬間,江紫萸竟有些怕,忍不住往后退了退,道:“你要做什麼?”
黎枝枝走到邊,踩住了的擺,江紫萸這下退無可退,惱怒起來:“黎枝枝,這是蘇家的地方,你不要太過分了!”
黎枝枝很無謂地道:“對啊,這是蘇家的地方,跟你江紫萸有什麼關系?”
江紫萸一愣,黎枝枝繼續道:“你不過就是個沾親帶故的旁支親戚罷了,我只聽過狗仗人勢,還沒見過人要看狗的臉。”
江紫萸面一變:“你——”
“你不會不知道我在罵你是狗吧?”黎枝枝居高臨下地打量,冷笑道:“七公主是太子殿下的同胞親妹妹,你想欺負,也要先掂量掂量自己有幾條命,得罪了那位,你看到時候蘇家還護不護得住你。”
說罷,忽然手從江紫萸頭上摘下那枚釵子,往地上一扔,江紫萸大驚失,下意識手去撿,卻被黎枝枝一腳踩住,當即痛得大起來。
黎枝枝卻毫不為所,腳下反而用力地碾了碾,漂亮的眸中像是凝滿了寒冰,散發出冷意,低聲警告道:“狗眼看人低的東西,再有下次,我就把你這只手剝皮剔骨,細細剁臊子,上鍋蒸了喂你吃下去!”
語氣森冷,在這夏日里竟有幾分可怖,江紫萸嚇得涕淚橫流,還不忘道:“你……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黎枝枝微微挑了眉,用看什麼臟東西似的眼神盯著,語氣忽然變得輕無比,道:“對了,你知道鄉下殺豬的時候,都是怎麼剝皮的嗎?先在某用刀子割出一個細細的口子,然后再往口子的隙里吹氣,如此皮便會鼓起來,與分開……”
“別說了!”江紫萸尖起來,想回手,但是卻痛得彈不得,五指連心,痛不可擋,一個勁兒哭嚷著,原本就不漂亮的臉愈發丑態畢,狼狽不已。
黎枝枝正準備再下一劑狠藥,眼角余忽然瞥見不遠的廊下站了一個人,一襲鉛白衫,竟然是蘇清商,他不知在那里看了多久了。
黎枝枝怔了怔,心緒微,終于抬起腳,把江紫萸的手放開了,只是因為太過用力,那只手上已經印了一個很清晰的鞋印,紅腫起來,頗有些可憐。
“哎呀,江姐姐真是不小心,怎麼就摔倒了呢?”黎枝枝的語氣故作驚訝,毫無誠意地手來扶。
甫一接,江紫萸甚至有些怕,瑟著往后躲了躲,卻依舊沒能躲過去,被黎枝枝掐著胳膊拉起來,笑意盈盈道:“江姐姐這次可千萬要站穩了。”
江紫萸看那張漂亮的臉上,洋溢著誠摯和關切,仿佛方才那個踩著的手,威脅著要把剁臊子的那個人不是黎枝枝一般。
黎枝枝甚至還替理了理襟,輕輕拍了拍的肩,笑瞇瞇地叮囑道:“江姐姐,小心一點啊,再有下次,恐怕就沒這麼輕松了呢。”
江紫
萸看起來似乎很想瞪,又或者罵兩句,但是不知怎麼,看見了不遠的蘇清商,竟然一個字都沒說,轉就離開了,步子邁得飛快,不知道的還以為有鬼在后面追似的。
黎枝枝看著的背影消失在回廊轉角,沒有,不多時,蘇清商果然已經走過來了,他的臉看起來依舊蒼白,日落下來,在他的皮上落下一層蒙蒙的微,正如這初夏的太,看著很亮,卻不太曬人,甚至有些許涼意。
黎枝枝不聲地打量他,很有禮地問道:“二公子有話要說?”
蘇清商輕輕地咳嗽了一聲,爾后,他竟忽然笑了起來,這一笑便猶如那宣紙上盛開了墨的花,又仿佛初夏的日映出了虹彩,青年的聲音微微沙啞,卻又著幾分輕快笑意,道:“你做了在下一直沒能做到的事,若真要說什麼,在下要跟你道一聲謝才是,黎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