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 天空又飄起淅淅瀝瀝的小雨,掙扎著坐起來,立馬起了一皮疙瘩, 哆哆嗦嗦地打了個結實的大噴嚏,阿準迷迷糊糊地一把將扯著躺下, 頭在肩膀擱了會兒等瞌睡散盡, 就一骨碌爬了起來 “等我把火燒好你再起來,不是說不能涼?”
沈小茶撐著頭看他穿,心里微微漾起了一甜,小時候村里的那些嬸娘們一年四季都得黑早起, 不管農忙農閑皆如此,誰家媳婦要是等丈夫做好飯菜再起床,必定要被人私下笑話是懶婆娘。
嬸娘們在全家尚在夢鄉時,就得麻利地燒火塘、給鼎罐裝滿水,這樣一大家子起來時就有足夠的熱水洗臉刷牙了, 們胡用鼎罐里之前殘留的溫水甚至冷水洗漱完就開始持早飯——煮粥、炒菜,遇上家里有人幫工還得變著花樣地烙餅、蒸饅頭。
等忙完,一大家子陸續起來, 們又得照顧老的小的, 匆匆吃完飯便馬不停蹄地收拾碗筷、喂牲口、打掃衛生、洗服......
兒時曾稚地跟媽媽說以后絕對不要嫁人,覺人如牲口一樣不知疲憊,卻還要時不時忍酗酒后家暴的丈夫。
所以此刻躺在被窩里的沈小茶愈發有種嫁對人的幸福。
“看啥?”晨起的阿準有些呆, 他見傻笑著盯著自己看, 狐疑地了青的胡茬,沈小茶忍不住向他出雙臂, 地抱了抱他, 出小兒家的態來。
果真, 遇見對的人,人立馬就會變小孩,阿準的發頂,轉出門。
昨晚,他將的服疊好放在自己的被窩里捂著,這會兒依然殘留著他的溫,沈小茶慢騰騰地躲在被窩里將服穿好,便靠在床頭挑選起電視、影碟機跟碟片來。
許是被阿準帶偏了,挑電視時特意選了個高清護眼款——以后有了孩子總不能一直不讓他們看電視吧?
買完電視,又挑了一個影碟機、座后,就滿含期待地選碟片——《大探XX發》《東方XX》《XX上海灘》......
一大早被親切的懷舊縈繞,恍若回到兒時為了看碟片廢寢忘食的日子,等阿準做完早飯,已搗鼓著將所有東西調試好,打開開關、裝上碟片,悉的序幕響起,忍不住跟著哼唱。
阿準目瞪口呆地端著粥站在門口,服裝迥遠的人在那個方框框里飛來飛去,直看得他走了神。
這就是那個電視的神奇件?他將粥放在桌上,在沈小茶的注視下走上前盯著電視,然后出手試探著屏幕。
了一下后立馬收回手,屏幕上的人對他揮舞著拳腳,他下意識退后了一大步,不可思議地回頭看沈小茶一眼,含笑著他,一臉看戲的表。
阿準不信邪地繼續出手去,如此試探幾次后他才驚覺那上面的人兒是“死”的,并不會跟他互,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撓撓頭,饒有興致地坐在桌上看了起來,雖然有些臺詞他不太懂,但毫不妨礙他看得津津有味。
沈小茶喝完一大碗粥,他連坐姿都沒變,深深沉迷其中,“啪”地一聲關上電視,阿準意猶未盡地道“這東西好。”
沒好氣地瞪他一眼“飯菜都要涼了。”阿準訕笑一下,飛快地走出去盛飯吃。
“菜苔得賣一茬了,再不掐就老了,掐了才能繼續翻芽。”手接了一些雨水喃喃自語,走到菜壇邊,手挖了點泥在手里看了看,萬一下連雨這茬菜就白白浪費了。
回頭看一眼對電視好奇又上癮的阿準,搖搖頭,男人果真多大年紀都還是男孩,瞧他那模樣,怕是如果一直下連雨讓他看上三天三夜也不帶停歇的。
菜壇里的菜比梯田里種的晚,但這會兒也熱鬧至極,茼蒿、菠菜、香菜、萵筍、胡蘿卜、蒜苗、包菜長勢喜人,一眼去郁郁蔥蔥,讓人忍不住心生歡喜。
“今天下雨,要不就在家歇著?你也不爽利。”阿準不知何時走過來,往懷里塞了一個暖手袋。
沈小茶沒有破他的“小心思”,一本正經地道“怕是閑不得,再拖下去菜都老了,賣不出好價格了。”
阿準看了看天,依依不舍地披上蓑、背上背簍去摘菜“你不去,在家等我就。”沈小茶搖搖頭“不必背回來,白白浪費力氣,你采好我就賣,這樣快一些。”
他拗不過,把包裹大粽子才作罷——蓑、雨、雨傘、厚子、長筒雨靴......沈小茶幽怨地看他一眼,說了不能涼可也不至于如此吧?自覺底子越來越好,現在都不痛經了呢。
兩個人冒雨來到山上,乖巧地撐著傘站在菜園子里,他則手腳麻利地開始摘菜——菜苔、茼蒿、菠菜、香菜、萵筍、胡蘿卜、蒜苗......
直到午后才摘完所有蔬菜,阿準癱坐在凳子上,一不想,沈小茶幫他捶了捶腰,他得四躲閃,“你看會兒電視,我去做飯。”
本來因為疲憊有些頹然的阿準立馬點點頭,如同打了般神抖擻。
接下來的一個月,沈小茶終于懂了什麼“一發不可收拾”,自從迷上了電視,阿準就跟變了個人似的,一到晚上就主搬上小板凳乖乖在電視機前等著,即使有些碟片看過不止一遍,再看他依然興致,在看電視跟房/事上,他的癮似乎格外大。
反倒是沈小茶漸漸覺得興味索然起來。
拿起掃帚打算把地再掃一遍,正看電視的阿準撇一眼“你不是剛掃過嗎?你最近咋了,總是丟三落四,前幾日才忘記刷牙,昨天忘記洗臉......”沈小茶太,大概是人太憊懶,思維有些僵化?
雨過天晴后的第一天,背著竹簍信步上山去田里轉悠,一走到地頭,就驚呆了,一場漫長的連雨后,油菜花似乎在一夜之間爭著搶著了!一大片黃花海隨風搖曳,雖然并不是開得正濃時,但也浩浩。
一陣風過,黃花浪此起披伏,如同波瀾般向前滾滾而去,等風停下來,又立如初,宛若一幅靜止的油畫,走到梯田最高,俯瞰著腳下浩瀚的花海,只覺得宏大而壯觀。
怒放的油菜花與綠油油的麥苗相映趣,讓人心底涌出許多澎湃愫,春天啊,真的來了!采了一大把含苞待放的油菜花,打算清炒著吃。
阿準正在蓋廚房,這次沒讓他夯墻,直接買了水泥磚,所以工程進度很快,不過小半個月,房子已基本型了。
沈小茶將一杯空心泡果醬水遞給他“歇會兒吧,我炒幾個菜,咱就吃飯了。”去年春天的果醬已被消耗得差不多了,好在再過些日子又可以開始采摘野果做果醬啦。
看著紅果醬水若有所思,將米飯蒸上后,就調出淘寶買了十幾棵草莓秧,然后耐心地將它們種在蒜苗拔掉后空出來的空隙,最近偶爾覺得發暈,好像總是忘事,怕轉眼就將這事給拋至腦后。
吃飯時,阿準夾了一筷子油菜花放進里,數次言又止,最終什麼都沒說起去給端煮好的羊,沈小茶渾然不覺,滿含期待地將筷子向了那盤清炒油菜花,等吃進才發覺不對勁,居然忘了放鹽!
含苞未放的油菜花苔清甜、鮮,即便不加鹽也很可口,但此刻卻突然覺得嚼著有些泛嘔,等他將那碗白的羊端上桌,沖人的腥味兒讓嚨發,一下刻就“哇”地狂吐起來。
阿準立馬慌了,“小茶,你咋了?”他張地幫拍著后背,直吐到昏天暗地、兩眼冒淚的沈小茶聞著他上淡淡的汗味兒再次俯干嘔。
渾的氣神好像一下子被空,懨懨地接過他遞過來的水漱了幾下口后,就抖著子往屋里去,這會兒只覺得腹空空如也,胃里卻翻滾不止,但早已吐不出什麼東西,除了黃的膽。
阿準忐忑不安地遠遠守著,因為只要近就開始撕心裂肺地干嘔,沈小茶目空地看著房梁,臉蒼白如紙,整個人如憋掉的氣球般了無生氣。
他自責不已,最近太沉迷于看電視了,近來似乎一直不太對勁?
沈小茶無力地扯著角苦笑了一下,眼看著日子越來越好,要是萬一得了什麼絕癥......
未了的心愿那麼多——想吃自己親手種的草莓,想收到阿俊金榜題名的消息,想看到跟阿準的孩子在院子里秋千、在草叢里捉螞蚱、在小溪里抓魚蝦。
等等!孩子?
突然一個五雷轟頂般的猜想浮上心頭,聯想到他親后的毫不克制,怒不可遏地瞪著罪魁禍首阿準,難不他是“神槍手”,雖然并未刻意避著,但也不至于如此“神速”吧?
作者有話說:
本文進完結倒計時,謝小天使們滴不離不棄~~預收《我靠淘寶在古代逃荒》等小可們一起解鎖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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