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只狗崽子長得極好, 圓滾滾的肚皮快著地面了,它們的娘親小白眼可見地消瘦了。
沈小茶將兩只試圖爬遠的小崽子拎回狗窩安置好,它們努力睜大水蒙蒙的眼睛, 撲騰著小短試圖“越獄”,卻屢屢徒勞地滾落回窩里。
“嗚——”小小白氣急敗壞地尖著嗓子嚷, 小黑則傻乎乎地看著它, 一臉懵懂,看著烏煙瘴氣的小院,心得一塌糊涂,這樣充滿生命力與煙火氣的靜好時, 真是讓人難以割舍啊。
晨曦下,趕路的疲憊早已被拋到九霄云外,匆匆吃過早飯后他們開始忙/進/忙/出——
橡樹果子還沒曬干,不重新攤曬怕是要發霉了,等徹底干后去殼保存起來, 等閑暇時磨,隨時都能吃上橡樹涼了。
菜園翻了土但還得施,然后抓時間撒上種子, 播種后最好用石頭繞著菜地砌一圈, 做一個個“小菜壇”的模樣。
割好的蜂巢要煉制蜂儲存起來,買一些檸檬熬蜂檸檬醬,可以喝一整個冬天......
地里的莊稼們, 怕是也得除草、施了吧?
事一樁接一樁, 卻并沒有得人不過氣來,相反, 卻有種讓人將日子一直過下去的盼頭與希冀。
沈小茶進屋了被褥, 雖說秋高氣爽, 奈何山里氣太重,即便阿準在下基時特意墊高了不,但屋里氣仍然很重,尤其是阿準的房間,位于背面,被褥怕是更加乎乎的吧?
天兒越來越冷,蓋被子、睡床,想不生病都難!所以必須趁太好趕把被褥拆洗曬干。
沈小茶用竹竿在院子里搭了幾個架子,一邊吩咐阿俊將鍋刷得不能有一點油星后再燒熱水,一邊叮囑二人“你們自己回屋把被褥、床單拆下來,再把鋪的蓋的棉絮抱出來晾曬。”
大鍋燒水自是比鼎罐快許多,一會兒功夫水就開了,跟阿俊將熱水抬到水龍頭旁,倒進大洗盆里后又加冷水跟洗,然后一腦地被褥被罩等放進去泡著。
真想買臺洗機啊,不過冬天太能發電機未必能保證供電充足。
阿俊見沈小茶頗為費力地刷洗著厚重的被褥、被罩,忍不住嘀咕“要是有臺能洗服的件就好咯,冬天水冷刺骨,厚服洗完還得提到河里涮一涮,想想都覺得遭罪......”
沈小茶聽完忍不住地覺得手疼,小時候也曾幫媽媽去河里清洗過厚服,每次洗完服手都會凍得通紅、通紅,才放在大火上烤的時候,手就跟撒了辣椒面一樣,火辣辣的疼,有些村婦被凍壞得了凍瘡,每年冬天都會復發。
據說凍瘡發作后,還不能烤火,越烤越,抓心撓肺的那種......
看了放在外面的冰箱一眼,再過幾日天寒地凍,冰箱就用不上了,供冰箱的電用來供洗機應該綽綽有余吧?
想到這里,立馬下單了一個滾筒洗機,然后搗鼓了半天,直到下午才徹底裝好。
阿俊、阿準好奇地圍在這個“龐然大”旁邊,沈小茶將其中一套被單、被褥放進洗機然后按下了啟鍵。
這臺洗機價格不高、噪音不小,驟然開啟嚇得圍觀的兩個人夢地往后退了一步。
“這洗機,以后咱的服都不用自個兒手洗啦。”說完哄著小曲又去忙別的。
阿準、阿俊看著轉的機,眼里流著震驚與不解,沈小茶看著秒變好奇鬼的二人無奈地搖搖頭,自去熬制蜂。
等洗機洗完服,各自忙碌的阿準、阿俊又被吸引過去,沈小茶聞聲走過去打開洗機門,掏出鮮亮如新、散發著洗香氣的被褥被罩,兩個人眼里寫滿了不可思議!
考慮到山里冬天下雪服不好干,放在火上烘烤又有一煙熏味兒,所以沈小茶特地奢侈地買了一個帶烘干功能的。
此刻,無比慶幸自己的這個決定——后面兩次洗的鋪蓋都烘干過,因此即便是下午才洗的床單被褥也在天黑前曬干了,不耽誤晚上歇息。
看著竹竿上花花綠綠的被褥被罩,忍不住笑了,解/放雙手從買洗機開始!
突然一臭味隨風飄來襲來,忍不住立馬捂住口鼻,只見阿準從外面挑了兩筐之前囤積在空地的糞、羊糞、狗糞等打算給小院菜地增點。
“快!挑回去,挑回去!”沈小茶跟趕蒼蠅似的沖阿準揮手,平日里他們一早一晚都會打掃圈、狗窩、兔圈、羊圈,小院基本沒什麼味兒,這要是把糞便直接埋在菜地里,一日三餐可不得銷魂死?
再說了,這些菜園子加起來也沒有半畝,直接在淘寶買沒有什麼味道的有機它不“香”嗎?且所需數量不多又花不了太多錢,關鍵力更好。說干就干,直接調出淘寶,買了足足夠施半畝地的料,“你們把料埋好,我去地里拔點菜做晚飯。”
在才不過十日左右,山上草木的葉子已掉得差不多了,沒掉的葉子則被霜打了紅,蕭條、冷肅之意油然而生。
蒜苗已冒頭,勉強可以吃了,菠菜長得最快,綠油油的,拔了一些菠菜、小蔥、小白菜,再看看香菜,實在太小,只好放棄了,現在吃簡直是浪費!小麥跟油菜都長得極好,野草并不多,可能是因為溫度比較低的緣故?
到家時,兩人已施完正在火塘邊烤火,沈小茶取了一條曬過的野豬放在火上烤著,秋日曬的臘怕是擱不到冬天就臭了,每年媽媽都是趁冬天曬臘、臘魚,火塘上方會搭一個架子,上面掛著各種臘味兒,被火熏過后,口更勁道,是記憶中開春時最珍貴的待客佳肴。
家里野豬不,所以打算做一頓豬蹄火鍋,等這些豬吃完再獵取一些做臘吧,阿準按照吩咐將豬燒好用刀刮掉表層的焦皮,剁塊后焯水瀝干加姜片翻炒后裝進鼎罐慢慢煨著。
幾個人圍著火塘烤火、喝茶,沈小茶調出淘寶又買了個新鼎罐,燉過湯的罐子再燒水總有一子油腥味兒,看了看空的房子,又加購了之前一直想買的灌水暖手袋、老式木炭銅火鍋、空氣炸鍋等諸多小東西。
瞟了一眼一大筐子已擇干凈的菠菜、小白菜,放棄了買火鍋配菜的打算,畢竟鍋里還有豬蹄,等快了再加一些土豆,三個人完全夠吃了,能省就省吧,買完料、洗機等七八糟的東西,余額勉強只有四萬了。
直到阿俊吃燒花生差點吃飽,三個人才吃上了熱騰騰的晚飯,老火鍋的煙囪里燃著紅的木炭,鍋里是土豆燉豬蹄,“先把跟土豆吃完再下菠菜”沈小茶一邊啃豬蹄一邊“指導”二人。
熱騰騰的白霧氣籠罩著堂屋,初冬季節三個人卻吃得酣暢淋漓、滿頭冒汗!小黑小白在桌子底下搶食,呼呼的小小黑跟小小白在窩里看著三人兩狗,好奇地嗚嗚,試圖越/獄加這場“狂歡”,奈何總是站立不穩,走一步摔一跤,小白看不過去直接咬著狗崽子們背上的皮將它們拎過來。
沈小茶出攔在火塘邊,生怕小狗崽子們滾進火塘變了炭烤//狗。
吃晚飯,三個人流洗澡、泡腳,沈小茶叮囑他們將的鞋放在火塘邊的墻旁烘著,灰堆里埋了一截櫟樹,樹周圍包裹著紅紅的木炭,火塘沒用幾次,草木灰太不足以掩埋那段樹木,只好從外面的灶膛里鏟了不草木灰倒進火塘。
鉤子上懸掛著新的鼎罐,里面加了大半罐水,明早起來水應該是溫熱的吧?
躺在味跟洗味兒織的床上,白日因為忙碌而被迫消散的疲憊卷土重來,三個人都覺得渾跟散了架似的,還是家里的床舒服啊。
近十日的風餐宿,他們沒有睡過一個好覺,若非年輕怕早就吃不消了吧,窗外寒風嗚嗚拍打著玻璃窗,厚重的窗簾隔絕了清幽的月,腳頭是灌滿了熱水的暖手袋,饒是狗崽子們不時哼哼唧唧,三個人也沉沉進夢鄉,直睡到昏天暗地。
半夜,被特赦呆在屋里睡覺的兩只狗子突然瘋狂“嚷”、撓門。
“汪汪汪——”
“汪汪汪——”
接著是飛鵝的聲音,深更半夜寧謐的小院一下子鬧騰起來,三個人都被嚇了一激靈,匆匆披上外套順手/起砍刀往外沖,
門一打開,兩只狗子就跟陣風似的了出去,攔都攔不住。
“拿燈!”沈小茶大吼一聲,阿準拿上了營燈,沈小茶、阿準分別拿著手電筒,燈一照,院子里的形便依稀可見,三個人都倒一口涼氣。
幾只黑灰的影子正在圈里跟小黑小白纏斗,地上躺了好幾只不知死活的,灑得到都是,剩下的躲在鵝后,驚恐萬分地在角落里,眼神呆滯。
阿準大吼一聲,直接沖向了一只狼,掄起砍刀往它上砍去,那狼吃疼回過來,眼睛里的綠看得人腳發,阿準往后退了一步與之對峙。
“哐哐哐哐——”砍刀敲打鐵的聲音驟然響起,那幾個黑灰的東西從籬笆墻奪路而逃消失在茫茫夜中,沈小茶跟阿俊都癱坐在地上機械地敲打著鐵鍋。
“它們走了,沒事兒了。”阿準對此見怪不怪,蹲下來安兩人,回頭看看一片跡的小院,他憤恨地盯著狼群離去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