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有繁花(66)
雪場上,林疏寒看著桐桐的飛快,大紅的圍巾在白雪的襯托下,尤其的耀眼。笑的神采飛揚,然后張開雙臂就那麼撲了過來。
這他想起小時候,桐桐想雪,別的同學都過雪,爺爺給專門請了老師,等周六的時候老師帶著他和桐桐一起雪。可那個周六卻沒能把桐桐接出來!因為姥姥不讓。他去樓上的時候,就見姥姥將桐桐關在門外,隔著外面那層鐵柵欄的防盜門跟桐桐說:“不冷是不是?凍冒了指誰照顧你呢?一點都不懂事。人家有什麼你也要什麼,也不想想大人有多你難。不是出去嗎?出去吧!站在外面凍一棟就知道厲害了。”
于是桐桐就站在樓道里。那天,沒來得及穿外套,只穿著肖歐穿過的舊,外面連外都沒穿,腳上還是夏天的涼拖鞋,就那麼站在外面。
那天,是他敲開了樓下鄰居的大門,把桐桐安頓好,一個勁的敲姥姥家的大門,把左鄰右舍都吵起來了,樓下的鄰居也說不該這麼對孩子,姥爺才說姥姥的脾氣不好,他已經說過了,桐桐才得以回家的。
自此后,桐桐再沒有去過雪場。的雪是自己親自教的,沒有去雪場,而是在廣場上。廣場上下了雪,地特別,兩人不知道摔了多跤才學會了。
他就問說:“還記得那個廣場嗎?”
“記得呀!”桐桐就笑,“怕我摔了膝蓋手肘,你把家里的護膝都帶來給我套上。怕我摔了腦袋,你給我找了個大頭盔在腦袋上扣著。”
林疏寒就笑,攥著桐桐的手的,拉著去邊上的長椅上坐了。又將保溫杯打開,倒了一杯茶遞過去,“喝點熱的,鼻子都凍紅了。”
茶杯里濃郁的茶味直沖鼻子,桐桐用手抱著杯子,貪這點溫度,“今兒是真冷。”趁著熱,趕喝了,然后把杯子遞過去,“哥,你也喝點。”
林疏寒沒急著倒茶喝,而是看桐桐,“彭慧的事,我知道了。”
想到了!林雨桐面無異的點頭,“三年!得三年能出來。學校已經做出了開除的決定……大快人心。”
林疏寒盯著桐桐的眼睛,“我是說彭唯寬的事。”
“哦!車禍了,我去看過了,沒什麼大事,不影響正常的生活。雖然說記憶力出現了減退,但不太影響大事。有些鼻竇炎都會引起記憶力減退。是法律學博士,不會因為記憶力減退,就收回的學歷。像是做一些照本宣科的工作,還是能勝任的。彭唯寬此人,最知道怎麼攫取利益了。如今這樣,能不再害人,能知難而退,徹底的退出咱們的際圈,就不錯了。其他的,隨去吧。”
林疏寒才要說話,電話響了,是林方苒。
桐桐抬起下,示意林疏寒先接起來。
林方苒找林疏寒,是有事想打聽,“……大哥,我大姐報名參加了西部援助項目,你知道這個項目嗎?將來還有調回來的可能嗎?”
林疏寒看桐桐,桐桐攤手:看!這就是彭唯寬。
“這個事啊……”林疏寒就說,“看個人吧!西部就看在什麼地方了。當年大往西部挪,很多教職工過去,生活的也很好。”“這兩年擴招的很厲害,很多本科學校,甚至專科學校,都開始開設法學專業。像是我大姐這種的博士,各地都有政策,給安家費,編制,給職稱,待遇確實是很好,但我主要考慮的是偏遠呀!下去幾年能回來固然好,回不來,難道要在外面呆一輩子。”
是想看看,林家的關系能不能有門路走,有沒有再回來的可能。
林疏寒就道:“既然報了,心里就有打算。這種事,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yushuGU.СoM
也對!
林方苒打了電話,嘆了一聲,媽媽的案子還掛著呢,姥姥還在一個人生活,大姐又要走了。
林雨桐就看林疏寒:“彭唯寬怕彭慧的案子判下來,會影響。得趁著媽的案子還沒到到法院審判那一步,先行,把事定下來。西部的大學,必然會找一個省會城市,找一所還過的去的高校。引進人才,說安家費二三十萬吧。再加上一般況下,西部高校部的集資房便宜……老師這個行業呀,是個良心活。教多是多,教多是呢?拿著教案一樣講課,這工作完全可以勝任。”
對比之前,彭唯寬前途看好,一片明的前景,現在這個況,確實是普通了太多了。但是,對比大多數人來說,彭唯寬這個生活,又是多人羨慕不來的。
就像是林方苒的不甘一樣,彭唯寬心里積了一肚子的憤懣和不甘心。但是,知道,只有如此,才是最明智的,才能真的給予自己一份保障。YuShuGU.Com
桐桐就說,“以我對彭唯寬的了解,這一走,再回來的可能就不大了。其一,從前途考慮,不能回來。已經進了高校這個圈子,不管是在這個圈子里,還是蹦出來走仕途,知道,一旦回來,就可能遭遇咱們的圍堵。躲遠不礙眼,是最明智的;其二,從個人影響的方向考慮,也是一樣的。彭慧坐牢這件事,在京城這個圈子里,想知道太容易了。反之,去的遠了,誰又在乎母親是做什麼的呢?其三,西部發展,政策傾斜,加大對西部高校的投,不管從哪個方向講,很快都能均衡起來,這種遠離大都市繁華的落差會越來越小;其四,京城沒有親人可掛念。彭慧坐牢了,一年看兩次就是盡孝,姥姥是不會帶的,而那位老太太也是不會拋下彭慧走的,更不要提方苒了。無牽無掛,有錢有閑無力,又何必再回來呢?”
越是對自狀況有了解,越是不會想著撲騰。維護自最大利益才是會做的事。就說,“會跟很多高校的老師一樣,過著普普通通的日子。其實,若沒有林家,能過的最好的日子也不過如此。也不算是這些年的書白念了努力白費了。從此,彼此遠離,淡忘就好。”
其實報復最大的是彭慧!骨分離,這就是骨分離!
彭慧看著頭上還纏著紗布的兒,眼淚一下子就下來了。
彭唯寬深吸一口氣,“媽,我得走了。得抓去報名,去安家,一周之后就得離開。跟我姥姥說過了,姥姥不想去……”
“帶你姥姥去吧!你姥姥那麼大年紀了,沒人照顧不行的!”
“不是還有方苒嗎?方苒會照顧的。”
“你姥姥……跟你去,給你作伴!你就是結婚了,有孩子了,沒有人給你照看怎麼辦?”彭慧盯著彭慧的眼睛,“帶著你姥姥!”“我姥姥得守著您,說什麼都不去!我說了,真沒用。我在那邊,不用擔心。真要是需要幫忙,還有我爺爺呢。”
什麼?
“我姑父在那邊做生意,我姑姑還有我表哥表弟都在那邊,把我爺爺也接去了。在那邊買房置產的,安頓下來了,多是在那邊生活。我去了,也不算是無親無故,您放心吧。”
彭慧特別驚訝,“你什麼時候跟你爺爺聯系上的?”
“就是前幾天!”出車禍之后吧,誰知道打了電話,姑姑帶著爺爺第二天就來了。立馬就了參加西部人才引進計劃的心思,一咨詢人家就表示特別歡迎,事就定下來了,“我姑姑說,那邊這幾年發展的好的!省會城市,再差也有樣子。二十八萬的安家費,單位的房子,三居室才十來萬,都是裝修好的。我姑姑說,真要是過去了,送我一輛車。媽,一出車禍,我的記憶力真的不行了!這是我能想到的最好的法子了。您放心,一放假我就來看您,好嗎?”
彭慧捂住口,眼淚順著蒼老起來的面容橫流,里呢喃道:“……骨分離……請了我吃了骨分離……”哭著哭著,就笑了起來。
是!豈不可笑!能不可笑嗎?
這不是別人用刀子從骨頭上剔下來的,而是骨頭疼了,自己跑了。
原來,這就是骨分離的滋味!這就是骨分離的滋味呀!
里嘀咕著,然后慢慢轉走了。
彭唯寬在后面喊了一聲:“媽——”
彭慧轉看向這麼被自己寄予厚的兒:我做什麼不是為了你過的更好!孩子呀,不能這麼傷你媽呀!彭唯寬抿著,“媽,我常想,要是您不改嫁,您就帶著我,住在單位的房子里,該多好!其實,一個人的工資,夠咱們娘倆用的。我也能高考上大學,讀一個很好的專業,然后一直拿到很高的學歷,留在學校,永遠留在你的邊,咱們娘倆相依為命的過日子多好!我還有爺爺,我還有姑姑,我還有表兄弟,還有親人!我能過的很滿足,很幸福。可是,都沒有了!你骨分離了,我難道不是骨分離了!”所以,我得重新去長自己的骨自己的,也該跟這一切不幸的源頭說再見了。
說完,毅然決然的走了,只留下那麼一個背影,如一把尖刀一般直||進彭慧的心臟。
廣場上,桐桐就說,“這才是給彭慧最大的懲罰!余生,都不得解了。”
林疏寒心道,所以,彭唯寬的離開在的預料之中!
他看著桐桐的眼睛,一字一句的道:“你要記住,你好了,我心里才能好過!那些人,那些事,不用耿耿于懷。”
一個人帶著怨恨,是過不好的!為了你能過的好,我愿意釋懷:放過別人,也放過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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