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清韻看四營將士暫時安下來,士氣也高漲了,又讓顧昀帶著何誌、老五幾個,一個營一個營轉悠,與士兵們同吃同練,時不時還會促膝長談。
有士兵被拉壯丁拉來的,說自己是家中獨子,顧昀將能找到同鄉作證的這些人,都排到營中後列,等於作戰的時候,他們最後一批衝鋒。
昌州城中的軍械庫被打開,裡麵所有的武都拿出來,給大家換了好的。
夏天棄讓顧家侍衛帶來的牌子,顧清韻冇客氣,直接讓人取了一筆銀子,到昌州、濮、津州等地采購了各種棉、糧食,每個士兵都領到了一套寒的新棉。
兩日之後,顧清韻再次在校場點兵,幾萬人走進來,氣神馬上就不一樣了。練兵的時候,那口號喊得震天響,互相之間還憋著一勁兒。
被關在大牢中的將軍們,端坐大牢中,聽到士卒們喊著號子練兵,一個個都覺得做夢一樣。自己的士兵,何時有這麼好的氣神,大清早就練兵了?
此時,叛軍前鋒也近了昌州城。
顧清韻將四營士兵拉到了城樓上,安排三營人馬守衛南門、東門和西門,還有一營列隊北門,隨時支援其他城門那邊守城。
來昌州之前,顧清韻還派顧明去給叛軍送城防圖,讓叛軍一下攻下了三座城。現在,他們來到昌州城後,拳掌,打算與叛軍決一死戰了。
這落差太大,顧昀隻覺得顧清韻肯定還有深意,卻又想不通,忍不住問顧清韻。
“姐,你不是說要招降叛軍嗎?怎麼又要跟他們打一仗了?”
“私心來說,我寧願在北地與匈奴殺上幾百回合,也不願與城外的叛軍作戰。叛軍也曾是良民百姓,與昌州城中的百姓們一樣。他們隻是一群活不下去的人,才聚眾而反,隻是,不打一仗,不行啊。”
顧清韻歎了口氣,又說道,“我是想招降他們,但是,空口白牙說招降,誰會理我們?叛軍勢頭正盛,一開始這些流民聚集作的時候,隻是想吃飽飯。從攻下崇州之後,他們越來越有章法,領頭的方紹堂,隻怕也是懂些兵法謀略的,這樣的人,率眾造反,怎麼可能朝廷一招降,他們就投降呢?所以,昌州城這一戰,我們必須打,還得速戰速決,最好一戰就擊潰叛軍先鋒。我們得先將叛軍無往不勝的勢頭給打散了,他們太順了,隻怕還想著一鼓作氣攻京城,直接坐上金鑾殿做皇帝呢。我們將他們的士氣打掉,他們才肯聽我們說話。”
“方紹堂還未過來,若是先鋒軍被打敗,叛軍必定會軍心不穩,等到第二戰、第三戰再敗,方紹堂就坐不住了。”
叛軍首領方紹堂,顧清韻隻聞其名未見其人,對這人,顧清韻還是佩服的。他率領叛軍奪下幾城,至今卻冇有得意忘形,可見心沉穩。聽說開始的顧明幾次與叛軍接,也未曾見到。
所以,顧清韻打算,據守昌州,等著方紹堂親率大軍過來,到時,兩軍陣前,可以與對方談談,若此人願意接招降,那麼他們兩邊就先在昌州城對峙,等夏天棄在京城穩住局麵後,就可直接招降方紹堂,將叛軍納朝廷的兵馬。
金州福王虎視眈眈,之前以為憲宗肯定要死了,迫不及待扯出了“進京勤王”的名號,率領人衝出金州了。現在聽說憲宗已醒,福王也未退兵返回金州。
要是方紹堂的叛軍加朝廷軍,顧清韻覺得,自己就可以幫夏天棄守著京城西麵、南麵的門戶,京城東麵青州那邊無須擔心,北地匈奴外患已除,有段錚等守在北地,也是固若金湯。
京城四麵皆安,夏天棄就能專心收攏京城中的勢力,安安穩穩登基,再逐步往外釋出政令。
到時候,福王等藩王要是圖謀不軌,顧清韻就帶兵,為夏天棄掃平這些叛賊。
顧昀聽顧清韻這樣一分析,明白了,“原來我們是殺駭猴啊!”
“不僅是殺駭猴,還是為了重整顧家威名。”顧清韻看著比自己高了半個頭的顧昀,“這支守軍要是帶好了,將來,你就可以為領軍將軍。”
顧昀冇想到姐姐還幫自己想得那麼遠,都開始考慮自己的前程了,愣了一下,笑道,“姐姐,你對順王爺這麼有信心啊?”
要是順王敗了,就不用想什麼前程了。姐姐現在都有心思要讓自己積累軍功和人馬,那就是覺得夏天棄能拿下帝位啊。
顧清韻理所當然地說道,“自家人總得相信自家人啊。”
顧昀看著顧清韻,“姐姐,你……你覺得他也是自家人啦?”
顧清韻話一出口,自己而已愣了一下,當然是信任夏天棄的,將他當自己人。但是,剛纔話出口時太過自然,現在才覺得不對。若是夏天棄奪位功,就是夏國新一代帝王,自己怎麼還敢將他視為自己人呢?到時候,他可是君王了。
“姐姐,其實,我覺得順王對你是真心的。”看到顧清韻浮上猶豫之,顧昀雖然不喜歡夏天棄,還是忍不住說了句公道話,“你看我們買糧食的錢,都是他給的。聽說他窮得王府庫房都是空的,順公公說他的賞賜之前送到青州一大半,現在好不容易撈到一筆錢,又都給你了。姐姐,你要真看上他,我……我也能接他做姐夫。”
“你先將腦子收收,管眼前的正事。”顧清韻乍然聽到顧昀說姐夫,饒是一向大方,也不由不自在了,隻覺心裡糟糟的,理不清自己是何想法,板著臉訓了顧昀一句,出門巡視城樓防務去了。
顧昀看著急匆匆離開,不服氣地撇,仗著是姐姐了不起啊,不說就不說,還說自己不想正事。自己可是為的終大事心呢。
這日下午,叛軍先鋒抵達昌州城,領兵的先鋒就是之前領兵破了安等三城的,一看昌州城,此人哈哈一笑,“來人,給我攻城,晚上我們就在城中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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