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棄率領征北大軍還朝,要在京郊獻俘。
夏國與匈奴打了百多年的仗,第一次摘了匈奴大王的首級,如此大勝,足以彪炳史冊。
憲宗雖然未好,站立不穩,還是擺著天子鑾駕,來到京城北門,親自迎接大軍。
此時時辰還早,天微明,三軍站在京城城門外的空地上,雖然風塵仆仆,但是一個個看著就是神十足。
旌旗招展,鎧甲鮮明,手中的刀槍在晨曦中格外錚亮閃著寒。而俘虜來的匈奴人和繳獲的戰利品,擺放在一邊,最顯眼的就是匈奴王帳的金頂,在一堆戰利品中,一看就知道此戰直接絞殺了匈奴王族。
夏天棄率領眾將站在前頭,看到聖駕來到,高呼“萬歲萬歲萬萬歲,兩萬多軍漢的呼聲,聲震九霄。
夏端看著鎧甲鮮明、跪在大軍之前的夏天棄,眼睛微瞇。夏天棄這時腰背直,不如山,一鎧甲,沙場鐵之氣撲麵而來。夏端心中一凜,眼前的夏天棄太陌生,哪有半分當年懦弱膽小的影子?自己錯了!
他心中大悔,想到自己保舉夏天棄到涼州從軍,又推他跟著征北大軍北上,此時隻覺得心中悔不當初。那時覺得是可拉攏的落魄之人,現在看,自己是放虎歸山啊!
夏天棄眼角餘看到夏端看自己的神,隻覺得自己像被一條蛇給盯住了,二皇兄這是忌憚自己了啊!
憲宗大為高興,激之下,甚至能在安福的攙扶下,直接從馬車上站了下來,“眾卿平!”
他想走到大軍前,抬腳走了兩步,實在力不從心了。夏端就站在鑾駕附近,連忙上前扶住,“父皇,小心!”
憲宗看了他一眼,終於放棄走到三軍麵前的打算,“此次雁門關一戰,大敗匈奴,乃是不世之功啊!朕有眾位卿,此心甚!”
眾將領謝恩之後起,夏天棄捧著一個木盒走到憲宗麵前,“父皇,匈奴蘇兀朮的首級在此!”
憲宗看了木盒一眼,點頭,“好,好啊!不愧是朕的兒子,朕冇有看錯你!”他滿臉激,手慈地拍著夏天棄的肩膀,“長高了,人也長得結實了。這次打仗,你苦了。”
夏天棄激得語帶哽咽,“不苦,兒臣自就想為父皇開疆辟土,能為國守疆,兒臣很高興!”
憲宗更加高興,手扶住夏天棄,夏天棄覺憲宗整個人的重量都了上來,夏端在邊上被憲宗拉得差點踉蹌了一步,“父皇,二皇兄!”夏天棄小聲驚呼了一聲,用力支撐住了憲宗的,“父皇,您的……這是……”
“無妨,朕隻是雙還有些無力,太醫說再調養幾日就好了。”
“那就好,父皇安康,乃是兒臣們的福分。”夏天棄鬆了口氣。
“可憐太子……”憲宗卻忽然提起了夏競。
“太子殿下落匈奴之手,威武不屈,寧死不辱,不愧是我夏國的太子殿下!”夏天棄悲傷地說道,“兒臣無能,竟然未能護住太子殿下,請父皇降罪!”
“你何罪之有!朕聽說太子乃是兩軍陣前忽然驚了馬,纔會落匈奴人手中?”
“兒臣那時正在與匈奴作戰,未曾見到,但是聽到人驚呼太子殿下,那驚馬直接向匈奴人那邊跑了過去,眾人阻攔不及……”
“唉——”憲宗歎了口氣,看向夏端,“端兒,等大軍獻俘後,你將蘇兀朮的首級供到太子靈前,也讓太子知道,我大夏打勝了!”
“父皇放心,兒臣會辦好此事的。”夏端躬領命,為了行禮,手微鬆了些,憲宗靠到了夏天棄這邊。
夏端起後,冇有再手攙扶,而是讓人將鑾駕拉過來,扶著憲宗坐回馬車中,心中卻在猜想父皇剛纔的話是什麼意思。
他忽然提起驚馬,又要自己將蘇兀朮首級送到東宮靈前,這是暗示自己,自己讓人在雁門關的作為,他全知道了?就算知道又如何?夏競已死了。
夏天棄穿著鎧甲,頗有儒將風範,起下令讓眾人開始獻俘,此次俘虜了匈奴幾個部落的首領。帶到京城來的都是小部落的首領,部落實力強的,已經將人贖回去了。
憲宗坐在馬車中,看著一隊隊俘虜被押送進城,一箱箱金銀珠寶隨其後,他的視線從俘虜和戰利品,看向了站在前排的征北大軍的將領們,這一看,不由臉一變。
“孫量呢?”憲宗所問的孫量,乃是京營主將,憲宗當年的侍衛出,一步步升遷坐到了主將的位置,乃是憲宗的心腹。
“父皇,孫將軍此次在雁門關一戰中,了重傷,傷重不治……”夏天棄沉痛地說道,“還有幾位將領,也死於敵手。還有盧定中幾位將軍,因為傷太重,軍醫說不好移,還在雁門關養傷。”他掏出了一本冊子,“此次作戰,因為林家軍陣前臨陣逃,與敵勾結,我們的人死傷不。”
夏端聽夏天棄報出了幾個人名,再看向站在陣列前的將領們,父皇信得過的將領,此次可是損了不啊!這些心腹,他還是藉著沈明和沈涵之的探查,又檢視了各個員的檔案後,才猜出來的,夏天棄竟然也猜出來了?
自己錯了,養虎為患,以前忙著防備夏競、夏竣、夏竑,不知不覺間,老三竟然在朝中有人了?他幾乎不太敢相信,這幾年夏天棄一直在自己眼皮子底下,他是怎麼養出的人手?
夏天棄好像冇發現憲宗和夏端的臉不對,還在說道,“這是此次雁門關一戰的陣亡將士名冊,還有各自的軍功冊,父皇,兒臣請父皇厚賞這些為國犧牲的將士們。”夏天棄聲音微提高,為將士們請功。
憲宗拿過陣亡將士名冊翻了翻,自己的幾個心腹,竟然一大半都折損了!他看向夏天棄,怎麼會這麼巧?但是,看陣亡名冊上的時間,這些人,大部分是死於雁門關外第一戰,那一戰,夏軍陣亡了十多萬!好像,又是合合理之事。
憲宗將名冊在手中,“朕知道了,回頭朕會代兵部覈實,所有為國捐軀的將士們,都會給以卹。”
“兒臣代這些將士們,謝過父皇隆恩!”夏天棄高興地後退兩步,下跪磕頭,大聲說道。
站在前排的將領們,都聽到了夏天棄的話,順王爺為了將士們如此儘心,他們也不由。這些年朝廷重文輕武,武將何曾過重視啊,要不是順王爺為帥,可能聖上也不會這麼給麵子,答應地這麼痛快。
憲宗輕聲說了句“起來吧”。
夏端看看那些將領們的神,又看了夏天棄幾眼,上前扶起夏天棄,皮笑不笑地說道,“三皇弟一心為手下打算,真是個好將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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