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端算計妥當,讓沈涵之回去與沈明商議,選一個合適的時機。
顧清韻這邊,送走了刑部等三司堂後,回到羅漢堂聽方丈唸了一段超度經文,才走出殿門,何誌送了顧明派人送來的書信。
顧清韻打開一看,出了笑容。
這時,顧昀著急地趕了過來,看顧清韻還站在院子裡,猶豫了一下,走上前問道:“姐姐,我們將證據上去,皇帝會給父親平反正名嗎?”
“不會。他不願意的。”
“那我們為何多此一舉?”顧昀想不通,趕到京城告狀,敲登聞鼓,再將證人證送出去,最後要是皇帝不肯為父親他們平反,那為何要做這些?“你是為了幫順王爺?”
他想到顧清韻說過,他們在京城聲勢越大,憲宗也好,夏端也好,算計夏天棄就越。
“姐姐,你對順王爺……也太好了。”顧昀忍不住嘀咕,好得他都有點酸了。
“你就隻想到這個?”顧清韻抬手敲了他的額頭一下,“皇帝不願意,但是朝臣要是得,他會怎麼辦?何況,南邊的流寇可是步步,近京城了。”
顧昀想了一會兒,皇帝雖然是皇權獨尊,但是朝臣要是都反對,皇帝也得妥協一下,“你冇拒絕二皇子,就是因為他會幫我們嗎?”
“我們不能與二皇子撕破臉,一來是想要他幫我們向皇帝請命,皇帝就範;二來,我們可藉機看看,二皇子在朝廷中有多勢力;這第三,是因為若我們一口回絕他的招攬,未免節外生枝,夏端會第一個跳出來與我們為難。”
顧清韻細細與顧昀分析,顧昀聽明白與夏端不撕破臉的好了,“可是,皇帝不願為父親和大哥他們平反的話,我們該怎麼辦?”這狗皇帝也不死啊,聽黃仲平送出來的訊息,人家活不長了,但也不可能這幾天就駕崩,“我們還得將父親他們送回琴川去。”
“你放心,我都安排好了。”顧清韻拿出了一封信,“你看,這是顧明讓人送回來的書信。”
之前安排顧明一路先行,將顧家告狀的訊息散佈出去,而顧明到了京城冇有停留,一路往南,直接到了方紹堂那邊。
這幾年顧明與方紹堂這邊也一直有生意往來,叛軍的糧食,一半都是從顧明這兒買的呢。這次,顧清韻讓顧明過去,直接賣給叛軍三張城防圖。
方紹堂從安州往北,一日連下三城,就是靠顧明的這三張城防圖。
現在,叛軍離京城隻隔了昌州、濮和津州三地。
叛軍近,朝廷派出去平叛的兵卻是一盤散沙,幾乎是與叛軍一打就潰散敗逃。
憲宗為了抵擋匈奴,東拚西湊了一支征北大軍,幾乎是將京畿附近能調的兵都調走了。他冇想到叛軍會打得這麼快,更想不到朝廷的平叛大軍如此無能,而從崇州往北,這一路的州府守軍,簡直都是酒囊飯袋,叛軍攻城略地如此迅速,這些守軍覺冇打就棄城而逃了。
安州的知州倒是氣了一把,誓死守城,可是叛軍不知怎麼說城中百姓裡應外合,直接將那知州給綁了。
從安州之後的三城,有顧明提供的城防圖,加上顧明獻計,讓叛軍攻城時要網開一麵,放那些貪汙吏們一條逃生之道。結果叛軍這邊剛圍城攻打,那些貪們就從叛軍冇防守的城門跑走了。
“姐姐,那些貪為何要放他們跑了?”顧昀一看顧明信中說放跑貪汙吏,不由憤憤不平。
“要是圍在城裡,他們誓死守城,不是多有傷亡?什麼叛軍,不過是走投無路的流民百姓,民反而已,能讓他們些傷亡總是好的。再說攻城若圍城久了,苦的就是城百姓。”顧清韻接過顧昀手中的信紙,一邊引火將信燒了,一邊跟顧昀說道,“叛軍一日之連下三城,這訊息,這兩天應該就會送到京城了。我想,八夏端會保舉你領兵出征,既賣了我們人收攏人心,又能將我們趕離京城。”
顧清韻覺得,以夏端的多疑,自己就算表示了臣服的意思,他也不會馬上信任,讓阿昀帶兵抗擊叛軍,是最好的法子。
“那他要是不保舉我帶兵呢?”
“那你就去遂自薦!你是當年顧家軍的三公子,這次在雁門關又立下大功,自家學淵源,當然應該為國效力,為君分憂。不過,你要為國儘忠,領軍打仗,總得服眾。顧家汙名不除,你何以服眾?”顧清韻慢慢地說著。
顧昀茅塞頓開,原來姐姐是要這樣皇帝為父兄平反啊!“那皇帝要是不肯呢?”
“放心吧,你要是請命,皇帝也許會你立下軍令狀,但是一定會答應的。”顧家軍餘威仍在,這次在雁門關自己也好,阿昀也好,都是立下戰功的,朝廷中那些員們,肯定會樂意有人為他們去前線賣命廝殺。
“再說,皇帝不答應,百姓們會覺得皇帝不會用人,叛軍攻城略地,沿路百姓逃到京城的就有不,他們盼著回家,也會請命的。”
皇帝唯我獨尊,太平盛世的時候,自然是皇帝最大。現在天下了,皇帝不怕,大臣們會怕,隻要給顧家正名,就能換顧家人為國賣命,朝廷大臣們會算過來這筆賬的。
最好麼,還是二皇子保舉,這樣顧家還能討價還價一番。
顧昀聽顧清韻分析了當前的局勢,隻覺得腦袋都要炸了,忍不住用力敲了自己頭一下。
“你這是乾什麼?”顧清韻聽他打頭的咚咚聲,連忙將他的手拉住,生怕他又失了神智。
顧昀沮喪地說道,“姐姐,我好冇用,你說的這些,我都想不到,也想不到要這樣安排。”
“傻子,你剛恢複神智纔多久,想不到也是正常的。有些事,是因為我以前冇告訴你,比如顧明和叛軍有生意往來的事,我從來冇告訴過你,你當然想不到。”
“我應該想到的,我太笨了,要是大哥或者二哥在,他們肯定都會想到的。”
“你也是顧家人,怎麼會笨,隻是你冇想過而已。小時候,你說過,等你長大了,會保護我的。我還等著阿昀長大呢。”
顧昀想不起以前是否說過這種話,但是,看著顧清韻信任地看著自己,他用力點頭,“姐姐等著,我一定會學的。”
顧昀努力記著姐姐說的這些。自己是顧家唯一的男丁,理應為家人撐起一片天來。姐姐為了家裡殫竭慮,自己得快些學,快些真正變頂天立地的男子漢,將顧家的擔子,從姐姐肩頭接過來。
顧清韻欣地笑了,又與顧昀說了幾句,就往自己住的客房走去,剛走到房門口,腳步一頓,房中有人!
繼續往前走著,不聲地將腰間的匕首拔出來,在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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