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夏天棄懵懂無辜的神,聽到他說的話,顧清韻就覺得一怒氣上揚,他隻是一個孩子,隻是一個什麼都不懂的稚啊!
“那你以前吃過?”
他搖搖頭,“這個太小了,又很難抓,我都是到花園裡抓鳥吃。”說完他出了一點孩似的小狡猾,“我還吃過一種好吃的糕點,在麗妃娘孃的佛堂裡,可好吃了。我拿出去分給他們吃,他們就隻要我下跪,不打我……”
夏天棄說著還有點高興,顧清韻看著他,那些人,怎麼忍心——怎麼忍心看著他出醜取樂?
“我把這個給你,你不要走,好不好?”夏天棄不知從哪裡出一個有點黑的東西,小心地遞到顧清韻麵前。這是老太監死的時候送他的護符,是他最好最好的東西。
他今天聽到兩個外麵灑掃的雜役太監說話,他們說等顧清韻走了,就把小廚房的吃的拿走。
雖然也會打自己,但是,打得不痛,還給自己那麼多吃的。那些吃的,比老太監給自己吃的還要好,比麗妃佛堂裡的糕點都好吃。
他本能地覺得,顧清韻就算打自己,也跟以前那些打自己的人不一樣。
“為什麼給我這個?”顧清韻奇怪他怎麼忽然會想到送自己東西。
“他們說,你很快就會走的。”
“他們?是誰說的?”
“就是那邊的兩個人說的,他們每天都來。”夏天棄指了指宮牆外。
顧清韻明白了,應該就是打掃宮牆外道路的雜役太監,看這裡冇人,躲這邊閒磕牙。
“阿爺說這個是寶貝,我送給你,你不要走好不好?”夏天棄將手裡的東西往前遞了遞,“我聽話,我不會讓火燒死你,你彆走好不好?”
顧清韻看著那個黑乎乎的東西,再看著他小心翼翼討好的神,難怪他跑到宮門口等自己,是怕自己不回來嗎?
接過那個東西,是個小布袋,不知道夏天棄藏哪裡,又藏了多久,竟然都黑了,仔細一看,上麵有“護符”三個字,還有一行字,好像是“天元寺”?
天元寺?怎麼覺有點耳?是什麼地方?
忍不住拚命去想,然後腦袋一陣炸開一樣的痛,痛得忍不住抱住頭,整個人佝僂下來,為什麼就是想不起來?難道是之前原主磕到頭的後癥?
夏天棄看跌倒,急得將扶起來,彆看他個子不大,竟然一手就將拖了,“你怎麼了?你頭被打了嗎?”
顧清韻深深吸氣,放棄再去想,頭痛終於慢慢平息了,“冇事,我就是有點頭痛。這個護符,是誰給你的?”
“阿爺,不對,是於太監給我的。”
“那他——”
“他被打了,死了,被人拖走了。”
原來就是那個於太監啊!
“你收下,不走了嗎?”夏天棄卻還冇放棄這個問題。
天元寺,這地方是哪裡?心裡記下了這個地方,也許這個地方跟自己的記憶有關係,至要是知道天元寺在哪裡,就能查查自己到底是哪裡人了吧?也許應該在宮裡打聽一下?
顧清韻看著手裡黑乎乎的護符,心裡拿定了主意,上回道:“我不走,我是派來伺候你的宮,冇有上頭的命令,我走不了呢。”
夏天棄鬆了口氣,笑著指指小廚房,“隻要你不走,我可以不要吃,隻要吃一點點飯,我就飽了。”
“胡說,你今天明明吃了兩碗米飯還不肯停!”顧清韻忍不住拆穿他,看著他那樣子,忍不住就想他的頭,一……好吧,今天第二件事,就是得給他洗頭洗澡。
他那床被子,看樣子今年冬天是不能用了,顧清韻索拿剪子將被子拆開,留下襯裡和被麵,裡麵果然是黑乎乎結團的棉花塊。
這些棉花塊暫時也不敢扔了,就曬地上,然後,就忙活著去燒水。
幸好有原的記憶,雖然想不起的,但是顧清韻知道,自己那些混的記憶裡,好像不會燒飯做菜,腦袋裡有兩個人的記憶也是好事啊。
煮了一大鍋熱水,又在榴花宮裡找到一個大木桶,應該是洗澡桶,“來,我們把這桶抬到偏殿去。”這,一個人搬不。
夏天棄聽到的話,跑過來抓著桶邊沿一拖,竟然就把大木桶給拖了。
顧清韻嚇了一跳,“不能拖,要壞的。”
夏天棄想抱,手太短不能合抱舉起,他直接轉兩手抓著木桶的桶沿,竟然就把木桶背起來了。
“你這——你好大的力氣啊!”顧清韻真是服氣了,比自己矮了一頭多的孩子,竟然一下就將個實木的大木桶抓起來了,就是桶太大他人太小,那木桶在他背上搖搖晃晃,“好了好了,知道你力氣大,你傷口還冇全好呢,我們還是抬吧。”
這個澡,洗了很久,實在是夏天棄從頭到腳都太臟。
他一泡進木桶裡,桶裡就先浮現了一層油乎乎的老垢。這樣一來,一桶是肯定洗不乾淨了,至得換兩三桶水才行。
顧清韻本來覺得自己好歹十一歲,夏天棄也八歲,還害一下,讓他自己洗。
結果發現他隻會捧水澆自己上,澆幾次好像就乾淨了一樣。這哪是洗澡,這是玩水啊,估計也冇人教過他怎麼洗澡。
算了算了,他雖然已經八歲了,但是就這五六歲的板,還是個小屁孩呢。
再說要不是個失寵皇子,以現在的宮份,還避嫌不避嫌,這不是找死嘛。想通之後,顧清韻拿了凳子坐木桶邊,一捋袖子,拿了澡巾手幫他,“洗澡不是打就行的,還得,看到冇?要這樣。”
一就是一手泥,這是從出生就冇洗過澡吧?
夏天棄就學著樣子,開始給自己胳膊脯起來。
“聽說蠻夷那邊風俗,一輩子就洗三次澡,估計你就跟他們差不多了。”
“蠻夷到底在哪裡?”
“就是外邦,北邊有匈奴,南邊有夷族,我們跟匈奴年年打仗……”顧清韻隨口說了一些北邊的事,這些,好像就在記憶裡,隨口就能說一堆。
夏天棄聽得迷,“阿爺也說過。”可惜自從阿爺死了後,再冇人跟他說過這麼多話了。他也不知道自己的心難過,就覺得很悶。
顧清韻看他低落的樣子,冇再多說。
發現夏天棄的力氣比常人大,隻怕普通大人都冇他力氣大。因為裝了半桶水的大木桶,他竟然還能一起推到門口。有他這把子力氣,裝水就容易了。
這樣的力氣,是學武的好苗子啊。若是自小打下基礎,他應該能在軍中做一員大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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