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昭走出小白樓的時候，沈蔚已經在門口等候。

　“大人，這是剛才抓捕和審問的記錄。”沈蔚上前行禮，把手中的案卷遞了過來。

　顧昭表揚了一句：“好！”

　這幾年不見，沈蔚的能力明顯又提高了不，做事雷厲風行，這樣下去，都快能獨當一面了。

　這次事如果沈蔚表現好的話，顧昭真的要考慮提拔他一番。

　顧昭在自己的廨署中，把周丹、胡勉和秦佑謹的供詞都仔細讀了一遍，又把沈蔚抓到的那幾個地牢雜役和小鶴的供詞看了一遍。

　基本上可以確定，張新坤沒有撒謊，林雪容確實是他放出去的。

　周丹的供詞中提到，指使他的是孟閣老。

　孟閣老手里握有他貪贓枉法的把柄，一旦捅出去，不但他命難保，他的妻兒都要到牽連。

　最后周丹不得不答應孟閣老派來的使，在顧昭出現之后，咬死顧昭就是謀害胡瑛的兇手。

　但是顧昭本就是查案高手，而且如果案子轉到控鶴司手里，肯定會真相大白，所以周丹必須用最快的時間死在顧昭面前，讓旁觀者都認為，是顧昭為了滅口殺了周丹。

　如果他能做到，那麼孟閣老保證，不但他的罪行不會被人發覺，而且他的子都會得到好的歸宿。

　沒想到周丹這一介文，在顧昭面前，連自殺誣陷顧昭都做不到，孟閣老的計劃完全失敗。

　胡勉卻提到了一個細節：胡瑛在出發來長楊苑之前的晚上，曾經接待了一位訪客。

　他并沒有見到這個訪客，只是聽門房跟人聊天的時候提了一句，說什麼人都有，大半夜的來拜訪，連個帖子也不提前下，還把自己包裹得嚴嚴實實。

　但是胡瑛卻對此人分外客氣。

　來長楊苑的路上，胡瑛心好得有些異常。

　甚至在馬車上，胡瑛還忍不住跟胡勉炫耀，等他升之后，就算是胡勉科舉不中，也能給他找一個好前途。

　還有一個細節，胡瑛被顧昭當眾揭破丑事之后，氣呼呼地去往水邊。

　胡勉殺人之后，心張恐懼，腦子一片混，只記得自己是怎麼殺了胡瑛。

　直到被押到控鶴司，被專人審問，一句句往前回憶，才提到胡瑛在水邊的時候，不停仰天空，好像是在看時間。

　而且隨著時間的推移，他變得越來越焦躁，好像還說了一句“人就是喜歡遲到”這樣的話。

　沒多久，胡瑛就開始辱罵胡勉，要胡勉去死，然后就發生了后來的事。

　看到這里，顧昭心中約有了一些猜測。

　至于秦佑謹，他的供詞就比較簡單：他只是心不好，又不敢公開發怒，害怕本就不討皇帝喜歡的他更加被厭棄，只能找個無人的角落自己哭一哭。

　沒想到正好到林雪容。

　秦佑謹說他“不知怎的”就“稀里糊涂”地同意了林雪容的建議，答應和林雪容合作，誣陷顧昭殺人。

　“其實我只是心悅顧昭！我只想著，若是因此獲罪，沒有了職，我再去向陛下求，留一命，讓嫁給我，我就能跟永遠在一起了。”

　哪怕只是寫在紙面上，顧昭看見這些話的時候，都覺得惡心想吐。

　秦佑謹心里到底在想什麼，這世上不會有第二個人比更清楚。

　用這所謂的“心悅”、“求娶”做幌子，掩蓋他自私惡毒的本，實在是讓人想要作嘔！

　“來人！”顧昭一聲呼喚，沈蔚立刻跟了進來。

　“去胡瑛府上，把所有人都控制起來，重點是門房和看見那個夜晚訪客的下人，好好問問，看看能不能找到那個訪客的份。”

　沈蔚立刻抱拳：“屬下這就去！”

　“周丹那邊安排人手去了嗎？”顧昭問道。

　沈蔚點頭：“已經派人去周丹的住搜查抓人，尋找證據。”這種流程，沈蔚還是很悉的。

　找到證據，加上周丹的口供，就能指認孟閣老。

　順著孟閣老，就能牽出劉閣老和劉皇后。

　“孟閣老那邊有沒有安排人？”顧昭皺了皺眉頭。

　沈蔚一驚：“屬下這就去安排！”

　這一點他還真沒有想到。

　“嗯，小心點，蔽點，看看有沒有人跟他聯系，記住他們的份和靜，還有！”顧昭低了聲音，“要提防有人殺人滅口！”

　沈蔚又是張又是興，如果真如大人所說的話，這個案子就越來越大了！

　興的沈蔚離開之后，顧昭開始寫奏折。

　現在是控鶴司指揮使，有直接給皇帝上折奏事的權力，也有自由出宮城的資格。

　元稚眉、劉皇后、孟閣老、秦佑謹、劉閣老、東昊人、林雪容、張新坤、胡瑛、周丹……這一系列或明或暗的人，在顧昭心中，彼此之間用不同的線條聯通，繪了一張龐大的人圖。

　如果僅僅是元稚眉也就罷了，不想留下顧昭這個對秦行烈影響太大的人，所以把除掉顧昭放在首位，還可以理解。

　但是從元稚眉和劉閣老，也許還包括東昊人的這個聯盟整來說，除掉顧昭還能算是最重要的事嗎？

　可是事實上，劉皇后、劉閣老就是對顧昭出手了，林雪容奉的是劉皇后邊心腹的命令，孟閣老除了劉閣老，還有誰能驅使得？

　顧昭托著下若有所思。

　這說明，他們要做的什麼事，顧昭是最大的障礙。

　顧昭還真是想不出來，在哪方面能有這麼重的分量。

　不過沒關系，只要順著這些線索往前走，遲早會抓到那些知道的家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