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于闔履到底是誰的問題，云從恒先已經想了很久。

　從他得知闔履帶著仲客巍的頭顱和帥印離開之后，就開始想。

　直到后來斗川關被求死軍掃，云從吉羽都死在其中，他不得不帶著殘兵落荒而逃的時候還在想。

　把闔履出現在斗川關之后的所有大。大小小的事件串聯起來，不看別的，只看最后的結果，唯一的解釋就是，闔履是北安人！

　他真正的目的就是分化斗川關東昊部各方勢力，制造收復斗川關的機會。

　而且，他真的功了。

　更令云從恒先到憤怒的是，到最后，他自己甚至都相信了這個騙子，把這個騙子引為腹心！

　可以說，抓住闔履，弄清楚闔履的份，殺了闔履報仇，已經為了云從恒先心底最深的執念。

　以至于原本是為了搶糧的，發現了顧昭的份之后，云從恒先卻將燃燒的糧草置之不顧，只顧著追在顧昭后。

　現在，顧昭承認了之前的所作所為之后，云從恒先腦海中曾經的那些疑問一下子全都得到了解答。

　“你是涅槃！”

　云從恒先著顧昭的眼神充滿了震驚，同時又有幾分恍然。

　當初熊本家的先鋒隊，就是因為涅槃易容易蘭素香，刺殺主帥，而導致潰敗滅亡。

　那麼，涅槃再來一次，刺殺云從秀明，也沒有什麼好奇怪的了。

　涅槃是控鶴司的人，他們一直都在想辦法收復斗川關——一切都能說通了。

　“你殺了我大昊那麼多英雄兒郎，這一次，又在斗川關挑撥離間，害死了仲帥、云棠先生，害死了家主和秀明君……這些仇，今日都一并清算了吧！”

　云從恒先咬著牙，將自己腰間的刀也了出來。

　涅槃再厲害，如今也是獨自一人。

　——咦，到底是他，還是？云從恒先心中跳出一個疑問，卻也沒有了繼續追問下去的念頭。

　不管是男是，這都是欺騙了他、害得大昊損失慘重的罪魁禍首，必須死！

　“殺！”

　不得不說，這些東昊士兵雖然已經了很久，但是對云從恒先的忠心程度還是很高。

　在云從恒先下令之后，他們立刻嚎著義無反顧地沖了上來。

　顧昭已經認出了這里的地形，心中早有了計劃。

　這幾年，空閑的時間里一直以涅槃的份在石城與斗川關之間游弋，如果遇到落單的東昊小隊，就會找機會把他們給端掉。

　所以這條從石城通往斗川關的路上，有好幾提前設好的機關，都是當初伏擊那些東昊兵使用的。

　如今這些士兵們從不同方向圍了上來，也不急著逃跑，而是且戰且退，向著設下機關的地方移。

　……

　秦行烈一行短暫休息之后，就再次出發了。

　只是因為大雪阻路，騎馬的速度也減慢了許多。

　“王爺！前方斥候發現異常！”

　斥候們帶來了幾個北安士兵，他們的外表十分狼狽，臉上寫滿了恐懼。

　但是他們所說的容，卻讓秦行烈面大變。

　“你說什麼？東昊兵夜半襲？可是看你們的樣子，本就沒有一點戰斗的跡象！逃兵！孬種！”林君庭跳下馬來，揪起一個士兵的領，“說，是在什麼地方發生的？你們隊伍里，有沒有石城縣令？”

　士兵嚇得面慘白，生怕被當逃兵執行軍法，對林君庭的提問本不敢有任何瞞。

　“就，就在前面，大概有四五里地，那邊有個荒村，沒有人居住，我們在那里躲避風雪。”

　“誰知道半夜時分，竟然會有人襲。”

　“我也不想跑啊，可是本打不過！我們的兄弟上去，本不是那些東昊人的對手！”

　林君庭暴躁地給了他一腳：“別廢話，老子問你，石城縣令在不在你們隊伍里？有沒有事！”

　“何縣令，在，在的。”士兵倒在雪地上，不敢彈，“我不知道，不知道何縣令怎麼樣了。”

　當時他哪里還有心思去管別人，腦子里想的都是使勁跑，保住命，什麼侍郎什麼縣令，都沒有自己的命重要。

　旁邊一個士兵巍巍地說道：“何縣令，我看見了，我們撤退的時候，何縣令還在跟那些東昊士兵廝殺呢。”

　秦行烈握了韁繩，冷冷吐出兩個字：“帶路。”

　斗川關的東昊主力已經被他消滅，只有小殘余部隊還在關外游。

　因為他在返回東昊的必經之路上布置了軍隊，清掃了不這種小部隊，所以云從恒先不敢冒險北歸，所以只能在周邊山林之中游，以至于最后搶到了顧昭他們這個隊伍的頭上？

　那些落絕境的東昊士兵發起的困之斗，絕對不是普通的北安士兵能夠抵擋的。

　顧昭的格又剛烈得很，萬一要是有個什麼閃失可如何是好？

　秦行烈心中焦急如同火燒，本沒有心思多聽下去。

　命令一出，求死軍立刻就將那幾個逃兵提到馬上，催著他們帶路向前，去尋找顧昭的蹤跡。

　向前奔行了沒有多久，斥候就趕回來稟報：“王爺，前方發現了蹤跡，疑似三百余名東昊士兵在追蹤三個目標，留下的腳印和痕跡。”

　秦行烈神一振，立刻向著斥候發現蹤跡的地方趕了過去。

　夜半大雪，幾乎沒有什麼閑人出來，所以這些足跡也就格外清晰。

　秦行烈跟著這些足跡，很快就發現被追蹤的三個人分道揚鑣。

　其中兩人向著一條小路跑去，另一個人則向著相反的方向離開。

　而之后那些東昊士兵追趕的，則是那個獨自離開的人。

　“追！”秦行烈看著離開兩個同伴后淺淺的足印，幾乎可以確定，就是顧昭留下的。

　這樣的輕功夫，剛才絕對是因為兩個同伴的拖累，才沒有擺東昊士兵的追趕。

　跟在秦行烈后的求死軍們，也都紛紛拔出武，做好了迎戰的準備。

　這一次，雪地上就開始出現各種跡和尸了。

　好在全都是東昊士兵的尸。

　秦行烈的臉越來越難看。

　看著戰斗留下的痕跡，他完全能夠想象出來，顧昭是如何一人面對數百東昊士兵的圍攻的。

　他從馬上跳了下來，只對林君庭代了一句：“這里給你了！”就運起輕功，掠過雪地，飛一般地向著前方沖去。

　馬走的太慢，他等不及了。

　地勢越來越高，樹木越來越多，顯然顧昭是特意把這些東昊士兵引了山林之中。

　在山林里，東昊軍隊會被分割一個個小隊，顧昭完全可以各個擊破。

　秦行烈的角扯了扯，到了這個時候，顧昭竟然還想著一個人將這數百東昊士兵給殲滅了嗎？

　路上時不時能看見躺倒的尸，或者重傷等死的東昊士兵，這都是顧昭的果。

　不過秦行烈怎麼算，這些死者也不過五六十人，顧昭仍舊要面對數百人的圍攻。

　他用出了最快的速度，終于看見了擺出弧形隊形向著前方推進的東昊軍隊。

　秦行烈躍上了樹巔，踏著片片雪白，向著前方飛馳。

　他看見了顧昭，也看見了站在進攻隊伍前方的云從恒先。

　但是下一刻，秦行烈的臉上就失去了！

　十幾名士兵從三個方向包圍前進，顧昭向后退去，距離后的懸崖越來越近。

　懸崖邊上突然塌陷，顧昭一腳踩空，向后墜落！

　這一幕，與六年前的一幕幾乎重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