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昭折騰了大半宿，才回到自己的住。

　好在有親哥哥幫忙遮掩，顧昭這半夜行專門從隔壁監視的死角出沒，完全沒有被夜間值守的求死軍發現。

　簡單洗漱后，躺在床上，顧昭心中還是有些擔憂。

　不知道王衡義能不能把事理好，不過這件事已經盡力了。反正盯著王衡義的又不是真的東昊人，而是求死軍。

　就算是王衡義理不好暴了，秦行烈也不會弄死他，反而還有可能會幫他一把。

　大不了就是秦行烈可以通過這件事抓到的破綻嘛。

　這麼一想，顧昭的擔憂就多了，很快進了睡眠之中。

　第二天早上起床，在路上吃了早飯，顧昭去了云從家。

　因為選才考試，授課停了好幾天，今天該恢復了。

　仲云海他們幾個男孩子看見顧昭的時候，臉上都掩飾不住興之，弄得兩個學生都有些不解。

　“先生，昨天回去，我跟祖父說了你的本事，祖父沒有阻止我跟你學！”仲云海迫不及待地沖上來跟顧昭說。

　他可實在是太高興了，以前每次他說起來練武的時候，祖父都不允許，說是時機還不。

　但是昨天提起先生一手指死人的能耐，然后又添油加醋地說了一番學會這些本事能夠保護自己的話，祖父竟然同意他跟先生學了！

　仲云海興得一晚上都沒有睡好。

　顧昭笑了笑，“學招數容易，但是發力就需要不斷實踐，這可不是一蹴而就的事。你能耐得下心嗎？”

　仲云海一聽，連忙賭咒發誓，保證自己會堅持練習。

　“行，等我跟云從家主商量一下，看看選個什麼時間和地點，把這些教給你們。”

　云從浩男兄弟兩個也高興地蹦了起來，他們也想像顧昭那樣厲害，能有學習的機會當然很開心。

　授課結束后，云從恒先就站在廊下，顧昭有些詫異，“兄長，你怎麼不進屋子里等著？”

　云從恒先雖然和平時一樣板著臉，仿佛面無表，但是顧昭跟他已經比較悉，從他的眼神里就能發現，此時的云從恒先心不好，目中含著殺機。

　“履弟，我有事要跟你說。”云從恒先對向他行禮的幾個學生擺了擺手，帶著顧昭就上了馬車。

　馬車緩緩前行，云從恒先沉聲說道，“我還沒有恭喜履弟，高中頭名。”

　顧昭搖了搖頭，“這次頭名只是僥幸。”扯了扯角，表現出一副憾的樣子，“洪野克喪命，易蘭敏學被懷疑，他們兩個的績如果有效的話，我恐怕就得不了頭名了。”

　云從恒先冷哼了一聲，“履弟的才華，絕對比他們更加出眾。”

　“洪野克的文章，辭藻華麗，容空，就算是給他一個頭名，也不過是為了拉攏那些北安書生而已。”

　顧昭敏銳地捕捉到了其中的消息，“兄長看到洪野克的文章了嗎？”

　云從恒先點了點頭，“一個空言狂妄的書生而已，卻給我們惹出了大麻煩。”

　他沉著臉，“如今那些北安人都在傳，說是易蘭敏學殺了洪野克。這倒也罷了，麻山雄卻非要堅持，說是履弟你為了得頭名，殺了洪野克，陷害易蘭敏學。”

　“那天他在街上想要把你帶回去，被你收拾了之后，他還不死心，一直在找證據，想要證明是你殺了洪野克。”

　云從恒先轉過頭，注視著顧昭，“履弟，洪野克死的那天晚上，你在做什麼？”

　顧昭有竹地對他笑了笑，低下頭，在云從恒先耳邊說了一番話。

　晚上，顧昭再次來到了仲帥府，仍舊穿著東昊傳統貴族禮服，禮服背上繡著闔家的狼頭徽標。

　只是這一次，的份是今晚的主角之一，選才考試的頭名！

　今天晚上的宴席，也是仲帥府專門為了名登榜單的三十位讀書人所設。

　三十個被錄取的讀書人中，北安人十九名，東昊人十一名——包括顧昭這個假東昊人。

　如果頭名是洪野克的話，這次選才考試的效果就完了。

　顧昭緩緩步仲帥府，在一片白燈籠的照耀下，在侍者的引導下，第二次走了仲帥府設宴的大殿之中。

　“闔君來了！”

　一個留著胡須的東昊老男人走了過來，向顧昭打招呼。

　看著他上的服，顧昭認出了他的份，仲帥府主簿康迎江。

　也就是云從恒先提到的，極有可能是本次選才考試的出題人和閱卷人。

　云從恒先詳細介紹過康迎江的況。

　康迎江并不是東昊人，而是北安人，只是他投效東昊已經將近四十年，以自己的實際行得到了仲客巍等人的信任，才在這次南下戰爭中擔任了仲帥府的長史。

　這個長史的職位，實際上就是仲客巍整個隊伍的文之首，也可以看出來康迎江在東昊人心目中的地位。

　顧昭對康迎江點了點頭，神矜持。

　雖然康迎江的職不小，也算是闔履的半個老師，但是以闔履的貴族份，怎麼可能對康迎江這麼一個北安降人太過熱呢？

　康迎江似乎對這種待遇早就習以為常，臉上本沒有任何不滿，“闔君請座。”

　顧昭在首位坐了下來，邊上的東昊人紛紛上前和打招呼。

　據對方的出和地位，顧昭拿著分寸，將一個貴族子弟的手段展現得淋漓盡致。

　而其他北安書生也上前問候顧昭，只是他們在顧昭這里所得到的態度就更加冷漠了。

　這讓很多北安書生有些不滿，一個個頭接耳，低聲議論開來。

　“如果不是洪兄遇害，怎麼會到他？”

　“就是，不過是僥幸得了頭名，有什麼好傲氣的？”

　“算了，別說了，你們沒看見嗎，洪兄的事到現在也沒有人給個說法。萬一要是到我們頭上……”

　“還說北安科舉水深，我看啊，這斗川關也好不到哪里去啊，唉。”

　“早知道我也不來了。你看看他們的模樣，現在都這個臉，到以后還不知道要多氣呢。”

　“現在說這些有什麼意思？后悔不也來不及了嗎？”

　顧昭心中冷笑，抬起眼睛，卻看見大殿外走進來一個高大的影。

　這一幕怎麼這麼悉？秦行烈為什麼總是要在這個時候高調出場？今天是選才考試錄取的讀書人赴宴，他一個賣馬的來干什麼？

　秦行烈后，易蘭素香亦步亦趨，笑容中風嫵，低聲跟秦行烈說著什麼。

　顧昭坐正了子，與圍在邊的幾個東昊書生討論著詩文，仿佛本就沒有看見秦行烈的出現。

　直到仲客巍出現，大殿里才安靜了下來。

　麻山雄跟在仲客巍后，目冷，對著顧昭出一個毒蛇一般的笑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