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昭倒是沒有想到,在凌波臺中還有一個北安標志的牙人店。如果真是北安人開的,這個老板肯定是有點能耐背景。
就在牙人店門口駐足看了幾眼的功夫,門就已經有人熱地迎了上來。
來人穿著北安服飾,大約三四十歲,看著顧昭的裝束,把腰彎了一個很大的弧度向顧昭行禮:“您好,請問您是想要買人還是租房?”
顧昭上下打量了他一眼,“這凌波臺中,可有適合我一個人居住的房子租住?”
牙人非常殷勤地請顧昭,“有的有的,貴人請喝茶挑選。”
牙人店不大,就是一個非常簡單的小院,分了前后。有兩個小孩正在前院玩耍,看見來人,立刻跑回了后院。
“小的賤名楊滿。貴人想要的住,小的這里有好幾個。”牙人拿出了一個本子,從中挑選了幾頁給顧昭看。
顧昭坐在椅子上,翻著他的記錄,隨口問道,“這都是你自己寫的嗎?”
楊滿站在一邊賠笑道,“是的,小的字跡丑陋,污了貴人的眼目,還請恕罪。”
這倒也不算是謙虛之詞,這些記錄上的字跡歪歪扭扭,常常還有錯字別字,顧昭時不時還要想一想才能明白到底是什麼意思。
不過在這個時代,能夠寫字的人已經是數了。
考慮到自己現在是一個高傲矜持的落魄貴族,顧昭并沒有出言夸贊,只是淡淡地點了點頭:“這幾個地方看起來都不錯,能不能勞煩楊君帶我過去,親眼看一看?”
楊滿答應了一聲,立刻跑出去到后院代了一聲,就拿著本子帶著顧昭出了門。
“貴人是今天剛到斗川關吧?”楊滿熱地跟顧昭搭訕,“這凌波臺全都是大昊貴人在這里居住,環境優雅,十分安全,最是適合貴人安居。”
顧昭看了幾個地方,選中了其中一個。
之所以選中這里,是因為這個小院的位置比較偏僻。
小院前門對著的小胡同本沒有第二家人,而后門打開就是玉帶河,出不容易被人發現。
楊滿解釋道,“貴人您看,這原本是斗川關主將王將軍姻親家的大院子,現在都已經歸了大昊貴人。”
“只是院子太大,當時不好出售,就把那個大院分開了。”顧昭的眼皮了,看來當時的東昊人沒有足夠的錢或者爭搶厲害,最后干脆就是切幾個部分賣給了不同的人。
“后來這片院子,”楊滿比劃了一個大圈,“房主也住不完,就又分割了很多院子,向外出租。”
“像您看中的這個小院,原本是花園中的舍,別看地方不大,但是其中設計巧,尤其是格外安靜,本不會被外人打擾。”
“特別適合貴人這種氣度。”
顧昭點了點頭,問了租金——一個月八百文,半年的話可以三百文。
這個價格在斗川關這種地方,確實算得上是公道了。
估計還是因為太過偏僻,每次出門都要繞一個大圈子的緣故。
“我先租半年的吧。”顧昭從袖子里取出來一堆散碎零錢,數了數,將將五兩。了房租之后,就只有五百文了。
楊滿飛快地寫好了契書,帶著顧昭去凌波臺的東昊府辦手續。
東昊小吏看見楊滿的時候,神十分倨傲,楊滿賠著笑塞了一把銅錢,他才正眼看了過來:“今天辦什麼?”
楊滿把手中的契書給他,“勞煩您老,這是租房的契書。”
小吏瞄了站在楊滿后巍然不的顧昭一眼,低頭看了一眼契書,突然像是屁上扎了刺一樣跳了起來。
“闔履?闔君!”
他一路小跑從桌子后面跑到了顧昭面前,躬行禮,“可是金狼貴族闔家的子弟?”
顧昭淡淡地點了點頭,將自己的戶籍過所掏出來給他。
小吏恭恭敬敬地雙手接過,看了一眼就立刻綻放出了熱的笑容,從頭到尾都賠著笑,給顧昭辦理了租房的手續。
顧昭走的時候,他還送到大門外,躬行禮,格外恭敬。
楊滿呆呆地看著這個平時鼻孔都要沖著天的小吏變這個樣子,一臉震驚卻不敢做聲。
回來的路上,他不停地看顧昭,直到顧昭拿了鑰匙進門,他才試探著問道,“闔公子,這院子有些時日沒有住人,難免有些浮塵,不如小的人來幫您清掃一下?”
顧昭隨意地抬了抬手,“那就勞煩楊君了。”
楊滿立刻顛顛地離開了。沒過多久,他就帶著一個婦人和一個十三四歲的拿著工趕了過來。
三個人十分利落地把整個院子打掃了一遍,就連角落都仔細地清掃得干干凈凈。
小姑娘還幫顧昭燒了熱水,泡了一碗茶。
顧昭坐在樹下的石凳上,看著三個人像是忙碌的小蜂一樣飛來飛去,若有所思。
等到三人忙完,顧昭拿出一把銅錢:“勞煩楊君了,這是你們的酬勞。”
楊滿連連搖手,“闔公子您客氣了,您照顧小的生意,小的理應將一個干凈的小院給您,這不能要錢。”
顧昭假作不悅,退讓之間抓住了楊滿的手腕。
【這東昊狗看起來份不低,跟他搞好關系,以后做事也好有個招牌擋著!】
顧昭角了。
【這東昊狗看起來瘦弱,怎麼力氣這麼大?娘的,要不是怕他發現我控鶴司的份,我才不會假裝爭不過他呢!】
顧昭松開了手,臉上出了標準的客氣笑容,“楊君太客氣了,既然如此,我也就不勉強楊君了。”
控鶴司的就是自己人,現在全上下就只有五百文,省一點也好。
楊滿愕然地看著顧昭,他還以為爭到最后,這個看起來很傲氣的家伙一定會給錢的呢,怎麼突然就改變主意了?
他飛快地換上了結的笑容,“我看闔公子你一個人住,也沒有個人洗做飯,要不然讓我家大丫頭來幫你?”
這一次本不用聽他的心聲,顧昭也能想到他這麼做的目的——在他邊放一個眼睛,就能隨時知道他的靜了。
顧昭想了想,“也好。就是不知道酬勞怎麼算?”
“嗐,就是些簡單的活計,闔公子你隨便給些就行了。大丫頭在家也是閑著,能跟著公子見見世面,也是的運氣。”楊滿的笑容十分諂。
顧昭想了想,“這樣吧,一個月我給兩百文。若是做得好了,以后再加。”
楊滿高興地說,“多謝公子,多謝公子。”
楊家大丫頭也出了笑容,顯然對顧昭這個扮相做派印象很好。
顧昭的笑容很淡,“楊君也看到了,我上財所剩無多,接下來就是要找個事做,只是不知道楊君那里有沒有合適的推薦?”
楊滿想了想,“我看公子你氣質不凡,談吐出眾,應該是讀了不書吧?”
顧昭矜持地點頭,“四書五經都讀過,書法也有些許功底。”
楊滿雙手一拍,“正好!這凌波臺中正有一家在為家中幾個尋找啟蒙教師,不知道公子你有沒有興趣?”
他低了聲音補充道,“這家主人姓云從,聽聞也是大昊國里有名的貴族,公子若是能與之好,在斗川關中也是前途無量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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