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重的粘簾一掀開,屋外還是冰天雪地的,進去后立即就暖和了起來。
觀景亭建立在千島湖之上,一年到頭都是四面環水。直到像這種隆冬的天,冷到極致才會結厚厚的冰。
每年這個時候宮中的貴主兒們都會來千島湖這兒看冰嬉,還有妃子們跳這個,重新榮獲恩寵。
故而一到冬日,千島湖便尤為的熱鬧。
亭中左右用厚粘簾圍了起來,包裹的不不風。四角立著的仙鶴銅爐中點著炭火,渾暖融融的。
李良媛眼尖,頭一個便看見了南殊,招手讓過去。
“殊良媛來了。”
南殊手里捧著手爐,笑著走上前:“李姐姐。”
這段時日可都在傳殊良媛失了寵,殿下也罕見的沒去那兒。瓊玉樓中大門閉著,還當殊良媛定然面容憔悴。
卻沒想到看見的第一眼亭中的人都楞住了。?
南殊今日是特意打扮過的,容貌段本就生的極致。纖細弱,姿態拔。
今日特意穿著一襲艷紅的織金鏤空,擺下繡著的秋海棠奪目而璀璨。
是這料子就足夠金貴兒了,那烏黑的長發之上,卻戴著一頂紅寶石做的玉冠。
遠遠看去只覺地華貴異常,不是凡品,近看不人發出氣聲。
最中央的那顆紅寶石足足有鴿子蛋大,金纏繞,玉雕點綴,玉冠之下一只祥瑞仙鶴里銜著顆拇指大小的紅寶石。
紅石為水滴形,正墜額間,隨著作微微輕晃。明珠晃之間,襯的那張臉越發的令人挪不開眼。
亭中之人久久未曾發出聲響,連著下面冰嬉何時結束了都不知曉。
殊良媛平日里極做這樣濃艷的打扮,總是以素雅為主。這番一打扮起來,當真兒是讓人眼睛都挪不開。
“殊良媛這玉冠……”一向都事不關己的賢貴嬪罕見的開了口。
坐在榮側妃側,目往南殊的頭上看了眼,又看向最高坐著的珍貴嬪。
眼中的神人琢磨不。
但眾人都清楚眼中的含義,宮中艷麗的子不,珍貴嬪就是首當其沖。向來喜歡明艷的珍寶,紅寶石則是最。
且得寵之后就跋扈的厲害,自個兒戴了便不準旁人再戴。生的好,再加上紅寶石的確是不是一般人戴上就好看的。
為了不輸的太難看,旁人也都是避讓著。
可如今殊良媛這番明晃晃是照著珍貴嬪往日里妝容打扮著,連著那紅寶石玉與海棠花都是卻是半點兒都不輸給珍貴嬪。
甚至于還明顯超越了。
于是,這一刻眾人心中都升起一奇異來,原來珍貴嬪也沒多厲害。
家世不高,容貌也并非第一。
之前不過是仗著殿下的寵,如今殿下明顯的不怎麼去那兒了,又有了肚子。
不得不說這珍貴嬪的運氣還當真兒是好的令人嫉妒。
四周那微妙的神珍貴嬪如何沒看見?咬著牙,眼神狠狠地盯在南殊的頭頂上。
眼神狠狠的看著顆鴿子蛋大的紅寶石,眼里冒著兇。
這顆紅寶石早早就惦記了,殿下卻一直不肯給,后來也知曉殿下是賞給了。卻沒想到殊良媛有那麼大的膽子,敢拿到自己面前張揚!
“殊良媛今日這打扮,倒是有些眼。”珍貴嬪看著前方,這句話仿若是從齒中出來的一樣。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殊良媛今日的打扮分明是照著來的,是個人只要是有眼睛都看的清楚!
膽子也太大了,照著的穿著打扮還不算,居然還敢站在面前招搖。
對上珍貴嬪滿是怒火的雙眼,南殊依舊波瀾不驚。抬手了鬢角的步搖,手腕上帶著的羊脂白玉鐲微微晃:“都是殿下賞的,嬪妾倒是不清楚。”
渾戴的樣樣都不是凡品。往日不是沒聽說過殊良媛寵,但沒想到殿下連這個都賞給了。
“殊良媛上穿的這件料子……”珍貴嬪氣的快要站起來,人還未,榮側妃倒是開口了。
盯著擺上那晃的秋海棠,眼簾閃了閃:“倒像是今年新上供的云錦。”
云錦華貴,也素來艷麗,使用的蠶與料都是難得的,故而每年就得那麼幾匹。
往年自然都是珍貴嬪的,今年懷了孕便將這事給忘了。卻沒想到,殿下一腦都給。
珍貴嬪抬手放在肚子上,只覺得熊熊烈火在口中燃燒,竟忍不住轉頭干嘔了一聲。
奴才婆子們立即圍上去,珍貴嬪拳頭的死死的,面慘白。
要殺了殊良媛!
從來沒有人能奪了殿下的寵,還敢在面前耀武揚威的炫耀的。
懷孕這段時日,殊良媛已經占盡了風頭。若不是如此也不可能安穩的護住自己的肚子。
如今快要生了,殊良媛的使命也便沒了。
珍貴嬪掐爛的掌心緩緩的放開,既是如此,殊良媛只有死了,才能解了心中之恨!
想到這兒,珍貴嬪才算是舒緩許多。強忍著直起來,沖著角落的張承徽那兒看上一眼。
張承徽臉上生了滿臉的麻子,自次以后都不能見人,只好拿著簾子遮住臉。
對上珍貴嬪的目,眼神抖著,心中分明害怕卻還是不得不點了點頭。
“云錦又如何?”珍貴嬪剛還氣的干嘔,如今卻抬手抹著帕子,平緩的起。
“能穿的了一次,不代表能穿一輩子。”珍貴嬪倨傲的扶著嬤嬤的手起,往下走去。
底下,侍衛們的冰嬉已經表演結束。
珍貴嬪立即給了賞。千島湖的岸邊種滿了紅梅,如今大雪一落,紅梅映著白雪極為好看。
外面比不得亭中,冷的人手腳發涼。南殊捧著手爐跟上去,心中難免不了的抱怨。
不懂,這麼冷的天珍貴嬪偏要出來做什麼?冰天雪地的冷的要命,何況雪天地,還著個大肚子若是磕了了豈非是要命的事。
這都九個月了,都即將要生了。
南殊素來怕冷,到了冬日里人就跟著疲倦。又惦記著珍貴嬪的肚子,特意離離的遠遠兒的。
可珍貴嬪不到,張承徽卻是時不時的湊在側:“殊良媛。”
面上蒙著帕子,張承徽只出一雙眼睛出來,死死的看著殊良媛的臉,面上卻是克制不住的妒忌。
這張臉生的就是讓人挪不開,只是可惜了,今日這張臉還不知保不保的住?
張承徽掐手心,想到紗簾下面自己一臉的麻子,心中就對這張臉恨之骨。
這一切都是殊良媛應該的,若不是自己又如會變的今日這樣?
張承徽那黏膩的目落在上,毫都不掩飾。
南殊皺著眉心想要躲開,可無論躲去哪里,張承徽都始終都跟著。
心中煩得要命,目看著眾人簇擁著的珍貴嬪一眼,再看了眼側的張承徽:“張妹妹可是有什麼事?”
南殊今年才剛十六,芽似的年紀,的如花一般。
張承徽宮都多年了,可是宮里的老人了,面上都眼可見的憔悴,如今卻被南殊妹妹。
“噗嗤”一聲,側的李良媛瞬間就跟著笑了。看著南殊那面無表的臉,再看著快要鉆到地中去的張承徽。
殊良媛可當真兒是有意思。
張承徽被這聲妹妹的,只覺得臉頰無端被人扇了一掌,自己聽了臉上都有些掛不住。
面上訕訕的,干笑了兩聲這才問道:“殊良媛上散的什麼香,好香啊。”
張承徽說著忽然將臉湊了上來,南殊只覺得一陣異香沖鼻尖。
腳步往后挪了一步,面上帶著怒容:“張承徽!”
與張承徽本就不親近,表面的功夫做做便是,上來就有些惡心了。
南殊眼中的嫌棄不加以掩飾,張承徽立即低下頭,掩蓋住眼中的怒火拳頭卻是掐的地。
這才不甘心的走開。
南殊捂住跳的心口,掩蓋住那心慌,目盯著張承徽走遠的影,卻是覺得有哪里不對勁。
只覺素來準,又想起剛剛張承徽靠近時那一閃而過的異香……
還未等想明白,忽然一陣尖聲傳來。
“啊啊啊啊——”
隨著那一聲刺耳的尖外,映眼前的便是幾只兇猛的鬣狗。
形強壯,作矯健,幾只獵狗眼中泛著紅的,如飛一般的沖著人群中沖上來。
尖聲四起,南殊盯著那幾只鬣狗,僵的沒了作。
僵直的站在原地,清清楚楚的到,這些鬣狗是沖著自己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