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門,佟雪綠直接去了李寡婦家附近。
寡婦門前是非多,要打聽一個寡婦的是非比打聽一般人要容易。
佟雪綠在附近繞了一圈,然后選中了一個在門口納鞋墊的婦人,婦人三十來歲的年紀,薄高顴骨,一看就是說是非的人。
走過去,出忐忑的表:“大姐,請問你們這里有沒有一個李娟娟的人?”
婦人淡淡的眉一挑,上下打量:“你找李娟娟,你是什麼人?”
佟雪綠扭著自己的角,把瓣咬得發白:“大姐,你是不是認識李娟娟,我就是想看看長什麼樣,我就不信難道還能長得跟天仙那麼好看不?為什麼我男人……”
說到這突然捂住,好像不小心說一般,眼睛飄忽著不敢跟那婦人對視。
婦人聽到的話,眼睛一亮,手里的鞋墊都不納了:“妹子你快坐下來,我的確認識李娟娟那個婆娘,你跟是不是有什麼矛盾?”
佟雪綠躊躇了一下,在婦人旁邊的矮凳子坐了下來:“我跟沒什麼矛盾,我過來就是想看看長什麼樣子的,是不是長得比我還好看。”
說這話時,臉上出不服氣的表。
婦人目在臉上掃過,嘖了一聲:“差遠了,就那個鞋拔子臉哪能跟妹子你比,不過那婆娘前有八倆,男人就那副子!”
佟雪綠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眉頭蹙結:“我只有四兩,肯定敵不過八兩,怪不得我男人他會……”
婦人眼睛亮得跟星星一般:“你男人他怎麼了?他該不會是跟李娟娟一吧?”
佟雪綠白著臉連連擺手:“沒有,沒有,大姐你別說,這種話傳出去我男人肯定要被他們單位辭退的。”
婦人撇:“你不說我也猜得到,你男人肯定跟李娟娟搞上了,你心里不甘心,所以過來想看看那婆娘長什麼樣子,但又怕撕破臉害了你家男人對吧?”
佟雪綠咬著沒吭聲,但臉上的表已經說明了一切。
婦人以為自己猜對了,一臉得意:“妹子我跟你啊,其實你不是第一個找過來的人,在你之前也有不人來找過。”
佟雪綠捂著,一臉震驚,又帶著三分迷道:“那麼不懂得廉恥,為什麼大家不去舉報?這兩年風氣越來越差了,就算我去舉報,也未必能拿怎麼樣,可在過去,一個舉報一個準。”
婦人拿鞋墊在頭上撓了撓:“還能為什麼?不就跟你一樣擔心會影響到自家的男人?要不是這樣,那婆娘也不能安穩活到現在,早被抓出去批|斗了!”
佟雪綠聞言幽幽嘆了一口氣,臉皺了苦瓜:“老天爺真是瞎了眼,這樣的人居然拿一點辦法都沒有,我一個弱子又能怎麼辦?我要是真把事鬧大了,說不定他會跟我離婚嗚嗚嗚……”
說完捂著臉哭了起來,肩膀不停地抖,像個弱質芊芊的小白花,讓人忍不住產生同。
婦人一來看可憐,二來跟李娟娟有嫌隙,三來看戲不嫌事大。
朝四周圍看了一眼,突然低聲音道:“妹子,你想不想對付那個婆娘?”
佟雪綠聞言抬起頭來,眼眶哭得通紅,淚珠凝結在眼睫上,顯得楚楚可憐:“大姐,你有辦法嗎?”
婦人目往白皙的臉上看了一眼,半是羨慕半是嫉妒道:“妹子你長得這麼漂亮,你男人還要出去搞,男人果然沒有一個好東西,不過最下賤的還是李娟娟那個婆娘,到勾引男人,忒不要臉!”
佟雪綠看跑偏了,連忙把拉回來:“大姐,你剛才問我想不想對付李娟娟,你是不是知道了什麼事?”
說完從軍挎包里掏出一把大白兔糖塞過去。
婦人作勢推了推:“這哪里好意思啊?不要不要,你趕拿回去。”
佟雪綠把大白兔糖放到大上:“大姐不要客氣,回頭給孩子們吃。”
這兩年來人民的生活水平有所提高,但大部分人還是舍不得買大白兔糖,婦人本來就不是真心想推辭的,看佟雪綠這麼塞過來,也就收下了。
拿人手短,吃人。
婦人收了大白兔糖,于是把知道的事如倒豆子一般倒出來。
“李娟娟那婆娘的丈夫是七年前病逝的,那會兒才剛嫁過來不到半年,因為是嫁過來沖喜的,丈夫子不行,兩人沒留下孩子,等丈夫一死,家里就只剩下和公公。”
說到李娟娟公公時,婦人臉上出意味深長的表:“李娟娟那會兒還年輕,皮水的,走路那腰肢一扭一扭就跟水蛇般,前的脯沉甸甸的,男人看到眼睛都轉不了,公公也是這樣。”
佟雪綠心里涌起一惡心,但表面做出震驚的樣子:“你該不會搞錯了吧?”
婦人嗤笑了一聲:“公公那會兒還不到五十歲,子強壯,媳婦早年沒了,旱了那麼多年,兒子沒了,就留下一個妖般的兒媳婦,你覺得他能忍得住?”
佟雪綠眉頭蹙著:“他該不會……”
婦人點點頭:“就是你想的那樣,李娟娟被公公拖到床上給辦了!”
佟雪綠惡心得想吐,同時心里嘆了起來,如果這就是婦人所謂的把柄,那無論如何也不會用。
在這個事上李娟娟就是個害者,若是拿這個來威脅李娟娟,那跟畜生有什麼區別?
就在準備打退堂鼓的時候,就聽婦人聲音得更低了,鬼鬼祟祟的樣子:“你知道后來發生了什麼事?”
佟雪綠搖搖頭。
“不到半個月,李娟娟的公公就沒了,是暴病亡。”婦人眼睛半瞇著,“李娟娟的公公去世之前子那麼好,平時連冒發燒都沒有,怎麼可能突然就暴病亡呢?”
佟雪綠捂著,眼睛驚恐地瞪大:“大、大姐,你這是什麼意思?”
婦人:“還能是什麼意思?我懷疑李娟娟把公公給弄死了,不過我沒有證據,妹子你如果想弄死李娟娟那婆娘,你可以從這個事去弄。”
佟雪綠做出被嚇到的樣子,把頭搖撥浪鼓:“大姐,這種沒有證據的話不能說,否則很容易被人倒打一耙的,我還是走了,謝謝大姐。”
說完好像被嚇得六神無主般,踉蹌著跑了。
婦人翻了個白眼,小聲哼了一聲:“沒用的腳蝦,怪不得長得這麼好看還是輸給李娟娟。”
說完拿出口袋的大白兔糖,咧開笑了起來,一副占了大便宜的樣子。
**
佟雪綠走出好遠才停下來。
這一趟過來是來找李娟娟的把柄,溫如歸和這個人做了易,擔心回頭這個人會拿這個來威脅溫如歸。
更擔心萬一和史修能一條戰線,反過來對付溫如歸的話,那問題就很棘手了。
一個力學所所長用錢收買寡婦去勾引自己的繼父,這樣的事一旦傳出去,不管當年程秀云做了什麼,有多錯,大家只會覺得溫如歸道德敗壞,是個不孝子,那樣一來,他的人生就要因此毀了。
因此想先下手為強,找出李娟娟的把柄,反過來控制。
本來做好這一趟過來不會有太大的收獲,沒想到收獲超乎的意料之外。
走到公車站,上了一輛去公安局的公車。
公車上坐滿了人,沒有找到位置,只能站著。
輕輕捶了捶有些發酸的腰,心里再次發誓,等回頭賺了錢,一定要買一輛汽車。
來到城南公安局,直接進去找樸建義。
樸建義這會兒正在理文件,看到過來,不由好奇道:“真是稀客啊,你怎麼過來了?”
佟雪綠朝桌面看去:“你現在忙嗎?”
樸建義把文件合上:“不算特別忙,你找我有事?”
佟雪綠點點頭:“我想知道一個案件,不知道你這邊能不能幫忙調到檔案?”
“案件?你想做什麼?”
“城北錘口巷子那里住了一個李娟娟的人,公公在六年前過世了,我聽說公公死得有點蹊蹺,不知道公安局這邊有沒有記錄?”
樸建義看著,眉頭蹙了起來:“你先告訴我,你為什麼突然要打聽這麼一個人,還有你想做什麼?”
佟雪綠低頭看著無名指上的戒指,這戒指是溫如歸親自設計的,戒指的層有他們兩個人名字的首字母。
這年代的首飾很多技不到位,他為了讓人在戒指上刻印兩人名字的首字母,找了不手藝人。
他對自己的,早超乎的相像。
佟雪綠沒吭聲,辦公室里安靜得有些詭異。
樸建義眼珠子一轉,突然試探問道:“事該不會跟如歸有關吧?”
佟雪綠深吸一口氣,抬起頭來:“對,如歸他生病了。”
接下來把溫如歸生病,以及病后做的事告訴樸建義。
樸建義聽完后整個人怔怔的,一臉不可置信地看著:“你說如歸他是神經病?這怎麼可能?!”
他跟溫如歸認識了那麼多年,他一直很正常,就跟其他人沒什麼區別。
若是要說有什麼區別,那就是他小時候有一陣子不怎麼理會人,也不跟人說話,后來好了,長大后頂多就是記不住別人的臉,這跟神經病有什麼關系。
佟雪綠皺著眉頭糾正他:“神病不等于神經病,請你注意措詞。”
樸建義撓了撓頭:“我這不就是說如歸沒病嗎?你該不會是懷孕了,所以才胡思想吧?”
佟雪綠的白眼差點翻上天了:“你倒是懂得多的,不過謝謝你,我沒胡思想,如歸的況如今知道的就只有我一個人,你相信也好,不相信也罷,我希你別說給第三個人知道。”
樸建義看不像開玩笑的樣子,心里咯噔一下:“如歸他真的會跟空氣說話?那他能醫治好嗎?以后會不會惡化?”
佟雪綠:“他不是跟空氣說話,他是跟他幻想中的人說話,之前他的況已經穩定了不,因為程秀云的出現刺激到他,導致他況變得嚴重起來,如果不解決程秀云這個禍害,后果會很嚴重。”
“有多嚴重?”
“神崩潰,最終他真的變神經病,或者……自殺。”
“……”
樸建義手一抖,桌上的搪瓷缸子被撞倒了,水流出來,朝文件流過去。
他嚇得跳起來,趕把文件起來,又到找抹布桌子。
等事做完,他才神復雜看著佟雪綠:“雪綠,你說的這個事在我看來是十分匪夷所思的,但是,我相信你不會拿如歸來開玩笑,更不會做任何傷害如歸的事,所以,檔案的事我幫你。”
佟雪綠真誠道:“謝謝你,樸同志。”
樸建義擺擺手:“哪里這麼多客氣,不過后果真會那麼嚴重嗎?我的意思是,如歸的那麼堅韌,他不應該做出自殺的事來。”
佟雪綠想到上輩子的事,鼻子發酸:“當一個人神崩潰了,哪里還有理智可言?”
對于溫如歸來說,如果有一天他發現自己一直跟虛幻的人往,這種認知就足夠讓他崩潰。
再加上想起小時候被待,還有程秀云小產的事,一件件的事,會把他絕境。
想到上輩子的溫如歸是那樣的無助,心里就難得想哭。
樸建義認識佟雪綠那麼久,還是第一次看到出這麼脆弱的樣子,嚇得一個激靈:“佟同志你可別哭,我都說相信你了,你要是在我這里哭了,回頭要是被如歸知道了,他肯定不會放過我!”
佟雪綠轉過頭去,掉眼角的淚花:“我才沒哭,我要回去了,案件的事就麻煩你了。”
樸建義站起來道:“要不要我開車送你回去?”
佟雪綠立即點頭:“要,有便宜不占王八蛋。”
樸建義:“……”
他不過只是隨口客氣一下,沒想到還真不客氣。
不過誰現在是孕婦,最主要是,溫如歸是他未來岳父的寶貝學生,要是溫如歸知道自己不送回去,回頭在他未來岳父那里說他壞話,他想哭都找不到地方哭。
樸建義去跟局里借了轎車,然后送佟雪綠回去。
回到家里,佟雪綠沒閑著,拿起電話打給蘇樾深。
“蘇同志,我需要你幫忙弄死兩個人。”
蘇樾深:……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有點事,只有一更,明天萬更補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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