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這話的時候他的表格外猙獰，眉頭深皺，眼神凝練兩道細線，張的很小，每一個字都是從牙里鉆出來的。我的后背突然覺冷颼颼的。此時和眼前的這個男人相比簡直就像一只小綿羊面對一只惡狼！連話都說不出來。

不過他很快就緩和了下來，又喝了一杯酒。我也拿起酒杯喝了一口，穩定一下自己的心。“這個好像不太容易。”

我說的是事實，小瑞還好，文建可不是我這種人能對付的，我何嘗不想對付他！但顯然公仆先生的目標可不是小瑞。

他長長出了口氣，“沒關系，你盡力就好，能做到什麼程度就做到什麼程度。我何嘗不是在盡力呢！也算是給自己一個心理安吧。”

這句話也說到了我的心里，我點點頭，“那你能給我什麼支持？”既然是請我幫忙，就要付出點代價吧，我倒不需要報酬，但一些支持還是要有的。

他點點頭，“支持當然有，但我現在能做的只有錢！”他很隨意地掏出一張卡按在桌子上，推給我。“碼是我打給你的那個電話號碼，一百萬港幣，不夠的話再找我。當然了，以后我不會再面，我的代理人會經常來香港，有事你直接找他吧。”

手指在那張卡上心里有點蒙，一百萬！這麼簡單？看樣子后面還有，這也太任了。公仆就是不一樣！

“有問題嗎？”

“我......現在可沒有毫把握，更沒有計劃！”

“只要你盡力了，至于錢嘛，你不要擔心。”

“那就沒問題了。”我麻利的把卡裝進袋。他的話很明顯，這張卡現在已經屬于我的了，和他沒有毫關系。只有一種解釋，這點錢對于他來說簡直九牛一。其實那時的我本不理解，錢對于這種人的概念是什麼。說白了反正不是自己的，要麼是國家的，要麼就是別人送的。沒有一分像我這樣辛辛苦苦掙來的，怎麼會心疼？

我又一次看表，時間確實不多了，但他卻突然說：“我還有問題。”

“什麼？”我以為會是什麼要求，人家是出錢的金主，提點要求也是正常的。

“有發票嗎？”

我一愣，差點又摔倒，難道傳說是真的！這些公仆們都喜歡找人要發票！“這個，這個數目不好開啊！”一百萬！對于我來說不是小數了，而且還要多開出一些給他的分紅！而他卻笑了。

“說笑的，是想放松一下，我還不至于這麼無聊。不過你最好省著點花，我知道這點錢不富裕，但我從銀行里轉出來的不能太多，你要是要現金嘛，倒是會容易點。”他站起，“就這樣吧，你該走了，我也該走了，認識你很高興！”

他出了手，用力的和我握了握，我注意到他的眼角有些紅潤。他抬起頭看著天花板，似乎要把即將淌下來的淚水倒空回去，“人為什麼總是這樣呢，失去了才知道珍貴！”他放開了我的手，準備離開。

我似乎被他了，說了句：“我會盡力的！”這其實也是自言自語。

他忽然停住，很真誠地看著我，“謝謝！”頓了頓又說道：“保重吧，如果在香港遇到了安全問題，就回地，我的代理人會告訴你去哪最安全。”說完他拉開門走了出去。

那位有些木訥的代理人走進來，也沒說話，只是給了我一張他的名片。是一家商貿公司的經理，季華。我又坐下喝了杯酒，和公仆他們錯開離開的時間，也想整理一下思路。今天太突然了，到現在頭還暈乎乎的。唯一覺真實的就是口袋里的那張卡，一百萬，沉甸甸的。現在它完全屬于我！為百萬富翁竟然這麼簡單！

當然錢沒有白拿的，只是一瞬間我的心里就有了沉重，接下的這個任務對自己來說幾乎是不可能完的！文建在娛樂圈混跡這麼多年，深固，“天使”事件就能明顯覺到他的實力，死了個人對他幾乎沒影響！

現在開始后悔了，剛才怎麼沒拒絕他！我是個藝人而已，而且在香港這麼復雜的環境里也只是呆了一年多時間。完全沒必要趟這灘渾水！越想越懊惱，剛才怎麼不拒絕呢！想來想去忽然明白了，自己是被對方玩了！

從一走進房間我就在對方的掌握之中，他點明了我和天使的關系，讓我產生了愧。然后通過幾個小小的煽，功激活了我對天使的負罪。這時才把這張卡塞給了我，這張卡就是一張合同，塞給我之后立即離開，都沒給我機會冷靜思考一下。

想到這我的額頭出了一層冷汗，這就是智商的差距啊！其實我不用這麼失落，像公仆這類人在國復雜的場里能爬到高位，都是經歷了多爾虞我詐的爭斗，玩兒人是長項！當然不是我這種平頭小百姓能比的！

不過再仔細想想心里又放松了很多，主權還在我，錢可以退回去，事也可以不做。他又能把我怎麼樣呢？只要不騙他也說不出什麼。這件事以后再考慮吧，還是工作要。我起離開了單間，張集他們已經等的有些焦急，“你再不出來我就要進去看看了。”

“怎麼了？”

“人家走了，你沒出來，我還以為你被對方給咔嚓了！”

我打了個哈哈，“就那兩個人！手我可不怕！”潛臺詞他們自然聽不出來，玩智商就不是人家對手了。

上了車我忽然想到司機的問題，就問小三，“我現在缺個司機，本來想找金的，但金現在活不見人！你要沒事就來幫我幾天，有工錢的哦。”

這幾個都是游手好閑慣了的，有錢賺又不累當然愿意。我拿了幾百塊給他，讓他帶那兩個小弟去吃吃飯，又吩咐他把車開回去，然后我們三個直奔機場。我們的目標是橫店！我們將在那里和郎青的劇組匯合。

橫店是個很有意思的地方，它被稱為“東方好萊塢”，而這個稱號還不是國yy式的自封，而是一家國雜志提出的！它的運作模式相當的簡單，先是大面積興建仿古建筑，然后免費提供給劇組取景拍戲，在吸引了劇組的同時也吸引了大量的游客，帶了旅游業的發展！還功混了個5a景區的名頭！這個可是國旅游區的最高等級。

關于橫店最有名的段子該是這里是世界上殺死日本鬼子最多的地方了，這也能側面說明橫店影視拍攝業的繁榮。據說那里每天都有劇組，同時也帶了很多相關的產業，比如道出租，再比如臨時演員！這里是國聚集龍套演員最多的地方，有很多年輕人懷揣著夢想來到這里。不過在國的時候我一直扎在北京，從來沒來過這里。

郎青這類財大氣的主選中這里自然不是因為免費的場地，而是這里提供的場地設施確實很優秀。近些年國的經濟帶了旅游業的發展，各地都在搞古建筑的維護維修。能取景的地方是越來越多了，但很多地方都止劇組住。這也是橫店興旺的一個重要原因。

上了飛機我給張集簡單講了講橫店的資料，就準備休息，但公仆的事卻始終在腦海里縈繞著。做不做，怎麼做，真是一點頭緒沒有。張集是個坐不住的人，在座位上也扭來扭去的，如坐針氈。我忽然想起這家伙一直是做黑道的，他老爸不在這幾年他一定也經歷了不打殺！這種事應該比我有經驗。

我低了聲音問：“你說如果我想報復一下一個仇人最好的方式是什麼？”

本來無打采的他聽到這個立即神了起來，“那要看你和對方有多大的仇恨了。”他的目似乎都開了花，像一個看到的流-氓，掰著手指說，“我這里有幾個套餐任你選用。揍一頓；一刀；一卸；兩卸；殘，最后就是咔嚓了！”他的手做了個切割的作。

“解釋一下。”這些職業用語我只有第一個和最后一個明白。

“很簡單的，這都聽不懂。第一個就是打一頓啦，一刀呢就是砍一刀，也可以一槍，就是”他做了個手-槍的姿勢。“至于砍在哪就要看況了，一般就是上胳膊上，不致殘。一卸，卸掉胳膊。兩卸是一條胳膊一條。殘呢就是砍斷手筋腳筋，人就廢了的。最后不用解釋了吧。怎麼樣，你選哪個？”

我看著嬉皮笑臉的張集，心理猛然一陣發冷，黑道的規則真不是我能理解的，聽著就著一冷漠。“這些你都干過？”

他沒有正面回答，“我們做社團的爭得是什麼呢？恩怨和利益。”

我越來越覺得自己小看了這小子，他說的多有道理，何止是社團，生活中何嘗不是如此，所有的沖突歸結底只有恩怨和利益。

張集依然看著我，又說道：“既然有了恩怨就要解決掉，更不要說利益沖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