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剩下兩個人的房間陷死寂。
于風清靜默了許久, 才發出聲音:“我的好運是搶奪別人,那你呢?”
顧之桑語氣平靜:“如果你問的是我何為大變, 突然有了玄學能力, 原因是我并非這的本人。”
這沒什麼好遮掩的。
玄學界和總部的人應該都這麼懷疑,肯定還會有人覺得是奪舍,只是沒人敢跑到面前質疑, 都裝作不知道。
“這些能力是我一直擁有的, 并非通過掠奪獲取。”
于風清猛然抬頭盯著,半晌咬牙道:
“所以你現在才是懲惡揚善的主角,要滅了我這個危害社會的反派。”
顧之桑否定了這一說法,微微聳肩:
“很顯然,你還算不上反派,充其量只是一個連真相都不知道、被助紂為的可憐炮灰。”
“你!”
于風清惱怒的話語, 都被驟然附靠近的目堵在嚨里。
顧之桑湊近了打量, 能于風清抖的瞳仁中看到一抹凝結的黑,像一對死寂的小小的黑, 充斥著腐爛、霉朽、暗的氣息。
這是‘黑霧’曾經存在侵過的痕跡。
并且一定是本。
只可惜現在已經離開了,只剩下些許殘留。
顧之桑說:“我猜,你有過一個系統, 告訴你, 你是世界的主角, 生來就要在聚燈下閃耀。
但它現在消失了。”
于風清滿面驚愕。
盡管沒承認,但臉上卻寫著‘你怎麼知道?’
“管奇宏你應該聽說過吧。”顧之桑說:“他被抓的原因,也是掠奪吸收的氣運, 而且是明知故犯。”
“被雙手銬住坐在審訊室時, 他里也囂著自己是世界的主角, 說是有天降系統告訴他可以從和網友的上獲得源源不斷的好運, 走上人生巔峰。”
“可世界上哪來那麼多主角。”
這話說的意有所指,于風清沒聽明白,但一直死機似得靜默在腦海中的系統瘋狂心虛。
到識海中的細微波,顧之桑面無表。
于風清當然聽說過管奇宏,之前直播被抓、現場變臉的新聞沸沸揚揚,也關注了一些。
但萬萬沒想到,那樣一個低劣的人,竟然也有系統。
并且系統說的每一句話,都和聽到的基本重合。
這豈不是意味著,和那管奇宏沒區別?!
第二個系統的存在存在,才是徹底打破了于風清最后一幻想。
緒再次陷低谷,過了許久終于愿意開口,把一年多前系統開始出現、到現在發生的一切事,斷斷續續講了出來。
通過的敘述,顧之桑赫然發現,其實于風清所在的‘小說’,和自己——準確得說是這原來的主人‘顧之桑’所在的‘小說’世界,是同一個。
劇完全重合。
對方是人生贏家。
‘顧之桑’是凄慘配對照組。
如果‘顧之桑’沒有消失,的人生會像‘于風清’夢里那樣,變一個可悲的萬人嫌,最后在絕中去世。
晏承會早早地因為煞失控,被玄門斬殺。
晏許歸會被迫繼承集團,經歷了一系列打擊和危難后放棄賽車手夢想,經營家族企業。
至于于風清,依然擁有順風順水的好運,永遠不會意識到自己的運氣都是從何而來,并憑借著這些好運事業雙收。
是自己的到來,生生改寫之后的一切。
這兩個世界都是真實的。
前者屬于‘顧之桑’,是自己沒有進這的況下,會經歷的人生。
后者屬于自己。
大致弄清了所有因果的顧之桑,只覺得眼前最后一道霧蒙蒙的紗也在緩緩揭開,所有的信息和線索都串聯在一起,前所未有地清明。
看向于風清說道:“待會兒應該還會有總部的人再來兩趟,你現在屬于危險人,一切結束前應該都得在總部待著了。”
至于那些中聽的話——比如‘只要好好表現一定沒事的’、‘其實總部可以理解你’之類的話,顧之桑并沒有說。
無論是否出于本意,于風清造的慘劇和上百萬市民被掠奪氣運的后果,是無法抹除的,也必須為此承擔責任。
事能有轉機還好,若況嚴重毫無轉機、那些氣運真的拿不回來了,面臨的可能是終牢獄之災。
離開審訊室前,于風清忽得出聲住:“顧之桑!”
回過頭去。
“他們的氣運,我能還給他們嗎?”于風清死死握著拳,說道:“我不要了。”
顧之桑沒說話,因為知道流失的氣運生機大部分都被‘黑霧’吞噬了,并不是于風清現在想還,就還得起的。
門外,鄭如玉靠墻寫著文件。
看到出來,“聊完了?”
“剛剛的談話我們也聽了,怎麼說呢,良心還沒完全泯滅,但是太晚了。”
鄭如玉的語氣有些低落。
現在也意識到了,不是他們太遲鈍,而且那‘黑霧’大費周章,凡是和總部有一丁點關系的人,在今天之前都不會看到、收到那條博文的推送。
問了一圈,都是如此。
現在‘黑霧’目的達,放松了對此的遮蓋,才讓他們邊的人看到了丁點消息。
錦鯉奪運這件事傳回總部后,只給核心人員了。
百萬人的生機意味著什麼,所有人都很清楚。
在這種剛剛有些起、有了一丁點希的時候,況再度雪上加霜,完全抹除了前一段時候所有的努力,甚至更糟糕。
這直接讓部分員的心態崩掉了。
顧之桑看了一眼,只說了一句:
“還不算晚。”
沒有到最終時刻,就還有翻盤的機會。
沒過多安鄭如玉,囑咐道:
“和我想得一樣,于風清也是‘黑霧’奪舍侵蝕的對象之一,并且被侵蝕功了。”
“盡管‘黑霧’已提前遁走,但的中還殘存了非常深刻的烙印,這是個機會,不要把留在部門里,而是要把帶出去。”
“什麼意思?”
鄭如玉不解。
顧之桑解釋道:“如果我猜得沒錯,于風清的對‘黑霧’會有特殊應,讓在各地轉一轉應該會有意想不到的驚喜。”
比如那些藏得太深,存在于重要風水眼之下的分,憑他們漫無目的地尋找耗時耗力,現在也本找不到了。
可于風清的被‘黑霧’侵蝕過,且時間很長,反而是最適合的‘探測儀’。
鄭如玉眼睛都亮了:“可行嗎?會愿意幫我們做事嗎?”
顧之桑扯了下角:“目前看來應該會愿意,看總部和怎麼談了,曉之以理之以也不行的話,只能采取強手段。”
“行,這邊給我了。”鄭如玉說。
“對了。”又想起關鍵點,顧之桑說:“讓長秦道長和奚魁道友親自看押,他們道行深,移速度快可以短路程中浪費的時間,也能防止‘黑霧’中途作祟、把人劫走。”
“關鍵的一點,不要讓虛空和干清門的人接于風清。”
顧之桑目幽冷:“我信不過他們。”
……
回到了總部為自己準備的公寓,顧之桑卸下肩包、去外。
著腳踩在的地毯上,墨黑的襯得出的手腕凝白如玉;
陷沙發后,雙眸微閡,對著空的客廳開口:
“等你主坦白等了很長時間,到這會兒了,還是沒什麼想說的麼?”
沉寂許久,顧之桑覺自己的神經像被無形的小手輕輕拉了一下,討好似的。
不疼,還有些麻麻。
盡管對方沒開口,至沒再裝死,表明了服和心虛的態度。
顧之桑睜開雙眸,語氣冰冷:“別來這一套。”
“虧我真以為你是個什麼都不知道、什麼也干不好的小廢,原來是在扮豬吃虎,把我瞞得死死的。”
“系統真是好本事。”
真了惱意的顧之桑,緒波難得這麼明顯,甚至有些怪氣,把系統刺得又虛又怕,忍不住‘嚶嚶’開口:
“桑桑你別這麼說,我之前真的什麼都不知道!”
“那現在就是都知道了?”
系統的聲音戛然而止,又悄地裝死。
顧之桑冷笑一聲:“你不說我也猜得到,這是一盤大棋,一場博弈。但下棋的人從頭到尾都不是我,我不過是棋盤上代表了白方的國王棋子——
有且只有我這一枚,孤棋。”
“而‘黑霧’是另一邊的掌棋人,它的手底下有無窮盡的大小棋,可以針對我長遠埋線,也可以隨意取用后便廢棄。”
“你說這白方的掌棋人,是不是太瞧得起我了?”
系統騎虎難下,哭無淚,只能支支吾吾道:
“我、我也不知道,我聽不懂這些東西……”
“是不知道,還是不能說?”
顧之桑的詰問隨其后,凌厲且冷漠的語氣把張兮兮的系統得心驚跳,迷迷糊糊就口而出:
“我不能說!”
顧之桑:……
這蠢東西。
沉默半晌,顧之桑長嘆一口氣,屋中低沉的氣緩緩淡去。
算了,看出來這系統是真的腦袋不靈,也騙不了那麼久。
之前它因為和劇軌、完全不知道自己該干什麼時的沮喪應該是真的。
而后面忽然從話癆變得沉默,又突然沉睡,應該就是知道了些什麼,卻又不可以告訴自己;
怕自己藏不住事,就干脆死機下線了。
系統雖不知為何,但它能覺到顧之桑緒的細微變化,嗚嗚咽咽道:
“桑桑我錯了,你原諒我吧,我只是個弱小無助的打工系統QAQ”
顧之桑木著臉:“別以為這件事這麼容易就過去了,解決完這些破事再收拾你。”
系統:!!
“我們還有以后嗎?!我聽到了!”
*
顧之桑利用于風清的提議,很快得到了總部的同意。
盡管有一部分人比較仇視這個讓況雪上加霜的人,認為啟用一個被‘黑霧’控過的傀儡,不定太大,怕故意搞破壞;
但白司令和長秦道人都認為可行。
事實證明,這個決策應該沒錯。
于風清的確對‘黑霧’的力量有著特殊應。
當承載著的車子經過一片平平無奇的土地時,忽然心臟一,停了車子。
而后長秦道人果然就在這片土地之下,挖到了一千面神的分。
有了這個應黑霧的人行‘探測’,停滯不前的搜尋進度飛速加快。
另一邊,國家防控部門的監管區也24小時不停,檢測氣、關注各地紅點變化,已了目前最重要的防控項目。
原本只有6臺監測設備負責這個項目,如今增加到了近三十臺。
那些分塊的地域再一次細化區分、放大,各地的紅點變化、增多趨勢更加明顯。
而關注這些變化,并隨時準備出警救人,幾乎了所有警員和玄師生活中所有的事。
他們現在人手一臺小設備,同樣是由晏氏出品,隨攜帶。
可以在屏幕上看到附近十公里的紅點分布,以及變化,一旦有人報警、有案件要理,就會發出‘滴滴’提醒聲。
又因很多案子要對家人保,所以不警員的家屬也不知道,為什麼人、父母每日天不亮就離家,天黑了才能回來。
回到家后也不得放松,把一臺亮著紅藍的小機子放在床頭,有時睡著覺都會被‘滴滴’聲驚醒,匆匆穿上服就出門。
盡管工資和福利翻了幾倍,但人忙得瘦了一圈,本不著家。
在這種高強度的監管和組織行下,盡管‘黑霧’的侵和蔓延從未停止,但也并未造大范圍崩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