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歆月是被冷醒的。
一個大冰塊突然抱住了自己,凍得瑟瑟發抖,下意識要推開。
可奈何冰塊得死死的,被凍醒才發現本不是什麼冰塊,而是渾微的霍沉淵。
睫上、發上漉漉的,是融化了的雪花。
一睜眼就跌深不見底的幽寂寒潭,他的眼神竟然比冬雪還要冷。
“你是故意的對嗎?”
他冷聲詢問。
“什麼?”
“你故意推了紀婉!”
簡歆月心頭一:“我沒有!”
“你有!”
他一把住的手腕:“你知道嗎?你差點打掉了紀婉肚子里的孩子!你好歹毒啊!”
這話自然是違心的。
如果,簡歆月那一推,讓這孩子沒了,他和戰野都能松快一口氣。
只可惜,事與愿違。
他一想到這,眼尾的猩紅更甚。
簡歆月心驚,不知道紀婉懷孕了。
事急從權,是把安全的機會讓給了紀婉啊。
那一瞬,腦海里只有一個念頭,那是霍沉淵在乎的人,紀婉要是出事,戰野和霍沉淵都會發瘋的吧?
于是推開了紀婉,都來不及想,自己要是被踩塌馬下,會是怎樣的結局。
“在你心里,就是這樣想我的?”
簡歆月上的溫在一點點流逝,手腳冰涼,如墜冰窖。
的聲音都是抖的。
雙目定定地看著他,正在慢慢喪失生機。
因為,霍沉淵回答——是。
在他心里,自己就是為了男人爭寵,不擇手段的人。
惡毒到,連個孕婦都不放過。
垂下眼簾,平靜地說道:“你說什麼就是什麼吧。”
已經無力辯駁。
霍沉淵看到這樣的簡歆月,心臟痛得厲害。
他咬牙關,強行維持著表面的冷意,直接將的服丟在床上。
“穿上,去醫院。”
“干什麼?”
心頭一,難道是要給紀婉道歉嗎?
可明明沒有錯啊!
不要去道歉。
可簡歆月猜錯了。
“把孩子拿掉,這件事就到此為止。”
“你說什麼?”
簡歆月瞪大眼睛,雙手死死護住肚子。
霍沉淵還是要打掉孩子?
“不!”驚恐地喊出聲:“誰也不準我的孩子。”
“我是孩子的父親,我有資格。”
“不,你沒有,你本不是合格的父親,他們不需要你這樣的父親。”
“是啊,我是個不合格的父親,我也從不認為我能勝任這個角。所以干脆一步到位,不要這兩個孩子!”
“霍沉淵!”
氣得渾抖。
霍沉淵見不肯穿服,直接從柜拿出一件厚實的大披在了的上,強行拖著下床。
他眼底全都是決然的冷意。
覺到害怕。
“霍沉淵,不要我恨你!我……我會和你拼命的。”
“隨你。”
“我……我愿意給紀婉道歉,該怎麼懲罰我,說了算。你讓我磕頭也好,為奴為婢也行,求你不要打掉我的孩子。那是我的骨,除了我,沒人可以決定他們的去留,就連你也不可以!”
不斷掙扎,但力量微小,還是被強行拖上車。
外面寒風蕭瑟,冬雪陣陣,車開著暖氣,可還是覺到了刺骨的寒冷。
一路求一路哭,霍沉淵還是不減速度,朝著醫院趕去。
簡歆月死活不肯下車,霍沉淵鐵了心要打掉孩子,竟然找來醫生,給注麻醉劑。
好幾個人鉗制住簡歆月,按著的胳膊進行靜脈注。
絕地看著那冰冷的注,自己的力量一點點流逝。
看著霍沉淵凄然的笑。
“霍沉淵,你這個人本沒有心。壞人本不配得到別人的,你就應該眾叛親離,孤獨致死!我恨你……我恨你!”
“如果我們的孩子沒了,要麼我死,要麼我走,我不會有第三條路。就算我死了,霍沉淵……你這樣的人也不會有的吧。”
眼皮越來越重。
竭盡全的力氣,也只是很輕很輕地隆起的小腹。
帶著絕的笑,眼淚無聲無息落下,徹底陷昏迷。
簡歆月被安排在擔架床上,要推進去。
擔架床和他肩而過,突然,他一把死死抓住。
“誰也不準!”
他像個傷的獅子咆哮怒吼。
醫護人員嚇了一跳,不懂他到底要干什麼。
霍沉淵守著簡歆月進退兩難,心從未如此糾結過。
他承不了簡歆月死了,或者離開自己的代價。
“為什麼……為什麼你就那麼倔強,非要生下孩子呢?我不會是個好爸爸,注定做不了的!”
“孩子……孩子本就不該存在,就像我一樣,也不該存在。”
他抓住簡歆月的手,瓣抖,臉上帶著冬日的寒冷。
“簡歆月,我到底該拿你怎麼辦?你能不能聽話……聽我一次,以后我什麼都依你。簡歆月……”
他一遍又一遍呼喊著簡歆月的名字,可無法作答。
……
簡歆月沉沉醒來,沒覺得疼,就覺得子很重。
趕肚子。
孩子還在!
立刻松了一口氣。
第一反應是自己有力氣了,趕逃跑。
再也不會信任霍沉淵,所謂的安全簡直是可笑。
所有的,以至于對季煥說過的話,現在都在反的臉。
霍沉淵這種人不配!
下床順道開了燈,卻發現不遠的陪護床上坐著一個人。
嚇了一跳,腳步瞬間沉重,不知道該怎麼辦。
“你想去哪兒?”
霍沉淵睜著赤紅的眼眸,仿佛瀕臨發狂的野,沉可怖地看著。
“霍沉淵……你到底要我怎樣?你不信我,那就不要留我,讓我走好不好?只要我不對別人說,就不會有人知道這孩子是你的,這還不夠嗎?”
“做夢,你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這輩子除了我邊,你哪兒也別想去。”
“一切都是為了做樣子給紀婉看的,對吧?為了向證明,你過得很好,你拿我逢場作戲。”
凄然一笑。
明明一早就知道的啊,為什麼還是慢慢深陷呢?
真蠢。
真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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