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煜安的聲音出一冷意,像是幽靜山谷里流下的山泉,清冽且刺骨。
容音心底的不安更甚,卻還是回答:“是。”
盡管容家所有人都沒有怪過顧瑾澤,但從旁觀者的角度來看,容家確實是被顧瑾澤害了。
如果當初顧瑾澤沒有說出這樁口頭約定的婚事,容家就能幸免遇難,容音就算還是要進宮,那也是做妃嬪的,而不是低三下四的伺候人。
“起來吧,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
謝煜安的語氣輕快,似乎真的不在意這件事,容音謝了恩起上床。
謝煜安練的把攬進懷里,容音摟住他的脖子。
乖順的不行。
“手怎麼這麼涼?”
謝煜安問著,挑開容音的里,指腹所經之,都像是點了火。
容音瑟了下,低低的說:“我剛剛有點害怕侯爺會生氣。”
“在你心里,本侯的心如此狹隘?”
滾燙的舌落下,容音下意識地想要蜷在一起,手腕卻被謝煜安握住在頭頂,謝煜安傾覆上,沉沉的問:“還有別的什麼事瞞著我嗎?”
“沒有。”
容音搖頭,聲音帶著,怯生生的,又可憐,又很容易激起人心底的暗黑念。
“真的?”
謝煜安追問,容音卻沒有再開口的機會。
謝煜安上說沒有生氣,折騰的卻比平時要狠許多,第二天容音走路都在發抖。
……
中秋過后,又下了幾場雨,漸漸便有了些冷意,姜氏早早的讓人準備了冬送來,一起拿來的,還有睿親王府的帖子。
睿王妃上次說了要給謝煜安做,這幾日府上的芙蓉花開了,便以此為由辦了個賞花宴,邀請了好些家世不錯,又適齡未婚的公子哥和小姐到王府賞花。
因此除了謝煜安,侯府的三位小姐也都收到了邀請。
姜氏和謝秦氏并不知道這次賞花宴是為謝煜安辦的,收到帖子后第一反應就是讓侯府三位小姐抓住機會找個好人家嫁了,但們不能陪同前往,姜氏只能拿著帖子來找謝煜安。
“三妹妹剛及笄,還可以在府中多留兩年,但大妹妹和二妹妹都已經不小了,這次難得有機會去王府參加賞花宴,還請大哥幫幫二位妹妹。”
謝煜安問:“這種事,講究你我愿,我能幫們什麼?”
姜氏斟酌著字句,委婉的說:“三位妹妹都是品貌端莊、大方得的姑娘,但世家大族娶妻,除了選這些,還看重家世背景,這家世不止指的家財地位,還有家里人的作風。”
姜氏是在暗指謝煜安作風不正,這番話說的提心吊膽,手心都被汗打了。
謝煜安默不作聲,姜氏著頭皮繼續說:“瀚京這些世家子弟都有些自視甚高,說話不大好聽,賞花宴上若是有人說話沖撞了大哥,還請大哥念在二位妹妹的份上,莫要與他們一般見識。”
換句話說,就是讓謝煜安遇到任何事都忍一忍,不要只顧自己心頭痛快。
謝煜安不是傻子,聽的很明白。
他捻了捻指尖,說:“我回京后,還沒有見過這三位妹妹,一眨眼們都要出嫁了,既然要一同出府赴宴,便讓們提前來見見我,也免得到時我看不見,連自己妹妹的聲音都聽不出來。”
姜氏只當謝煜安答應了,歡歡喜喜的離開。
沒多久,謝梅雪、謝竹霜和謝松墨三人便來了院里,向謝煜安行禮問好。
三人都是第一次這麼近距離的跟謝煜安接,三小姐謝松墨膽子最小,害怕都寫在臉上,偏偏謝梅雪還故意把往前推,說:“大哥離家時三妹妹尚未記事,這些年只從別人口中聽說大哥是大英雄,一直念叨著想見見大哥呢。”
謝竹霜跟著說:“是啊,大哥,三妹妹可喜歡你了。”
謝松墨嚇得小臉發白,都快哭了,只能眼的看向容音。
容音剛開始教三人規矩,就發現謝梅雪和謝竹霜喜歡欺負謝松墨,幫謝松墨解過兩次圍后,謝松墨再被欺負,就喜歡用這樣的眼神向求助。
容音暗暗嘆了口氣,拿出一對翠綠耳墜對謝松墨說:“這是侯爺給三小姐準備的禮。”
謝松墨一時愣住,在容音鼓勵的目中下害怕,接過耳墜,糯糯的說:“謝謝大哥。”
那對耳墜是容音從之前的賜之中拿的,極好,謝梅雪和謝竹霜看的眼紅,把謝松墨到一邊,對謝煜安的態度變得熱切起來。
兩人一邊絞盡腦想時與謝煜安相的趣事,一邊不斷給容音遞眼,示意可以把大哥給們準備的見面禮拿出來了。
容音卻只是站在那里,無于衷。
過了好一會兒,謝梅雪終于忍不住了,瞪著容音問:“大哥給我們準備的禮呢?還不拿出來,你莫不是想私吞?”
謝竹霜這次沒有跟風說話,只是用同樣的眼神剜著容音。
容音垂眸,淡淡的說:“侯爺只說給三小姐準備見面禮,沒有說大小姐和二小姐也有。”
“怎麼可能?”謝梅雪不信,“我們都是大哥的妹妹,大哥怎麼能如此偏心,定是被你藏起來了!”
謝梅雪說完沖到容音面前想要直接搜,謝煜安開口:“有什麼不可能的?”
謝煜安的聲音不大,卻功讓謝梅雪停下作。
和謝竹霜好歹還跟在謝煜安后過幾年哥哥,謝松墨就是個膽小怕事的哭鬼,憑什麼比們更得寵?
謝梅雪不甘心的握拳,猛地抬頭看向容音,大聲質問:“是不是你在大哥耳邊說了我和二妹妹的壞話?”
謝梅雪之前就覺得容音只是個在宮里伺候人的下等人,本不配教們規矩,自從知道容音到謝煜安邊伺候以后,對容音更是看輕,問出那個問題的時候,已經在心里定了容音的罪。
扭頭對謝煜安說:“大哥,你不要聽信這個賤人的話,接近你本就是圖謀不軌,自從在大哥邊伺候,先是三哥傷,娘和二嫂也跟著生病,家里都快被鬧得犬不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