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機在筆直的跑道上越來越快,逐漸傾斜拉升,竄夜空。很快把燈火通明的島城甩在了下面,我的心也平靜了很多,好像呼吸都順暢了。香港!凝聚了多人的希,又埋葬了多人的希啊!我終于可以擺它了!
喝了杯飲料,心更冷靜了,這也有我拿便宜妹妹石原的功勞吧。這時看著窗外的黑夜倒有些不舍得覺,在香港這段短短的時間里確實給了我意識質的變化。不只是金錢,長長的紅毯上和閃爍的鎂燈下那備矚目的覺確實醉人。而且這次完全是我自己的問題,屬于逃離。
拍片的事雖然被人用槍頂著頭,但畢竟完了,也就是過去了,不會再有麻煩。而經紀人既然同意了我的要求也會兌現。而我離開的大部分原因是因為凱西的背叛,也就是失后的自甘墮落。這對一個的男人來說是很不應該的,這只能說明在我強壯的外表里面有一顆弱的心。
而這次不告而別的后果卻是很嚴重的,首先得罪了經紀公司,在香港的這條路基本也就斷了。還有影片的投資方,影片雖然拍完了,但后面的宣傳活還需要我。那四個穿黑服打手就能說明投資方的勢力。
我搖了搖頭,想驅散心那一悔意。管他去吧,既然已經出來了。我該考慮考慮以后該怎麼辦了!沒有了生活還是要繼續,我那不太的大腦還沒強大到能“殉”的地步。
首先是回家,任何人都是這樣,一旦遇到挫折最先想到的肯定是家。至于以后怎麼生存到了家再說。這部的片酬就不要想了,前面拍的兩部戲的收大約不到一百萬吧。這在當年對于普通人來說也是一筆不小的財富了,在家鄉那種小城市找個地方經營些什麼養活自己應該不問題。
這時我才想起一直只想著趕離開香港,連目的地都沒在意。我看了看手里的機票,額頭立即出了一層冷汗,蘭州!離我的家鄉河北有千里的距離。
飛機降落之后我先找了個公用電話給老張打了個電話。幸好我有把電話號碼記在筆記本上的習慣。我并不是想挽回什麼,對于一個年人來說,不告而別不僅缺乏職業素養,也是誠信缺失的表現。不過我沒說實話,可能自己也覺得慚愧吧。
我告訴他家里出了急事,必須趕回地,但匆忙間電話忘在公寓了。新銳導演那邊也請他幫忙通融。沒想到他很隨和,不但沒指責我還安了我幾句,又叮囑我盡量早回。掛了電話我才想明白一些,他應該是知道白天我在片場被恐嚇的事,以為我心低落找地方散散心。反正影片的后期制作還需要一段時間,因為我拒絕再演風俗片,下一步的片約還沒落實,時間上沒問題。
我沒心在蘭州多做停留,直接打車去了火車站,前途未卜我必須省著點過,火車要便宜很多。我很幸運的買到了當天發車的票,但臥鋪是沒有了,只能坐座。不過只有二十個小時左右,堅持一下就到了。以前上學的時候哪有錢買臥鋪,再遠也是座。
離發車還有一段時間,我就在車站外找了個干凈一點的飯店吃了碗牛拉面。看來我還是有變化的,開始在意吃飯的環境了!在北京的時候我就經常吃這個,便宜,味道也說得過去。
所有的拉面館都差不多。案板就擺設在顧客看得到的地方,師傅穿一件白廚師裝,抻著面在前晃來晃去,一直到細如發才扔進熱氣騰騰的大鍋里。一碗面端上來,清湯蛋黃的面,蒜苗青翠,牛一片片擺在上面。
這些天力太大了,此刻才放松下來。重要的是我不用偽裝了,從下飛機到現在也沒一個人對我投來詫異的目。這種難得的自由令我食大增,還買了個小二鍋頭,那辛辣的味道一說不出的暢快。
酒足飯飽之后我先找個服裝店買了件厚外套,北方的氣溫和香港差距有些大。然后走進候車大廳找了個座位,雖然整晚都沒怎麼睡,但此刻我也毫無睡意。看著邊匆匆走過的游客,我想起昨晚在香港的候機大廳里的事。石原那可的娃娃臉又出現在我的腦海里。看那清純的笑容哪里會想到是一位大片藝人!
我對毫沒有輕視,因為我覺得工作只是職業,和人本沒關系。但如果我做了的男朋友呢?我肯定會在意。那如果真如石原說甘愿為我放棄事業呢!那我會不會接?前幾天肯定不會,因為我正沉浸在甜的里。現在呢?這兩個字在我心里已經化為疼痛,甚至對于本我都開始懷疑。而我因為失而憤然放棄了那麼多,包括事業,現在想想就有些可笑了。
現在反思,其實也不完全是失,還有我對娛樂圈的失和恐懼吧。其實我到現在也堅信凱西是著我的,那樣出賣自己并不是因為誤會我和石原怎麼樣,而是因為某種原因使必須舍棄些什麼,哪怕是自己很珍貴的!這才是我真正害怕的!
但石原卻不同,的很純粹,喜歡就表達出來。知道在中國“大片”是被人所鄙視的,但這毫沒給帶來自卑心理。而我們的卻復雜的多,想到這就有些汗。甚至有些后悔,對石原太堅決了。留點余地的話也許真的可能在一起!呵呵,當然,這已經是不可能的了!
我抬起手,晃了一下手腕上的紅線,那金的小葫蘆靜靜地掛著。看著它我的心里忽然滋生了一暖意,而這一點點溫暖對于此刻的我是那麼重要,它把我從悲傷的低谷中解出來,恢復了冷靜,也給了我重新理的面對人生的力量。
我們在人生路上總會遇到這樣的人,也許只是肩而過,們沒有得到任何好,卻給予了我們很多!而留下的只是懷念!
火車終于駛石家莊,這次我沒再做任何停留,買了個面包直接上了回家的長途士。此刻的我歸心似箭,而且信心滿滿的想開始全新的生活。
一路上我都在設想,先在鎮上買套房子,不用太大。然后開家小超市,這個投資不大,而且也沒多大難度,以我的智商足應付的過來。也可以先去縣城或者更大的城市去運氣找個工作試試,畢竟我是正規的本科生。雖然專業不對口,但找個文案什麼的也未必就找不到。然后再就近買房,安頓下來。這樣的話父母的面子上會更有彩!沒做大明星但在大城市工作也勉強說得過去吧!再然后就相親,找個老婆,結婚生子……這就完全回歸了一個普通人,也是正常人的生活。
不管怎麼樣,首先是要回家好好休息一段時間。我越來越思念家鄉,親人,還有那閑適的鄉村生活了。從外出求學開始我就沒在家呆過超過一周時間。而現在才明白從出生到高中畢業前的生活方式雖然貧窮卻才是最舒適的。
長途士只到鎮上,離我家鄉的小村還要一段不短的距離,步行的話要兩個多小時。天已經漸漸黯淡下來,西面天邊紅彤彤的夕已經完全沒在一片晚霞中。為了趕上家里的晚飯我找了一輛出租車。報上了村子名我就安靜地坐在后座上。
周圍的景致已經越來越悉了,雖然經濟的發展改變了許多外貌,但改不了家鄉的本質。那街道寬敞了,路也更平坦了,但卻抹不去它們留在我心底的影子。每個走出家鄉的人都改不了錦才能還鄉的念頭,這是中國人的傳統吧。而此刻的我雖然袋里揣著幾十萬卻毫也找不到那種覺,反而有些失落。
剛剛上路時司機和我搭了搭話,見我沒有談話的興致就不再理我,而是開大了收音機聽歌。音樂臺正在播放張學友的歌,他低聲跟著哼唱著。
外面已經完全黑下來,我看不清景就摘下太鏡。司機在后視鏡里瞥了我幾眼,忽然問:“你是吳家本村人?”我正沉浸在失落的緒里,所以只點了點頭,也沒理會他。
汽車平穩地停下來,村口到了。天黑沉沉的,也看不出什麼變化。我甚至有些懷疑,“這是吳家?”
司機笑了笑:“當然,一個鎮子就這麼幾個村兒!我每個星期都得跑幾趟,怎麼會錯!在這下?不用我給你送家去?”
我連忙搖頭,但他似乎還想說什麼,嬉皮笑臉的轉過來。我肚子的都咕咕了,哪還有心思和他攀談,連忙塞給他錢背了背包跳下車鄉村里走去。
走進來我心里才踏實下來,這就我的家鄉!村子中央的大街還是那麼坑洼不平,兩邊的房舍也沒什麼變化。算了算我也就是兩年多沒回來,怎麼會有多大變化呢?
拐進我家的胡同,路燈太昏暗了,細長的胡同顯得那麼幽深,看不清我家的門。直到走進去一半,我家的正房模糊的廓終于出現在視線里,那就是我在最近二三十個小時朝思暮想的家啊!我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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