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鶴野出去買吃的后, 林璐才推門進來。
本著專業書不能八卦老板私生活的原則,全程都沒主開口說話。
只一味地端茶倒水,幫忙醫生護士。
容拾忙慣了, 突然閑下來也不適應,本來就是小病,干脆沒讓林璐在這多待, 把人打發走后連帶著吩咐明早去一趟公司把電腦帶過來。
并不想給自己惹麻煩, 蔣鶴野這種人浪久了,不是干不出沒分寸的事, 要是真把從樓上抱下來,沒等保安上去,公司上下估計就都在傳的八卦了。
多一事不如一事。
等到房間里就剩后, 容拾拿起放在桌子上的手機,給韓越播了個電話。
這個時間他應該已經回家休息了, 只響了幾秒鐘就接起來。
“這麼晚了, 你還有事?”韓越剛喝完一肚子酒回家,還沒來得及換鞋。
聽到他那邊窸窸窣窣地聲音,容拾也猜到了,把上的杯子往下拽了拽, 語氣平緩:“今天沒事。”
韓越哼哼了兩聲,把車鑰匙扔在玄關, “意思是明天有事唄。”
“嗯,我要休假四天。”
言下之意,后續的工作需要他多跟一跟。
“我耳朵沒壞吧,”韓越像是聽了個笑話,不可思議地提高音量重復:“你說你要休假!”
“不行?”容拾反問。
倒也不是不行,只是這就跟從他里說出“我要加班”一樣讓人震驚。
“怎麼, 打算去旅游?”雖然覺得稀奇的,但韓越覺得確實該休息一下了。
這些年,容拾過得太辛苦。
容拾也沒打算瞞著他,不咸不淡地扔出一句:“住院。”
哪來的閑工夫旅游,哪怕是每次出差,都沒去別的地方多轉一圈。
韓越聽到這兩個字后顯然有點擔心,忙不迭地說了一大串話,語無倫次的,“住院?不是我說你,什麼病啊,嚴不嚴重,我現在過去。”
“老實待著吧。”容拾看著快滴完的吊瓶,收回視線后悶聲道:“你來了能干嘛?給我添堵?還是給我治病?”
韓越這幾天把公司管好了,勝過來看千次萬次。
“至我得去看看你吧。”韓越不知道怎麼說,他現在真的很擔心,但很多緒已經藏了太久,積習慣,現在也沒必要讓知道了。
徒增煩惱,也不會有什麼如愿以償的結果。
他不想以后看見容拾在面對自己時,也表現出疏離和陌生。
最后的最后,韓越只說了一句:“好歹共事這麼久了。”
“胃疼的老病,用不著你來給我收尸。”容拾知道他是出于關心,但不是個小題大做的人。
以前一個人的時候,生病也是自己來醫院吊水。
“我更想在四天之后聽見你跟我說,公司一切正常。”
那邊剛打算穿服的韓越:“……”
……
掛掉電話后,容拾按了床頭鈴護士進來換藥。
小護士看上去年紀不大,戴著口罩都難藏的甜甜笑容,囑咐:“這是最后一瓶,滴完就我進來拔針。”
巧這時候,蔣鶴野站在門口,外套被拎在手里,另外一邊是幾碗熱粥,袋子上印著之前那家粥店的logo,塑料盒蓋上滿是水滴蒸氣。
他聽見里面的人冷靜從容的說了一句:“不用,我會。”
蔣鶴野面一沉,真是能耐的。
這人真工作,在醫院還要搶人家護士的飯碗。
住地下室的時候胃經常疼,對面就是社區醫院,有的時候人多,容拾就學了怎麼拔針。
節省時間,拔了就能走。
小護士是個實習生,也不敢讓自己拔,害怕萬一出了問題,再三囑咐容拾一定要記得按鈴。
后者還沒搭腔,門口的蔣鶴野就走了進來,把袋子往桌上一擺,“放心,我幫按鈴。”
小護士喜笑開,“帥哥你真是個大好人!”
容拾也不否認這句話,蔣鶴野確實幫多,雖然目的不純,但整來看,他這人確實不壞。
“怪不得也能找到這麼好看的朋友!”小護士邊收拾工邊跟他們閑聊。
這句話,倒是有點多余。
容拾剛想解釋:“他不是……”
“我不是帥哥。”蔣鶴野把話接過去,臉不紅心不跳。
小護士的笑聲清脆,反駁道:“這還不是?在我醫院要是有男醫生長這樣那得多招生喜歡啊。”
蔣鶴野是年輕孩子都喜歡的那種帥氣,五致正點,氣質顯鋒芒,往哪一站就是犯桃花的命。
蔣鶴野托著下,意有所指地看著容拾,淡笑著挑挑眉道:“聽到沒,我是。”
明顯是在反駁剛才那句話。
容拾無語,本不想在這個文字問題上跟他過多糾纏,索閉了閉眼睛,不再看他。
等到小護士出去后,蔣鶴野在旁邊把粥都拿出來,又拉過病床上的升降桌,輕聲提醒了容拾一句:“吃點東西再睡。”
容拾沒睜開眼睛,語氣淡漠:“東西放下就走吧。”
“看你吃完我就走。”蔣鶴野跟討價還價,完全沒有離開的意思。
長在他上,容拾也管不著。
起時,容拾看見蔣鶴野端著一碗粥不停地吹著涼氣,而后遞給到沒扎針的那只手里。
手心到了一片溫暖,沒用勺子,直接端起來喝了一口。
牛燕麥粥,很醇厚粘稠。
蔣鶴野在去的路上查到牛養胃,他不知道做粥有沒有一樣的功效,但喝點熱的總沒錯。
“有點甜。”容拾皺了皺眉頭,還想喝第二口時被蔣鶴野攔住了。
“等會。”他翻著那幾個袋子,每個里面都塞了紙條,字連貫隨意且大氣,不知道是他還是陳叔寫的。
剛才那盒是半糖,之前銀耳粥這個甜度剛剛好,蔣鶴野幸好怕真出問題,多買了幾份。
他再次遞過來一份三分糖的,果然沒有了甜膩的味道。
容拾喝了一口,把盒子放在桌子上,想跟蔣鶴野談一談。
他如果把這些時間力用在別人上,本不可能得不到半點回應。
“蔣鶴野,你沒必要這樣。”
那些說喜歡的人,包括現在不甘心的陸淮征,都從來沒有打過原本的生活。
并不喜歡現在的這個形。
容拾見他不作聲,又繼續道:“我再直白點說吧,我很確定自己不會跟你有什麼發展的可能,所以我每次給你的答案只有拒絕這一個。”
“我沒有時間,也沒有資本去跟你這種爺談。”
不是必需品,一個人也照樣能活。
容拾每天需要工作賺錢,太多的事比一份不確定的重要得多。
蔣鶴野可以沒有顧及,喜歡就追,不了就甩,可不行。
不是所有人都可以肆無忌憚地任。
“說完了?”蔣鶴野遞過來一個眼神,讓人看不出緒,本就不在意是否接或者自己又被拒絕了幾次,“說完就喝粥吧,快涼了。”
真的是,聊不到一起……
容拾覺得蔣鶴野就是故意跟杠上了,兩邊僵持不下,蔣鶴野怕喝涼的,敗下陣來。
“我沒追過別人,你是第一個。”蔣鶴野以前談過的都不是兩相悅,分手之后,前友們拿了車或房也能做到互不干擾。
至于外界傳什麼樣,他從來都不在乎。
今天是第一次,蔣鶴野突然就有點后悔,如果早知道有一天能遇到一個這麼喜歡的人,在這之前,他一定不會選擇糟蹋自己的人生。
因果報應,循環往復。
至現在,在口中拒絕的話里聽到的不會是“爺”這樣的字眼,哪怕是客套的一句“你其實很好,但我不喜歡”。
至,印象是好的。
蔣鶴野從來沒有百分百的把握能夠追到,只是想在以后選擇了別人,偶爾想起來有些暗無天日的時,有個蔣鶴野的人也試圖拉過自己。
在獨自面對所有艱難道路時,也能回憶起被人溫以待的日子。
“就像你說的,我有很多時間,所以我也不要求你喜歡我。”
這次,他沒再說不太喜歡的話,騙一次就夠了。
有些人,是能遇到就已經是種幸運了。
“你好好休息吧。”蔣鶴野把其他的粥裝回袋子里,像個人沒事人一樣地了兩張紙塞在手心里,繼而往門那邊走。
離開的時候,他背對著容拾,停住腳步,微低著頭,嘆氣都沒讓聽到:“這四天,我就不出現在你眼前了。”
……
容拾難得早睡,第二天一早,林璐來給送電腦和資料,順便帶了份早餐過來。
還沒進門,就看見旁邊放了一個袋子,里面六份相同的蔬菜粥。
林璐怕自己老板等急了,提著大包小包推開門。
容拾已經醒了,躺在床上回韓越的微信,在第五次拒絕探病要求后,看見林璐拿了一堆東西進來。
“容總,你是了外賣嗎?”林璐一圈下來,發現這些咸度不太一樣。
容拾看了眼悉的袋子,知道是蔣鶴野送過來的。
他說不出現,容拾就真的沒再看見過他。
“放桌子上吧。”
林璐點點頭,把電腦和資料遞給床上的人,又護士來輸,忙完這些后,容拾就開始趕人。
“這幾天你去公司跟著小韓總吧。”這邊沒什麼能用得上人的地方,吃飯可以外賣,不舒服可以醫生,而韓越那邊估計忙得團團轉。
“公司有事就給我打電話,這幾天不用過來了。”這點小病還沒到需要別人伺候的份上。
林璐囑咐了兩句后才走的,容拾打開電腦,看了看之前的行程安排,后四天有韓越忙的了,就算他想來醫院,那估計也要等到凌晨。
他不睡覺,容拾這個病號還要睡。
看資料的時候,的目不小心瞟到桌子上的粥,容拾挑了一盒標記半咸的,打開盒蓋嘗了一口又放下選了一盒偏淡的。
突然想到,蔣鶴野還被的屏蔽著。
蔣氏集團大樓里的蔣鶴野靠在辦公椅上,手機屏幕亮著,大概幾秒后,顧讓在微信上發給他一串電話號碼。
【顧讓】:我覺得你會被拉黑。
【顧讓】:爭取一次多說兩句。
【蔣鶴野】:我難道不會再換一個電話號碼打過去?
【顧讓】:……
他只說不出現在面前,打電話關心一下又不算騙人。
因為昨晚就是在城西吃的飯,醫院也是就近找的,所以他工作的地方拒絕容拾只有十分鐘的車程。
坐在對面的喬澤看著這位爺糾結一早上了,結果下一秒,蔣鶴野就起,隨后跟他說了句:“我出去煙。”
喬澤點點頭,目送他推開門。
蔣鶴野去了這層的臺,上班時間一般沒什麼人會在這邊,他里叼了一煙,點燃后按下了撥號鍵。
可能是因為容拾在醫院并不忙,幾秒后蔣鶴野就聽見了悉的聲音。
容拾只“喂”了一聲。
本地的陌生號碼,容拾怕是公司有什麼事,還是接起來了。
出聲筒里傳來蔣鶴野慵懶的聲音,和平常不太一樣,多了幾分看不見的朦朧。
“是我。”音調低緩,隨著煙圈吐出的兩個字,略帶氣音。
“粥喝了嗎?”
容拾簡簡單單“嗯”了一聲,沒有下文了。
蔣鶴野:“裝到袋子里面放門口吧,中午我去拿。”
容拾沒有作聲,蔣鶴野還特意把手機拿到面前看了一眼,通話還沒結束。
蔣鶴野懂了,估計又在想什麼理由搪塞自己,果不其然,下一秒,容拾的聲音就傳過來,拒絕人的意味明顯,“我不,你別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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