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孫亦諧這時話道,「你的地方,你的人,他們說的話能信嗎?」
「那你的話就能信?」韓諭反問道。
「能啊。」孫亦諧道。
「呵……」韓諭冷笑,「憑什麼?」
「哈!哈哈……哈哈哈哈!」這一刻,孫亦諧和黃東來異口同聲地用相似的節奏開始了一陣汪汪大笑。
韓諭本來還篤定的,但他看著那倆貨發自真心的賤笑、那笑得眼淚都快出來的狀態,且旁邊的令狐翔也是一臉毫不張、低頭憋笑的樣子……一種不祥的預便在韓諭的心中油然而生。
「怎麼回事?為何他們到現在了還能如此從容?
「這事哪怕再怎麼扯,也最多是個『雙方各執一詞』的結果……
「即便皇上有意偏袒他們,沒有如我所算計的收回他們的金牌,那也只會用『誤會』為由讓雙方找個臺階下,來個不了了之,怎麼不會危及到我本啊……
「但看他們樣子,好似還能反將我一軍?
「難道有什麼是我算的?」
韓諭的心裡開始慌了,冷汗也一地冒了出來。
孫黃二人笑了一會兒呢,還是黃東來開口了:「陛下,臣有一事稟報,但只能告知陛下一人,您準許。」
「嗯?」朱杝聞言,先是猶豫了一下,但因為孫、黃、令狐三人的行為確實激起了他的好奇心,所以他略一思忖,還是準了,「好吧,你過來。」
黃東來得令,便在老總管和侍衛們灼灼的目下一路屁顛兒屁顛兒地來到了朱杝邊,俯耳語了幾句。
在那幾秒之間,韓諭自然也是萬分張地觀察著皇上的表變化。
從韓大人的視角看去,他只見得……朱杝從面帶疑慮,忽然就快進到了兩眼圓整、微微皺眉,口中還「嘶——」地倒了一口涼氣兒,而那之後,朱杝又好似出了一種快要笑出來的表,看了看孫亦諧,看完后,他又迅速地變得面若寒霜,轉頭捩了韓諭一眼。
這一眼,可把韓諭的魂兒都給嚇得快了殼了。
「到底怎麼回事?他說什麼?這……為什麼?」都不用等皇上說話,韓諭便已知道,自己的況不太妙。
可他始終想不明白,對方的翻盤點究竟在哪兒,居然有那麼關鍵的東西被自己算了嘛?他甚至開始懷疑自己府上早就有對方的臥底,也許「庶爺」的勢力早已滲到了他的邊?
「韓卿。」片刻后,待黃東來走回了原位,朱杝也思索了一下,方才開口了韓諭一聲。
而這一聲的語氣,已顯得很冷,完全沒有了此前的親切。
「臣……在。」此刻的韓諭臉都已經白了,整個人彷彿瞬間蒼老了十歲。
「你先回去吧,此事朕稍後便有定奪。」朱杝接道。
「臣……遵旨。」韓諭做賊心虛啊,他這會兒是一句話都不敢多問,一個字都不敢多說,趕從椅子上滾了下來,行了個叩拜大禮,然後蔫兒了一樣就退了出去。
沒想,他這一去啊,便要引出那——韓學士三更求鬼神,玄枵鼠殘夜降因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