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氣氛焦灼,顧靈思難堪地咬住下,求助的眼神看向餐桌末尾。
寧煦見狀,懶洋洋地直腰,打算開口緩和氣氛。
不知道夏凌是不是看出來了他的打算,輕飄飄揭過:
“行了,到此為止。既然明黛喜歡這家的菜,怎麼也要吃完再走。”
藏臺詞就是——如果明黛不喜歡,我一分鐘都不會在這里多待!
所有人都驚呆了!
沒人想到夏凌會對一個所謂朋友好到這種地步!
這份認知,徹底掃清了他們對明黛的輕蔑,決定重新審視明黛的存在!
家世、能力之類的不重要,如果明黛的想法能夠直接影響到堂堂夏凌,那跟說點客套話主好能有什麼難的?沒什麼比利益更重要!
……宛若蝴蝶輕輕扇了翅膀,便掀起了一場無比倫比的颶風。
有什麼細微的東西在空氣里變化,也讓明黛為了颶風中心。
明黛對周遭緒知敏銳,哪里會不知道這些人的想法?
真不知該諷刺,還是該佩服。
前世這些眼高于低的天之驕子,原來低頭是這麼容易。
但明黛沒有輕易得勢便張狂,而是忽略這些人的示好,低聲跟夏凌說起話來。
其他人識時務地自己尋覓起話題,三三兩兩地聊起天來。
方才尷尬焦灼的氣氛轉眼消失得無影無蹤,好像什麼都沒發生過。
倒是主位的顧靈思好似被忽略了。
神黯淡地垂下眼眸,輕輕嘆氣。
唐雪滿腹委屈:“對不起靈思姐……”
顧靈思不好怪,拍拍的手:“沒關系,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
唐雪咬牙關,低聲音:“那個明黛竟然!”
“好啦,別再惹夏凌生氣了。”
顧靈思打斷的話。
兩人的對話,并未被旁人聽見。
很快服務生們就將點的菜依次送來,因為大家都還是學生,所以今天沒有佐酒。
等開胃菜和前菜過去后,到重頭戲的主菜,桌上各人選擇不同,上菜的時間都差不多,唯獨明黛要的普羅旺斯燉菜,遲遲沒有來。
不過這次沒人敢嘲笑,只是好奇接下來的發展。
很快,總廚亨利先生親自端著那份普羅旺斯燉菜來了。
“我親自準備的燉菜,希能夠讓麗的東方小姐你滿意。”
亨利先生不愧是浪漫的F國人,夸起明黛來一套一套的。
明黛坦然收下,拿起刀叉,正要開吃……
亨利先生沒有離開,而是垂手站在一側,像是在等待明黛的評價。
明黛大致猜出了他的心思,無奈笑著搖頭,切下堆塔狀的蔬菜,蘸著醬,將它送進里。
明黛的餐桌禮儀非常優雅到位,像是經過多年學習,這讓等著瞧笑話的唐雪非常不甘心。
唐雪不知道的是,這些都是明黛前世苦練過的結果——
明黛剛被認回顧家時,沒能得到家人喜歡,便理所當然以為是自己不如顧靈思優雅麗,于是拼了命地學習顧靈思、融顧家,為此鬧出不笑話。
餐桌禮儀就是的努力之一,練的效果不錯,可惜沒能派上什麼用場……
現在,明黛沒有刻意凹優雅,整個人顯得非常松弛,有種食家的從容。
亨利先生眼睛都在發,越發期待明黛的評價。
等明黛又嘗了一口,亨利迫不及待就問:
“怎麼樣?”
“很味,可惜并不驚艷。”
“能不能詳細說說?”
“醬的味道太濃了,完全過了蔬菜的味道。里面有茄子和西葫蘆吧?覺火候有點過頭了,與其他蔬菜的口并不統一,拖了后……”
明黛說得頭頭是道,好似搖一變了資深食家,整張餐桌都了的主場。
而亨利一臉懵,看起來似懂非懂。
旁觀得津津有味的夏凌猜出亨利應該是沒能完全聽懂,主充當了翻譯。
亨利的表也在那一句句翻譯里逐漸雀躍:
“你的想法和我一樣!不久前我就覺得這道菜有缺點,又想不出的問題,所以在來華國開這家餐廳后,將它從主菜單撤下,就是想多研究研究……你的建議簡直太棒了!”
亨利非常興,催促明黛能給出更多更好的建議。
明黛拗不過,又說了幾句。
“或者你可以采取分層烤的方式……”
白人老頭興得用力握住明黛的手,上下搖晃著:
“對!就是這個!我知道怎麼做了!很快我就能研究出最完的燉菜!麗的小姐,請允許我今天為你們免單,你不知道你的話給了我多大的靈!”
“……好的。”
明黛了鼻子。
這發展還真沒想到。
夏凌更直接,當著所有人來了句:
“這麼說今天這頓算是明黛請的?”
“……”
其他人都不敢說話。
顧靈思沉默了幾秒,仍然揚起笑容:
“是的,看來今天要謝謝明黛了。那我改天再請一次,夏凌,到時候你和明黛一定要來。”
“到時候再說吧。”
夏凌不冷不淡。
其他人重新了刀叉,探究視線時不時往明黛上瞟。
明黛垂下視線,白瓷盤里繽紛的致燉菜像是模糊的影,將拽回前世的塞納河邊,沿街依次亮起的昏黃路燈,河面吹拂的潤風,以及坐在對面的男人。
‘這道普羅旺斯燉菜是亨利的最新杰作,聽說他潛心研究了三年,自稱這是世界上最完的燉菜,你覺得味道怎麼樣?’
男人虛幻的面容,如天上流云被風吹得丁點不散,留下的只有那番對亨利先生拿手菜的點評。
用亨利先生幾年后的突破刺激現在的靈,不算作弊吧?
明黛想。
……
一頓飯吃完,有的人不影響,有的人沒滋沒味。
明黛屬于前者,不管別人開不開心,反正吃得很開心。
一群人走出餐廳后,明黛和夏凌不打算參與接下來的活,道別離開。
顧靈思凝著們離去的方向。
“靈思姐?”
顧靈思笑著回頭,將散的發別在耳后。
“不好意思,我今天有點不舒服,就先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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