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齊禾兒的哭訴下，丈夫顯然是心疼得不要不要的，就差也哭出來了，最后攥著的手，一個勁兒寬：“你苦了，苦了。”

然后齊禾兒就哼哼唧唧的開始靠在丈夫上，不肯走了。

張司九黑著臉提醒：“你想挨刀？”

齊禾兒一個哆嗦，立刻站直了開始走，也不敢再撒。

倒是丈夫很是義薄云天的說了句：“有什麼苦，我來！”

張司九噎住。

楊元鼎也是驚嘆：“這難道就是！”

聽得張司九忍無可忍的轉過頭去：“閉，這是腦殘！”

可是一點沒遮也一點沒掩，甚至說完這句之后，張司九還直接瞪著齊禾兒丈夫：“你替生孩子？！你生一個我看看！張口就來，知不知道你是在拖后！這麼氣，就是因為你慣壞了！你想讓不罪，還懷孕干啥？現在都要生了，不舍得賣力氣，等著一尸兩命？！我要是你，這個時候我就拿著鞭子在旁邊站著，敢懶？”

一屋子大人，愣是被張司九訓得噤若寒蟬。

最后只有齊禾兒婆婆來尷尬的打圓場：“我們走，我們走。張小娘子別氣。”

楊元鼎很想“呱唧呱唧”給張司九鼓個掌：這也太威猛了？比教導主任氣場都大啊！

不過他雖然沒鼓掌，但是臉上的表像是已經鼓了。

張司九無言的抬手按住額頭，只覺得有些無力：邊奇葩年年有，可是今年格外多是怎麼個回事！

程萬里是在齊禾兒婆婆做好飯時候，騎著他的小驢跟陳斗一起來的。

這一次，陳斗的狀態看上去更憔悴了，他從驢背上下來，艱難的跟楊元鼎回話：“小~郎~君~我——”“

“知道你回來了！”楊元鼎擺擺手，攔著陳斗不讓說了：“你歇歇吧，我聽著你這聲音心里都發慌。”

陳斗委委屈屈的一屁坐下了。

程萬里倒是還好，直接就去了張司九跟前：“怎麼樣了？能平安生產嗎？我聽著好像很兇險。”

不說這個還好，一說這個，張司九就只有滿滿的槽點：“兇險？我也以為都難產了呢！結果是剛開始！這還沒進正式產程呢！而且孕婦太懶了，又不想累又不想忍疼，一點兒力都不想用，我讓活一下加快速度，竟然還嫌累！這要是生產時候，我都不知道該怎麼指揮用力！”

真心實意的說了句：“我覺得，不適合生孩子。真的。”

太不負責了。

對自己對孩子都不負責。

懶他媽給懶開門，懶到家了！

程萬里也是一愣一愣的，最后竟也不知道說啥才好。

然后就在這種沉默里，大家眼睜睜看著齊禾兒吃了一大碗飯和燉。

正宗的燉，燉得爛爛，口即化那種。

張司九也任由吃，反正這些吃下去的飯，一會兒都會化為在生產時候的力氣。

不過，這家人也大方，齊禾兒吃完，他們幾個也跟著沾吃了一頓。

齊禾兒婆婆著手，怪不好意思：“我們禾兒給你們添麻煩了。一會真生孩子時，還得靠你們。”

張司九點點頭：“我會盡全力的。”

程萬里也點頭：“放心吧。我們不會拿人命鬧著玩。肯定想辦法。”

接生婆已經是什麼都不好意思說了。

楊元鼎只有比著大拇指的贊嘆：“您這個燉真好吃！太好吃了！”

齊禾兒婆婆都有點不好意思。

陳斗看著自家小郎君這幅樣子，一時之間也是有點覺得丟人，只能默默地轉開頭不去看，心里不斷念叨：那是小郎君，不能說，不能說，習慣，習慣，要學會習慣。

吃過飯齊禾兒終于有了一點反應，但這個反應并不是張司九想要的。

因為開始喊痛，一面哭一面喊痛，哭得上氣不接下氣，鼻涕眼淚一起往外冒那種。

張司九已經是完全被整無奈了：“誰來勸勸。”

已經懶得再罵了。

齊禾兒丈夫倒是自告勇上去了，可不大一會兒就紅著眼眶敗下陣來。

而齊禾兒婆婆更是不頂事，翻來覆去就一句：“你聽話啊，生完了，我給你燉吃！一天一只！”

最后還是接生婆上去，來了句猛地：“別哭了。再哭回頭沒力氣生，一尸兩命。我看你男人也是人家的，也吃不上了！”

說這話時候，接生婆那臉都是黑了。

齊禾兒一下頓住了。然后抹了一把臉，噎噎的下了決心：“我生！我生！”

張司九等接生婆給干凈臉，這才上前去，讓齊禾兒握住自己手，疼的時候就用力，不疼就松開。

數完了宮，張司九松了一口氣：總算是開始規律了。

而程萬里也掏出一顆黑乎乎的藥丸，讓張司九給齊禾兒服下：“上次你說了，我也想了，的確是，現熬藥哪里來得及？干脆做藥丸！又方便帶，又能及時用上。”

就是有點難吃。

但這個在這種時候，顯然不在考慮范圍。

反正齊禾兒最后是一邊干嘔一邊把那藥丸嚼著咽下去的。

看著齊禾兒賣力氣的樣子，張司九若有所思：難道還真是的力量？

反正最后齊禾兒終于是在大家不懈努力下，進了正式的產程。

當越來越疼的時候，齊禾兒忍不住又想喚，但是被張司九一把按住：“別！你這個孩子估計大，你現在力氣花完了，到時候更難辦！你聽我的，到時候你才能活著跟你丈夫繼續過日子！”

齊禾兒面扭曲的憋住了。

接生婆有條不紊的去準備了開水，干凈棉布，還有孩子裳，小被子和剪刀。

而張司九全程盯著齊禾兒況。當宮口開完時候，就握住齊禾兒的手，沉聲吩咐：“接下來，你聽我的，我讓你吸氣，你就吸氣，讓你用力就用力，別用力，知道嗎？”

齊禾兒滿頭大汗的點頭。

“好，吸氣，憋住，用力！呼氣！”張司九一點不慌的指揮上了。

不過，在看見胎頭的時候，反而讓齊禾兒停下來，別再一鼓作氣用力，稍微收著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