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司九合理懷疑楊元鼎不是想保護自己，單純就是想去見證下歷史的時刻——說簡單直白點，就是看熱鬧不嫌事兒大。

但他的說辭，卻功說服了徐氏，徐氏本來還想說自己跟著去，一聽這話頓時就止住了腳步，點點頭：“也行。那就麻煩三郎了。”

楊元鼎微笑：“不打。我和司九誰跟誰？”

張司九沉聲道：“我回去拿東西。”

楊元鼎眼睛一亮：“是我想的那個嗎？”

張司九點頭：“就是那個。”

雖然大概率用不到，但是帶上也是以防萬一。

回家取了刀，張司九爬上馬背，問那男人：“你家住在哪里？”

那男人匆匆忙忙說了一遍。

楊元鼎也翻上馬，然后一拍馬：“走了！”

陳斗騎在小驢上，跟都跟不上：“小~郎~君~等~等~我~~~~”

張司九聽見那可憐兮兮的小音，忍不住扭頭看一眼，問楊元鼎：“真的不用等他嗎？”

楊元鼎一臉嚴肅：“你見過救護車等人的嗎？”

這話太有道理，張司九竟然無話可駁。

“不要，他能跟上，小驢跑起來，也快的。”楊元鼎信心十足。

張司九點點頭：“你是司機你說了算。”

在小花臉的給力支持下，張司九到了目的地，也就花了很短的時間。

但是就這麼一段路，張司九會到了什麼癲狂。

那真的是顛得人快要發狂。

下馬的時候，張司九覺自己臟都被顛得移位置了。

那家人門口也等著個老丈，這會兒看見張司九，雖然有點遲疑和猶豫，但仍舊是上前一步：“是張小娘子嗎？”

張司九點點頭：“是我。產婦在哪呢？”

那老丈立刻帶著張司九進院子，帶到了產房里。

張司九一進去，就覺出了氣氛不太對，而且產婦一點靜也沒有。

至于那接生婆——張司九定睛一看，居然還是個老人：上次給朱桃花接生，跑了的那個接生婆！

上次的過程和結果都不太好，所以兩個人相見，并沒有什麼喜悅可言。

接生婆尷尬的笑了一聲：“張小娘子，況不太好，我讓人請的你。不瞞你說，這個是我大侄，要能生下孩子來，只要保住了大人，接生喜錢我都給你，另外我再給你包個大紅封！”

張司九一聽這話，不得不克制住問一句“接生多錢”的沖，先問產婦：“產婦什麼況？怎麼沒靜了？”

走到了產婦跟前，發現產婦竟然昏過去了。

說起這個，接生婆也是一臉憂心忡忡：“昏過去了。耐不住疼，昏過去了。而且力也沒了。”

“去兌一碗濃濃的紅糖水來，能多濃就多濃。”張司九毫不猶豫吩咐，然后就準備上手：“產婦什麼名字？”

接生婆一面讓另外一個老婦人去準備紅糖水，一面回答：“禾兒。齊禾兒。”

然后下一秒，就看見張司九上了齊禾兒的手腕。

一上齊禾兒的手腕，張司九立刻就有點無語：這產婦生命征十分穩定啊！穩定得有點過頭了啊！所以怎麼能昏過去的？

而且脈搏穩健有力，一看就知道是年輕壯，沒有什麼大病。

這樣一來，張司九就放心多了，毫不猶豫拍上了產婦的臉：“齊禾兒！齊禾兒！醒醒，別睡了！”

在如此大力的拍打下，齊禾兒還真就醒過來了。

睜開眼看見張司九，還愣了一下：“你是哪個？”

“來接生的。”張司九言簡意賅，“我現在你做檢查，你不準喚，節約力。一會兒紅糖水你一口氣喝下去。知道嗎？”

齊禾兒被張司九說一不二的氣勢給搞得一愣一愣的，最后只能無助的看向接生婆：“姑媽？”

接生婆按住齊禾兒：“沒事，別看年紀小，正經是學過的。比我這種可厲害多了。”

彎腰檢查的張司九：……

看了一下況，張司九隨后更加無語了：“這還沒開全呢，沒正式開始生呢。你難道看不出來？”

接生婆有些無奈：“我當然知道。可這都一天多了，孩子一點要下來的意思都沒有。禾兒還昏過去了，我是真沒辦法了。胎位我了，也不太正。”

張司九也沒法做B超，當然也不知道胎位正不正，只能道：“喝完紅糖水，把拉起來吧。走走。”

這也就是羊水沒破，只是輕微見紅，張司九才敢這麼說。

如果是羊水破了，那就只能平躺催產。

張司九話音剛落，那齊禾兒就立刻不同意：“我走不！子太沉了！我走不！而且哪有這樣生孩子的！”

這個態度，張司九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齊禾兒的型，扭頭問接生婆：“是不是平時就不太？是胎有什麼問題，需要臥床休養？還是——”

接生婆一愣，“胎沒問題，家也不缺錢，是看過大夫的。就是子重，懶得。又是頭一胎，心里害怕，所以格外小心。”

張司九是真忍不住的怒了：“怪不得沒力生，生孩子最需要力，又不需要保胎，哪就需要天天躺著了！你這麼躺著，胎下不來都正常！看你這型，怕還是個巨大兒！更得卡住了！你聽不聽我的？不聽我的趁早就別生，我走了！”

醫生最討厭的病患，其中兩大最：一個是不聽大夫指揮的病患，二一個就是不聽大夫囑咐的家屬！

這麼不聽話，還找醫生干什麼？

一發火，別說齊禾兒，就是接生婆也被嚇了一跳：“這麼嚴重？”

“我懷疑孩子是卡住了。所以不往下走。幸好現在羊水沒破，不然這麼久，孩子怕都要憋死！你也是接生的，你應該比我清楚，如果孩子太大，卡在產道里出不來是什麼后果！”張司九盯著接生婆：“當然，也不是沒別的辦法，我也可以直接肚皮上開一個口子，把孩子取出來。可問題是你敢嗎？敢嗎？”

其實張司九也不敢：這個時候，直接剖腹產，出人命的幾率很大。切開容易，合怎麼辦？

現在甚至都沒有可吸收的合線。表皮層可以拆線，那腹腔部怎麼辦？

后抗染又怎麼辦？

不到萬不得已，張司九不敢下刀。真下刀，那就只能死馬當活馬醫。拿運氣去拼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