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天孝本來想說老三本就不是省油的燈,但話到邊又咽了下去。
都是親兄弟,他也不能左右王天誠的想法,相信他會自己做出更準確的判斷,自己是哥哥,王天仁也是哥哥,不能讓弟弟夾在中間難做人。
“不過是制于眼界罷了,”王天孝無奈地說,“所以你一定要走出大山,站在更高更遠的地方看看整個世界,就會發現世界很大,不是王家村,更不是楊子領,慶城這點小地方。到時候你再對這個世界下結論。”
“哥……”王天誠一臉崇拜。
“啊?”
“我發現你好厲害,總能說一些讓人很多的話。”
王天孝笑笑:“我比你年齡大,又在外面工作,所以學著別人說說而已。”
“嗯,你放心,我一定要做出一番事業。”王天誠斗志滿滿,又道:“那余家的人敢到我們門上來,我肯定站在你這邊。我們王家人也不是好欺負的。”
王天孝心想王家人是沒有人敢欺負,因為都是自己欺負別人,那老六王天信長大后就了村里乃至鎮上的一霸,仗著老大王天忠是公安局政委,屢次欺負鄉民,每次都是雷聲大雨點消息,拘留幾天就被放出來。
村里誰不暗地里把他土匪呢。
“大人的事,你還是不要心了,你是要當兵的人,萬一出現事,政審不過,豈不是要憾一生。”
王天誠聽到政審,立刻顯得有些張,稍后就為難起來,里卻還是堅持說:“怕啥,大不了不當兵。反正欺負我二哥就不行。”
王天孝兄弟的腦袋,將頭發,又笑著幫他平。
原來曾經跟在屁后面跑的這個弟弟,這個時候就已經有了擔當,他臉上依然有些微稚氣,但肩膀卻分明能挑起重量了。
“天誠。”
“嗯,哥?”
“你要記住,以后不管發生什麼事,永遠都要堂堂正正做人,人一生很短暫,在我們死的時候,不求有什麼功偉績,至要做到問心無愧。”
王天誠想了想,輕聲應了聲。
“我知道了,哥。”
不知不覺,半個小時轉瞬即過。
王天孝坐起,將火堆連同柴火用個木推到旁邊,出下面冒著熱氣的地面,王天誠迫不及待將上面的土挖開,刨出埋在下面的兔子遞給王天孝。
王天孝剝去表面的泥土和油皮,立刻就看到金黃的兔,先是撕了一大塊兔子的遞給王天誠,然后自己也扯下一直啃起來。
坦白說,王天孝覺得吃起來就那樣。
因為兔屬于一種本沒有多獨特味道的,如果經常做飯的人就知道,兔和什麼燉在一起,就能吃出什麼味道。例如兔和羊煮在一起,那肯定吃起來就是羊是味。
單獨吃的話,就了點意思。
何況他們今夜出來前也沒準備在外面吃,所以沒帶任何調料,最起碼的鹽和辣椒,花椒面都沒有,只能干吃。
可就是這樣,他看到弟弟卻吃得津津有味,三下五除二,很快就將一只兔吃個干干凈凈,骨頭都啃得能冒火。
對弟弟來說,能有吃就是味,又何談其他呢。
“想吃的話多吃點,還有。”王天孝將剩下的都給王天誠,后者接過兔子,剛要吃,卻突然停住了,憨憨地說:“還是帶回去給娘和兄弟們都吃點吧。”
王天孝想了想,說:“那你帶回去給他們吧。”
他清楚每個人以后是什麼德,但是王天誠并不知道,他不想讓這個對未來充滿熱的弟弟從現在心里就留下太多影。
他還年輕,很多事都在積累索階段,一點小事都可能影響他的價值觀。
王天孝將手里的吃完,看著王天誠小心翼翼地將剩下的兔裝在隨的軍黃的書包里,兩人用雪滅火堆,然后繼續踏上尋找野兔的征程。
其實能在找到這麼多野兔,一來是王天孝有經驗,更重要的是剛下過一場大雪。
冬日里這些野生的一旦下雪就無可躲,最喜歡找或者野草堆里避寒,野兔最喜歡的就是高粱和玉米桿垛。一旦鉆進去,往往要鉆幾日,近乎于一種休眠狀態,沒有太大的靜,本吵不醒它們。
要不是這場雪,還真不一定能找到這麼多。
有了前半夜的經驗,后半夜兩人又抓了十幾只,等月亮從天幕消失,東方出現魚肚白時,一疲憊的兩個人已經滿滿裝滿兩袋子,手里還提著幾只。
因為擔心回去的太晚被太多人看到,兩人開始往回走,準備在村民們還沒有起床前回到家。
山里人打獵有個不文的規矩,這種額外打到的東西,一般都是見者有份,兔子還好說,要是真打個什麼野豬或者鹿回來,那到家可能就會被分掉一大半。
農村很多人就是這樣,見不得別人日子比自己過的好,你要是和大家一起很差,說不定人緣還不錯,但凡過得好一些,那立刻就會被周圍人孤立,或者在背后編排很多是非。
只能說,大是大非上,農村人多半能保持正確的價值觀,但是小利益中他們也是毫不讓步,往往為了一寸地都能打得頭破流。
要是被他們看到王天孝兄弟提著二十多只野兔,可不都要嫉妒死。
編排他們不說,那山腳的野兔們估計能被一口氣端掉,再想像今晚這樣就變得很困難了。
財不白,保持低調才能細水長流。
雖然每個人都扛著近一百斤的東西,但是兄弟倆都人高馬大,毫沒有覺得是負擔,兩個人心中開心,回去的時候反而比來時更快。
眼看著就要進村,突然迎面走來一個人。
因為剛轉彎就到了,想再躲避都已經來不及,所以直接打個照面。
巧的是,剛好三人肩膀上都扛著一個蛇皮袋子。
只是王天孝兄弟看到來人,齊齊皺起眉頭。
對面的來人曹洪,是村里乃至鄉鎮出了名的風云人。
他是個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