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出了地鐵，順著仄的胡同到了張震家。

張大衛去送兒上學了，江就陪著張震，在院子里的葡萄架下閑坐，手上順便打磨一個小玩意兒，這小玩意兒是頭驢，江不是很滿意自己之前在《地下通站》做的那頭驢。

用李清寧的話來說，不知道還以為是頭豬呢。

張震讓江慢慢來，“你雖然沒有天賦，但你有錢有閑啊，堆努力也能堆上去。”

江：“老張，我怎麼聽著你在諷刺我。”

張震：“怎麼可能！我還羨慕你呢，張大衛要有吃飯，不整天想著撈錢，現在不是影帝也是相聲大師，或者是舞蹈大師——”

江：“現在有機會為烤串大王。”

張大衛從門口走進來，“誰找我呢？”

昨天江已經把事兒在電話里給張大衛說了，張大衛也是迫不及待，他見了江就先推薦自個兒，“咱先別管別人，江，你看我怎麼樣？”

江拿起鼎香樓掌柜孫友福的小木人。別說，張大衛這初看老實，可生意做起來著一子市儈，有那麼一點兒意思，“就是不知道膽小怕事的時候是什麼樣子。”

“咳咳。”

張震咳嗽一下，“大衛，你媳婦來了。”

張大衛一哆嗦，臉上立刻掛上害怕又不得不笑的笑，“哪兒呢？”

張震問江，“可以吧？”

江點頭，這表和作絕了。

不過江這是初試，相當于海選，最后還得導演拍板，“到時候我讓周浩通知你試鏡。”

“得嘞。”

張大衛現在是能過一關是一關，反正比烤串強。

他們向張震告別，張大衛領江去見一些話劇圈的朋友。

他昨天就跟一些他認為演技不錯的約好了。

只是江這劇屬于錢比話劇多，但又不是太多，對許多話劇演員而言屬于食之無味棄之可惜的肋，所以答應來見面的不是很多。

許多人說電影是導演的藝，話劇是演員的藝，電視劇是編劇的藝。

但也不是所有話劇演員都能勝任影視劇。

有些話劇演員放的很開，拿兩個破紙板都能演一出梁山伯和祝英臺，在生活中看起來就跟瘋子一樣，要是演影視劇收不回來，就會覺得舞臺味太濃。當然，對于許多面癱，笑不會笑，哭不回哭，冷著一張臉能演一部電視劇的演員而言，話劇演員還是要強很多的。

不過，江想找話劇演員，倒不是因為演技什麼的。

主要是他個人的偏。

他喜歡臺詞。

好的臺詞聽起來有一種爽，尤其大段大段臺詞不間斷的有序的而且富有層次和的念出來，譬如朱旭老師在《嘩變》中獨白；王志文在《黑冰》中的獨白，賊爽。當然，江這點錢，就不要求人有那水平了，是一個合格的話劇演員，把臺詞語塑造起來就行。

只可惜，張大衛聯系的這些里，只有一個合適。

江還發現，張大衛跟他們不是很。

在約好時間去試鏡后，江和張大衛從從餐廳出來，江懷疑，“你是不是吹牛皮了？”

什麼在混過話劇圈，鼓搗過劇本，還創業失敗——

這人脈本不像。

他覺得自己所托非人，還是去找許凡幫忙吧。

張大衛忙拿出手機：“那什麼，剛才這些是普通朋友，真正厲害的在后頭呢。”

手機那頭接通了。

“喲，衛哥。”

手機那頭的人嗓門還好聽，“敢給我打電話了，怎麼，打算還錢了？”

“快了，快了，石頭，幫哥個忙，我有個兄弟有個戲，想請幾個臺詞好的兄弟，你看——”張大衛到一旁去了，說起了悄悄話。

江約約聽見什麼掙錢才能還，要不然他把羊攤拉過去，烤羊串還什麼的。

張大衛看江一眼，“好歹是布電視劇，幾百萬投資，比話劇強多了，難得到一個偏咱們這群演話劇的，咱們怎麼著也得捧捧場不是？”

手機那頭不知道說了什麼，應該是答應了。

待張大衛回來的時候，他自信滿滿，“搞定了，找我這兄弟準沒錯。”

他攔下路旁一個出租車。

在車上，江問他：“你欠人錢了？”

張大衛無所謂擺下手，“嗨，創業嗎，哪有不欠人錢的，王錚那兒我欠的才多呢。”

至于這個石頭。

這可是個人，電影學院畢業，搞起了搖滾樂隊，自個兒還當導演，做了個黏土畫給自個兒的樂隊當MV，后來還當起了話劇導演，在圈子里人脈廣得很。

江服氣，“你們都這麼界的嗎？”

相聲界話劇，搖滾的也往影視劇里鉆。

張大衛說這算什麼，“我還是搖滾協會副會長呢。”

江驚訝看他，氣氛都烘托到這兒了，他覺得張大衛不起個外號“驢鞭”老師不合適。

他們很快到了目的地。

江一看，這不就是他和寧姐之前來吃魚的那個新開的商場嘛。

讓他想不到的是敲架子鼓的人偶還在。

不過，這次了熊偶，他應該是同一個人，依舊雙踩，這會兒敲的正嗨。

不過這次不是兒舞蹈機構招生表演，是一個廣場舞培訓班招生。

江覺得這好奇葩。

現在廣場舞也需要培訓了嗎？

一群大媽花枝招展的站在臺上，跟著音樂在跳廣場舞，架子鼓跟著音樂敲，類似于大媽常跳的《酒醉的蝴蝶》節奏。

在前面還有一位領舞的，穿的跟大媽們一樣，竟然是個男的。

他跳的二人轉似的妖嬈，邊跳邊喊：“想跳不敢跳？跳的難看不敢跳？蝴蝶培訓班！讓你做廣場舞上最耀眼的太后！”

“我去！”

江怎麼也想不到在這個商場會到這種組合，幸好周圍燈火通明，不然還以為在《跳大神》，不過，不知道為什麼，在鼓點加持下，莫名的很嗨，他都想跳廣場舞了。

就在這時，李清寧來電話了。

李清寧問他吃飯了吧。

“吃了。”

江見張大衛停下來，不由地跟著停下，有些疑，“我們又到——”

砰！

江見正在敲架子鼓的熊偶猛然站起來，不顧架子鼓的吊镲架摔了響起猛烈的聲音，連推帶跳的越過架子鼓，跳下舞臺朝這邊追過來，“三哥，這孫子！這孫子！”

“臥槽！”

張大衛大一聲，扭頭就跑。

臺上妖嬈跳舞的男子聽到了，在見到張大衛后，跳下臺更快，那紅開叉的擺下面是個黑短，健步如飛的撲過來，從江邊掠過。

江嚇一跳，“怎麼回事？！”

沒人回答。

熊偶接著跑過來，不知道熊偶的原因，還是熊偶里人的原因，這高和寬是真有迫力啊，江不自覺的把路讓開，看著熊偶追出出，這覺——

就像在看熊大追殺頭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