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把短片的創意稍微做了些修改，借用了央視“餃子”那個廣告的亮點。

依舊是下雨的公站，老人和懷孕的子在等車，老人問快見到孩子了，是不是很激，子說我很害怕。當老人問懷孕的子怕什麼時，人說：“怕我不是一個好媽媽，我吼了我最親近的人，他從沒吼過我，我卻因為他從在超市拿糖，說了很多不該說的話——”

紅了眼眶。

老人從兜里出一顆糖安，“我給兒買的，最喜歡吃這個。”

子愣住了。

就在這時候，公車來了，子站起，把傘打在老人頭上，“爸，走吧。”

大概劇是這樣，對話還要打磨。

中午跟李清寧一起吃飯的時候，江還在稿紙上勾勾畫畫，許多臺詞都不能讓他滿意，即使臺詞沒有幾行。李清寧沒說話，時不時地喂給江一口披薩。

江忽然抬起頭，“把老人換小男孩怎麼樣？”

李清寧問：“為什麼？”

江說癡呆老人同嬰兒差不多，這樣或許更好。

李清寧搖了搖頭。

讓江不要做太多加法，要學會做減法。

江聽進去了。

不過，他這個念頭倒不是憑空冒出來的，而是他記起了菲茨杰拉德《返老還》的小說。

這部小說后來被改編了電影，就是《本杰明·頓奇事》，也《返老還》。

電影中，一出生便擁有80歲老人形象的本杰明·頓，隨著歲月的推移逐漸變得年輕，經歷了許多傳奇的經歷，最終回到嬰兒形態，并在蒼老的人黛茜懷中離世。

但在小說中，男主老婆跟他分開，他曾取得的榮耀不再，兒子嫌棄他，讓這個返老還的父親自己“叔叔”，他被趕出小學，他離開了兒園，在一片落寞中塵歸塵，土歸土。

江覺得《返老還》小說的結尾，同患有阿爾茨海默病的人幾乎一樣，所有記憶從他腦海里漸漸消失，變的惹人嫌棄，一生變了虛無縹緲的夢，從他的人生中剝離。

人總要死的。對于普通人而言，或憾或幸福，而他是帶著空白離開的，仿佛從沒存在過。

如果不是電影的話，估計這篇小說很有人會看到。

就算看到，也是因為它設定奇特。但不知道為什麼，這篇小說一經回想起，就在江的腦海里揮之不去了。

江下午把廣告方案給了周浩。

周浩去跟客戶通了，電視臺原本打算拍父親節的公益廣告，江的創意不算偏題太遠，周浩打算讓客戶看看，如果定下了就馬上展開后續合作，這離父親節可沒幾天了。

周浩放下江的創意，“你這次創意也催淚的，你真不怕有人給你寄刀片啊。”

江覺得還好吧，“大不了咱們改行賣刀。”

“這個可以有，無本的買賣啊。”

周浩調侃了一句，起剛要離開，江的電話響了，是張曉濤打過來的，他在電話中說在他的力排眾議下，臺里已經定了，就拍江寫的劇本，明天來京都商議合同。

待江掛了電話以后，周浩又坐下來，“定了？”

江說：“初步合作意向定了。”

現在唯一的問題就是看江的要求，張曉濤他們電視臺會不會答應了。

江想要《地下通站》在網絡傳播方面的全權授權。

《地下通站》是一部很特別的劇，在播出的時候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沒火。

在知名度上，它比不上《武林外傳》等大熱景喜劇，但隨著時間推移和網絡上口口相傳，這部劇的死忠逐漸變多，慢慢變看《地下通站》的只有0次和1萬次。

一萬次是夸張，不過看過一遍的人會再看好幾遍，而看不下去的人是真口味不對。

不必勉強。

很多人把這一部和尚劇當下飯劇，心不好了，炒上兩三道下酒菜，整上一瓶啤的或者白的，無論是有人陪著看，還是沒人陪著看，看著看著，許多郁悶和疲憊就煙消云散了。

江初次見張曉濤時，忽然冒出了拍《地下通站》的想法。

后來想了想，這條路還對，復制這部劇曾經走過的路，在一個小電視臺播出，然后放到網上依靠口碑慢慢發酵，用小投資走長線收益是最適合現在他和周浩的辦法。

至于為什麼不吃飯自己投資——

江知道，現在把這部電視劇弄出來，注定超越不了原版，缺冠英老師的賈貴，就算讓奧斯卡影帝來演賈貴，《地下通站》也注定有缺憾，甚至會讓這部劇缺靈魂。

最后走向如何，江把握不準。

在這種況下，拉合作伙伴最好，賺了一起賺，賠了一起賠。

“行，那明天商量了再說，我先忙這公益廣告。”

周浩離開了。

留下江在辦公室，打開文檔，寫下了《返老還》的標題。

這部短篇小說的節很簡單，主角從出生時就會說話，張口爸爸要服穿，嚇的家庭醫生辭職，醫院護士直呼上帝，讓他爹渾渾噩噩買六個小時嬰兒服的時候讓人嘲笑……

整個一流水賬。

江記得一些，把一些節寫下來后，倒不用借助微模型，慢慢打磨記憶就行。

不知不覺，下班時間到了。

江給老婆發了個消息，把文檔保存，上傳云端后戴上口罩出門。韓小小他們早走了，整個公司現在空無一人，江把電源關了鎖了門，下了車庫，靠在車邊等李清寧。

他拿出手機在買票，余忽然看到有一道閃過，他向旁邊看去，見那個角落聽著一輛車。就在江疑時，車上下來兩個人，正是邊岸和二哈。

邊岸向江招了招手，江笑著向他們招下手，低頭繼續看手機。

邊岸讓二哈看看，“咱們當記者的，什麼時候有過這待遇，看到咱們拍攝，跟沒看見一樣，井水和河水兩不犯，去哪兒找這麼好的拍攝對象去。”

二哈點頭。

不過，“邊哥，你發現快變他了。”

邊岸拿出一煙，“廢話，誰讓咱們吃上飯的？”

在堅持小半個月后，他們的推推號和公眾號，靠著販賣江和大魔王的狗糧，已經功接到第一個廣告了，雖然才萬把塊錢，倆人分一分沒了，但好過坐吃山空啊。

邊岸想要點煙，想了想，就把煙回去了。

二哈疑，“怎麼了？”

邊岸覺得把人教壞了不好，何況一煙味兒，徒惹人厭。

他記得上次江在雨中和他肩而過時，他正在吸煙，江有一個閃避作。

對面出現一個人影。

大魔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