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有繁花（40）

　拿到行醫資格證的這天,林溪源在錦繡坊擺宴席。沒有驚親朋好友，單為謝師的。如此盛，孟老欣然允諾。就林家人和孟家人,連同在京城的師兄弟們，一大桌坐滿了而已。很正式，但也就是在一起吃了一頓飯。

　吃飯的時候孟軍問林疏寒工作的事，談一些單位的人事。孟老跟林溪源說保養的事，大師兄跟林有渠說國家對于一些科研項目的支持的況，這方面的經費等等，說起來都是小道消息,可能從柳權里說出來的小道消息就不僅僅只是小道消息。

　而姚芳呢，則跟魯高工說彭唯寬的婚事。是從鄭母那里得來的第一手資料,“彭慧給打了幾次電話，說是要見面。這位吳大姐本就沒應承……昨兒我還聽說,彭慧又給科技局的誰打了電話，做這個中人,坐下來談一下這個事。”

　魯高工就明白這個意思了,科技局的人認識彭慧是誰？說到底,還是借著林家兒媳婦的份罷了。畢竟，知道兩人在鬧離婚這個事的范圍并不大,且只要不離婚,人家也不知道你們這到底是不是會離婚。

　關鍵是，有些人便是知道,但電話打來了，也不好不接。接起來了,是不是管這件事不要，彭慧也沒想人管,就是心的，告訴對方，你要是不跟我坐下來好好談這個咱們兩家這個事，那我就會持續的給更多的人打電話。他們管不管在其次，做不做中人估計都沒想，就是以此來了迫，小圈子里的輿論才最要命。

　魯高工就特別生氣，這不就是得罪了人，林家過嗎？

　這事絕對是不能容忍的。

　這個離婚一直判不下來，就一直這麼下去嗎？

　飯局結束回去的路上，魯高工就說：“盡快，盡快將人給打發了。實在不想跟這個人無休無止的糾纏了，沒有毫意義。”

　可離婚這種事，一方面不樂意，就很麻煩。

　林疏寒開著車呢，突然問桐桐說：“彭唯寬還給你任課著呢？”

　是！怎麼了？讀研跟不相干，不妨礙什麼。

　林疏寒就說，“以前還想著你留校的，現在倒是不用了。不過高校到底不如其他地方……高校的編制的不是絕對的！教學崗位就是如此，這跟從事研究的還不一樣。從事研究的，恨不能綁死，可其他學院并不是！上面開會搞政研，說的最多就是簡機構，簡人員。以后這編制會卡的很死的。尤其是高校，也存在改革的問題。以后估計都得改聘任制……”

　桐桐：“………………”哦！多看了林疏寒幾眼，此前這個哥哥一直都表現的很溫和，確實有攻擊。但他只是等閑不攻擊人，但不等于說，不會攻擊人。瞧！他這不是給出個方案嗎？

　編制和離婚，你選一個。你非拖著，那彭唯寬的編制就拿不到了。這個就得想清楚了！只要分居兩年，離婚還是會判的。對財產有爭議，也可以呀！你繼續起訴男方那是你的權利嘛！但這個婚還是會離的。到時候彭唯寬的編制沒了，你婚也離了。兩頭都丟了，得不償失呀！

　便是彭慧真的不答應離婚，可卡一下彭唯寬，也會收斂。這就是打著林家的招牌辦事的后果。再要是還敢繼續，那絕對不是卡一下那麼簡單了。

　長期和短期的問題，都能通過這個辦法來解決。

　他就這麼一邊開車一邊輕描淡寫的跟桐桐談單位的事，上面的政策就是如此的，他一句都沒說針對彭唯寬的話，可林家誰是傻子呢？

　林溪源坐在后面朝孫子看過去，能看到孫子溫潤的半張臉。原來他不是沒有鋒芒，而是等閑不鋒芒。

　林有渠當時沒言語，但隨后……彭唯寬的人事關系被下來了。任何人職都得有半年到一年的試用期的吧。

　職的時候桐桐都上了半學期了。也就是真正在崗的時間不到兩個月。

　彭唯寬從導師那里得到消息的時候都愣住了，“要搞聘任制，名額有限？”可卡誰也卡不到自己上呀？是！論起專業來說，職的人各方面都半斤八兩。自己是年齡較小的況下，拿到了博士學位。而其他的師兄三十多了，他們一樣也是博士學位。不考慮年齡的況下，大家都一樣。不同的是自己在學校更有背景而已。

　導師肯出力，一方面是因為自己是他的學生，另一方面也是因著林叔叔對自己多有照拂。

　可現在，突然卡主了。

　這是長這麼大以來的第一次！自己從兒園就在這個圈子里，附小附中，從本科讀到博士，都在這個圈子里的。

　結果一個外來戶有了名額，自己的卡主了？

　正想求穩呢，結果偏不給自己這個穩。

　導師在那邊就道：“唯寬呀，有時候，人跟人的緣分盡了，果斷的撒手，還能留點分在。若不然，對簿公堂，可就撕破臉了，這于你又有什麼好呢？首先，別得罪人。在不得罪人的基礎上，時間來解決這件事……”

　意思是，暫時別想編制的事了。隔上幾年，時過境遷了，咱們再說。

　“你是學法出的，但你該知道，有些事只要在法和政策的范圍之，那人家就沒錯。法是公平的，但世間的事卻也難說。這一點，你也該是深有會……”

　彭唯寬轉著手里的筆：是啊！母親在林家兄妹的事上有大虧欠，法律不能將如何。這一點是法的公平，也是世間的不公正。同理，林家就是在政策的范圍給你下絆子，法一樣公正的，自己還就是沒辦法，也又何嘗不是世間的不公正。

　同樣的，當自己的機會比別人都多的時候，對其他人來說，又何嘗不是他們的無可奈何，不是世間對他們的不公平。

　“我知道了，老師。我會理好的！”

　所以，第一件事就是勸母親離婚，“掙扎沒有意義！還是會判的。我姥姥說的對，只要離了，他們再這麼針對，就是他們的不對了。”

　彭慧看著兒，“你都讀到博士了……你就不能給你媽掙一口氣！這邊求不了一個穩，那你去考呀，考公務員！這總不難吧。”

　好！我考！我可以考！而且我能考上，“那你知道，跟法律沾邊的，都是沒有彈的。法律能給你多來回騰挪的空間呢？一旦進了，媽，你能保證你永遠不越線嗎？你能嗎？稍微一點點的過線，就可能葬送了我的全部。到那個時候，想再回來在高校里安穩的呆著，我怕是都沒這個機會了。”

　這就是你去考了一次，卻沒有考上的原因？

　彭唯寬盯著母親的眼睛：“你想要一個大法兒，可以！你得保證，此生你得安貧樂道，你得與人為善，你得修的好口德……你不能因為任何原因跟任何人起任何沖突……不能人抓住把柄……能做到嗎？”

　彭慧還沒說話呢，彭唯寬就又道：“我……沒敢考中，還有一個原因。那便是……你怎麼知道林雨桐不會給你使壞呢？的子很！你做的那些事，對造的影響特別大。你怎麼就知道……不會攛掇著姥姥告你？或是單純就是告你呢？對！告不贏！但要是不為了贏呢？你要知道，真要是有這樣的案子掛著……我考中的幾率不大。那個時候再想回來進學校，學校連聘用都不會……除非去做律師！國的律師跟國外的律師不同，跟電視上演的也不一樣……且出頭非常難。什麼時候能你看到希，我也不知道。現在，我把路都擺在你面前，您希我走哪條路，您選。”

　彭慧的手放在膝蓋上：“那你的意思是，非離不可？”

　“這得看您呀，看您希您的兒過什麼樣的日子，看您希您的兒為什麼樣的人。您怎麼選擇，我都沒關系。您半生都是為了我，如今，我也得為了您呀！您要是不愿意離，那我就辭職，去律師所……重新開始就是了。”

　彭慧突然就覺得沒的選了，“離婚了，求穩可以在學校里，求更高的位置，可以過幾年再考公，反正你比同學歷的人有年齡優勢！”

　對!

　“不離婚的話，學校爭不來編制，考公怕林雨桐給你使絆子！只有律師這一條路可走了。”

　對!

　“剛開始做律師很不容易吧！長期出差，到奔波……接案子，力很大！”

　都對！彭慧鼻子一酸，艱的很：“人這一輩子汲汲營營，到頭來不就是為了孩子過的好的！你和方苒過的好，我就什麼都不求了。”說著，就起，“婚可以離，但得坐在一起，把話都說到前頭，不能留下后患。”

　那你放心，對方也怕咱們會是后患。

　彭慧了眼淚，朝母親看去，“媽，我要離婚了……”到了這個歲數了，又得您跟我過苦日子了。

　老太太哼了一聲：“瞧你那出息！人把一輩子掛在一個男人上才是犯蠢。”

　這個不行，換了就是！這世上缺什麼也不缺男人呀。

　于是，桐桐被林有渠通知，晚上盡可能回家。彭慧要過來談離婚的事！

　再見面，彭慧打扮的很致，臉上依舊是笑盈盈的。若不是上的品牌子不是今年的新品，一定會以為過的不知道有多面。跟彭唯寬坐在一邊，林溪源和魯高工連同林有渠坐在一邊，林方苒看看這邊，再看看那邊，然后拉了墩子，坐在墩子上了。

　林疏寒拉了桐桐去了餐廳坐了，距離客廳那邊十多步遠。然后遞給桐桐一牙甜瓜：吃吧！